几人寒暄了几句后进入了齐砚山的病房。
此刻的齐砚山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华和从容。
从昨晚被枪击,最后没死,捡回一条命的时候。
齐砚川就彻底想通了。
今早又得知他的靠山赖昌明已经被省纪委拿下。
齐砚山就完全释然,再没有了任何的侥幸心理。
见到三人主动说道:“你们问吧,我所有都交代。”
龙福润看向钟国明,说道:“钟书记,就由你来询问吧!”
接下来,钟国明按照事先准备的,一一询问。
而齐砚山果然也配合,没有藏着掖着。
将他和赖昌明之间的勾当,包括两人如何认识。
齐砚山如何搭上赖昌明这条线。
又和赖昌明建立了长达数年的‘合作’一股脑说了出来。
其中也说到,之所以敢越界违规开采。
就是赖昌明在背后支撑着,做双齐磷矿的保护伞。
问完这些,钟国明目光看向贺时年道:“后面的就由时年同志来问吧,他比我更熟悉情况。”
贺时年也不客气,道:“齐砚山,我们的打赌,最终还是你输了,我说过邪不压正的,你······服吗?”
齐砚山惨笑一声,道:“贺时年,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自己,能够打败我齐砚山的,也永远只有我自己!”
贺时年笑道:“齐砚山,你极为聪明,甚至可是说睿智。如果你的这些才能能够用在正途,该有多好。”
“可是,你偏偏走上了歪门邪道,大搞权钱交易,损害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注定了你最终凄惨的结局。”
齐砚山冷哼一声道:“成王败寇,我早有心理准备,说这些有什么用?”
“好,那我们就说正事,你为什么要指使人杀害张开和高令军?”
齐砚山淡淡道:“杀张开的原因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贺时年眉色一凛,愤怒道:“齐砚山,为了嫁祸姜雨琴,你竟然不惜杀害一条鲜活的生命,你就是恶魔,十恶不赦的败类。”
齐砚山没有愤怒,道:“大丈夫无所不用其极,成大事必然有人死亡,有人流血。”
“张开是我指使人杀的,我认罪,但高令军不是我指使的,我坚决不承认,你也休想将屎盆子扣我头上。”
什么?
贺时年一愣,齐砚山的答案和叶正轩以及蒋华涛说的如出一辙。
难道高令军真不是齐砚山安排人杀的?
可是,除了齐砚山,还会有谁?
还有谁有能力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杀人。
“齐砚山,蒋华涛和叶正轩都已经承认了,他们就是受你委托去的青林镇,为的就是将高令军带回公安局。”
“在遇到阻力无法带回后,只有可能是你指使他们杀了高令军,因为两人在审讯过程中接过电话。”
“而蒋华涛的电话正是打给你的,这已经查清了,你还想抵赖吗?”
“也只有你齐砚山才有杀害高令军的理由,因为不管是杀害张开,还是高令军,你都是为了灭口,掩盖真相,掩盖柳成刚车祸案的真相。”
“我昨晚从古松平口中已经知道了一切,其中就包括你弟弟齐砚川联合张开,高令军一起在柳成刚的车上动了手脚,最终造成悲剧的事。”
“而杀了张开和高令军之后,真相就只有你弟弟齐砚川知道,只要他咬死不承认,那么警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可能再对你弟弟怎么样。”
“齐砚山,我说的对吗?”
贺时年最后一个字落下后,齐砚山突然笑了。
要不是他的手动不了,他都想要给贺时年鼓掌了。
“齐砚川,你还笑得出口,昨晚古松平说的所有话,我都录了音,凭借这些录音,足够让你弟弟齐砚川坐穿牢底。”
“而你,这个护弟狂魔,最终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要救自己弟弟,不惜搭进去两条人命,你简直就是禽兽。”
齐砚山一张脸变了变,但却不是被贺时年戳破真相后的惊恐和震惊。
而是带起了一丝的戏谑。
“贺时年,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分析很有条理,也不得不佩服你心思缜密。”
“但是,你错了,错了。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指使人杀害高令军,没有。”
贺时年喝道:“齐砚山,死到临头,你还不承认?”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指使杀害一个人和两个人,在法律上的量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既如此,我为什么要否认?”
“还有,刚才你说审讯期间我和蒋华涛通了电话,那么你应该查一查,我们通话的内容是什么。”
“我齐砚山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也敢作敢当,不是我做的,我坚决不会承认。”
听到齐砚山的辩解,再看他的面容和表情。
贺时年终于相信了,结合李正伟今早提供的信息。
齐砚山真的不是杀害高令军的幕后真凶。
可是!
那个时候,除了齐砚山,还有谁会要了高令军的命呢?
松了一口气,贺时年道:“齐砚山,这些年,你一共向海外转移了多少资产,主要都是转给谁了?”
齐砚山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贺时年那么快就知道了他转移资产的事。
“也不多,二十亿不到,至于转给谁,不用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听到二十亿这个数字,在场的几人都面色一紧。
二十亿呐!
这个普通人眼中的天文数字,从齐砚山口中说出来,竟然如此轻松。
贺时年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在海外操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赖昌明的儿子赖允星吧?”
齐砚山又是一怔,短暂的迟钝后说道:“不错,就是他。”
说到这里,齐砚山露出自嘲苦笑。
“不过,这些钱都已经洗白,哪怕我被抓,赖昌明被抓,这些钱也不可能再追回来。”
“这些钱大部分都成为赖允星的了,只是这狗日的空手套白狼,委实让人有些不甘。”
贺时年突然爆喝道:“齐砚山,你最不甘不应该是钱,而是你11岁的儿子还有那个深爱着你,你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名分的女人!”
这句话让齐砚山震惊了,身躯骤然一颤,眼中也出现了短暂的失控和无措。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