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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网游动漫 > 大唐凌烟志 > 第292章 虎牢关大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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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621年)五月初一,卯时(早5:00),天刚破晓,秦王李世民便在虎牢关大营中接到斥候探报,夏王窦建德麾下谋士凌敬前日献上分兵渡河、直趋河东以解洛阳之围的妙计,却遭拒绝;更令人意外的是,连窦建德的妻子曹氏也苦劝其采纳此策,窦建德依然不为所动。

闻此消息,李世民不由得拊掌大笑,环顾左右诸将说道:“天助我也!凌敬此计,实乃釜底抽薪之策。窦建德刚愎自用,竟连此等良言与枕边劝谏皆充耳不闻,足见其智昏而志骄。彼既自绝生路,其败亡之期,当不远矣!诸公且看明日,吾自有破敌之策。”

辰时(早7:00),秦王李世民便亲率精锐北渡黄河,挥军南指,兵临广武山(今河南荥阳东北)下。他登高远眺,仔细察看了窦建德大军的营盘阵势。一个大胆的诱敌之计随即成形。他当即下令留下千余匹战马,故意放牧于黄河河心沙洲之上,佯作粮草不继、疏于防备之态。布置妥当后,李世民于傍晚时分留下少数兵力看管战马,一部分士兵伪装成牧马人,在沙洲附近往来巡视,做足放牧疲态,并四处散布“唐军粮草不多,还要出营放牧”,自己则率大部队悄然返回虎牢关,静待猎物上钩。

黄河对岸,窦建德的大营中,并非全无警觉。 唐军千余匹战马突兀地出现在河心沙洲,这一异动很快被夏军斥候注意到。几名精干的谍报人员奉命抵近侦察。他们潜伏于南岸芦苇丛中,隔着汜水,用影筒(简易望远镜)仔细观察。

只见夕阳之下,沙洲上马匹成群,悠闲啃食着刚冒出嫩芽的河滩青草,数量足有千匹以上。再看看守的唐军士兵显得“懒散”而“疲惫”,有人倚着长矛打盹,有人随意坐在岸边,铠甲半解,全无临敌的紧张。

更“关键”的是,沙洲上几乎看不到成堆的草料!马匹似乎只能依赖稀疏的天然水草充饥,偶尔有士兵从船上卸下少量干草补充,也显得杯水车薪,隐隐约约还听见对方嘀咕之声:“这仗还怎么打啊,马料都供应不上,我们的口粮也快断了吧!”

夏军细作伏于暗处,一连观察了几个时辰,直至深夜,他们反复确认,看守唐军收拢马匹时,马匹似乎都显得不够饱足,嘶鸣声透着焦躁。结合之前掌握的“唐军粮草转运困难”的零星情报,一个清晰的“事实”在他们脑中成型,李世民并非故意示弱,而是真的快断粮了!连宝贵的战马都不得不放到这贫瘠的沙洲上觅食,且看守松懈,正是军力不济、难以为继的铁证!

探子们心中狂喜,认为立下大功的时机已到,再加上夜间蚊虫叮咬,他们迅速潜回大营,将所见所闻添油加醋,以最“确凿”的方式禀报上去。

于是,一份令窦建德及其将领们精神大振的情报,很快呈递至中军帐。斥候头目跪地禀报道:“夏王,小的探知唐军的草料快用完了,正在黄河北岸的沙洲放牧马匹,看守松懈!此乃天赐良机,我军可以准备袭击虎牢关了!”

窦建德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霍然起身,脸上连日来的凝重被一股狂喜取代。“好!天助我也!”他重重一拍案几,震得地图都跳了起来,“速传诸将,中军帐议事!”

片刻之后,夏军大帐内灯火通明,众将云集。窦建德难掩兴奋,将斥候探得的情报详细道出,末了,他环视帐下,声音洪亮的说道:“诸位!李世民小儿,困守虎牢,如今粮草不继,竟至放马沙洲自求生路,其窘迫之态毕露!此正是我大军破关,直捣洛阳,解郑王(王世充)之围,进而问鼎中原的绝佳战机!机不可失,本王决意,尽起大军,明日便渡汜水,猛攻虎牢!”

帐中气氛瞬间被点燃。大将刘黑闼第一个站出来,声如洪钟道:“夏王明断!李世民自恃兵精,龟缩不出,如今露了败相,正是我军一雪前耻之时!末将愿为先锋,定破其营!”

王世充使臣王琬也激动的说道:“唐军马匹羸弱,看守疲敝,此时不攻,更待何时?我军挟大胜之威,必能一举克敌!”

范愿等河北骁将也纷纷附和:“愿随夏王,踏破虎牢!”

然而,并非所有声音都如此乐观。谋士凌敬眉头紧锁,再次出列,声音带着忧虑:“夏王,请三思!李世民狡诈多谋,焉知此非诱敌之计?沙洲牧马,破绽太过明显。我军若倾巢而出,强攻坚城,万一...万一唐军有诈,或河北(指窦建德老巢)有变,则进退失据啊!不如仍按前议,西出太行,避实击虚...”

窦建德此刻已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头脑,对凌敬的谏言极为不耐烦,他大手一挥,断然道:“凌敬!你休要再提那迂阔之策!战机稍纵即逝!李世民已是强弩之末,沙洲疲马便是明证!我十万大军在此,破此孤城易如反掌!若依你言,迁延日久,洛阳陷落,我大军何存?天下人岂不笑我畏敌如虎!”

接着,他目光灼灼扫过众将,断然下令道“诸将听令:即刻整军,明日拂晓,全军开拔,先破虎牢,再救洛阳!”

凌敬张了张嘴,看着窦建德不容置疑的神情和帐中群情激昂的将领,最终长叹一声,黯然退下。帐后窦王皇后曹氏听闻,也只能默默垂首。

第二日(五月初二),在李世民精心布置的诱饵和窦建德求胜心切的驱使下,夏军果悉众而至!

窦建德的军队从板渚(今河南荥阳汜水镇东北黄河边)出发,在牛口(今河南荥阳西北)布阵。阵地北边紧靠黄河,西边逼近汜水(河流名),南边连接着鹊山(山名)。汜水发源于南边的浮戏山,也称作方山,向北流经虎牢城(即虎牢关)东边,再向北注入黄河。

李世民洞悉窦建德骄躁之心,巧妙布下疑兵阵,成功将其大军诱出到达决战之地。这正是古之善战者所言:“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也。”

当日,夏军主力倾巢而出,旌旗蔽日,鼓角震天,自板渚出牛口,在汜水东岸连绵二十里扎下大营,兵锋直指虎牢关!随后,夏军一边擂鼓呐喊,一边向虎牢关步步进逼。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唐军诸将皆露惧色。李世民看在眼里,仅率数骑登上高丘,了望敌阵,然后对身边将领们说道:“此贼(指窦建德)起于崤山以东,未经历过大型战役,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强敌。如今他们冒险渡过汜水,而且喧哗至此,足见其军纪涣散;他们又迫近我军城池列阵,足显其对我军的轻视。我们只需按兵不动,养精蓄锐,暂不应战,其锐气自会衰竭。”

说罢,李世民环视诸将,见他们将信将疑,又补充道:“窦军列阵既久,士卒必饥疲交迫,形势所迫,彼必自退。届时我军乘势追击,何愁不破!我与各位约定,一过中午,必定击溃他们!”

李世民此言一出,唐军诸将虽仍面有忧色,然见主帅气定神闲,剖析敌情如掌上观纹,那句“一过日中,必破此贼!”的断言更是掷地有声,不容置疑。众将心中惧意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主帅强大自信所点燃的、夹杂着疑虑与期盼的灼热。

程知节(程咬金)率先抚掌,大声嚷嚷道:“好!秦王慧眼如炬!俺老程就等着午时痛打落水狗了!”

他这一嚷,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尉迟敬德紧握钢鞭,目光炯炯地盯着汜水对岸喧嚣的夏军,沉声道:“末将谨遵将令!但待彼辈气衰!”

秦琼(秦叔宝)虽未多言,只是默默紧了紧鞍鞯,其沉稳的姿态已表明心志。其余将领亦纷纷拱手应诺:“谨遵秦王号令!”

于是,虎牢关前出现了这番景象,一边是夏军震天动地的鼓噪呐喊,人潮如沸,兵刃耀日,声势骇人;另一边,唐军壁垒却如深渊般沉静。李世民严令各部,偃旗息鼓,饱食秣马,士卒轮番休憩。只有关墙之上,哨探鹰隼般的目光紧紧锁住敌阵的每一丝变化。

时间在夏军徒劳的喧嚣和唐军蓄势的沉默中悄然流逝。日头渐高,炽烈的阳光灼烤着大地。汜水东岸,那连绵二十里的庞大阵营,初时的喧嚣激昂果然如李世民所料,开始显露出疲态。鼓声不再齐整,呐喊也失了中气。更致命的是,漫长的列阵等待耗尽了士卒的气力,饥渴之感如同藤蔓般悄然爬上每个人的心头。夏军阵型开始出现不易察觉的松动,士兵们焦躁地挪动脚步,目光频频望向后方,期盼着收兵的命令。

关城之上,李世民按剑而立,目光如电。他抬头望了望已近中天的骄阳,嘴角勾起一丝冷峻而自信的笑意。

再说窦建德,自恃拥兵十余万,骄矜之气日盛。他见李世民高挂免战牌,拒不出战,心中更生轻慢,遂遣三百精骑,涉过汜水,进至距唐营约一里处勒马。窦建德傲然遣使向李世民传话:“素闻唐军精锐,何不遣数百壮士出营,与我健儿一较(博戏)高下?”

李世民听闻窦建德那近乎戏谑的挑战,面上波澜不惊,只淡然下令道:“君廓将军,你率二百长槊锐卒,出营会会夏军。”

骁将王君廓慨然应诺,旋即点齐精兵,如一道锋利的楔子,自壁垒间裂开的辕门疾射而出。

刹那间,汜水畔风沙骤起!二百唐军锐卒挺着丈余长槊,槊锋森然如林,在王君廓的率领下,毫无畏惧地迎向那三百夏军精骑。霎时间,两股人马轰然相撞!金铁交鸣之声刺破长空,战马嘶鸣,人声怒喝。 只见槊影翻飞,刀光闪烁,双方骑兵在狭窄的河滩地上倏忽交锋,乍合乍分,如同两股激烈对冲的湍流。马蹄践踏起滚滚黄尘,几乎遮蔽了正午的阳光。数个回合往来冲杀,双方皆有骑士落马,鲜血染红了干燥的土地,然而阵型未乱,胜负难分。

王君廓于乱军之中挥槊挑翻一名敌骑,抬眼扫过战场,又瞥了一眼高悬中天的烈日,心知秦王所言的“午时”将近,不宜在此缠斗。几乎同时,夏军阵中也传来了隐隐的钲声(收兵信号)。

看看天色,两军主将心意相通,几乎同时鸣金收兵。 正杀得难解难分的双方士卒闻令,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松开,各自勒转马头,保持阵型有序脱离接触,分别退回本阵。河滩之上,只留下倒伏的旌旗、散落的兵刃和几处暗红的血渍,在烈日下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激斗。

不多时,夏军阵中忽起一阵骚动,只见王世充的使臣王琬,身披灿若明霞的鎏金铠甲,手持寒光凛冽的宝刀,胯下赫然骑着一匹神骏非凡的青骢马,那正是昔日隋炀帝御用的千里良驹!此马通体青白相间,毛色如最上等的锦缎,在正午的骄阳下流转着玉璧般的光泽。

王琬刻意策马突出阵前,在距唐营一箭之地耀武扬威地来回驰骋。金甲映日,刀光刺眼,尤其是那匹御马,步伐矫健,顾盼生姿,仿佛踏着无形的华毯,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夏军看到此,阵中爆发出阵阵喝彩,仿佛这炫目的展示已为他们赢得了头彩。

关城之上,李世民的目光早已被那匹青骢马吸引,即便是见惯名驹的他,也不由得眼中精光一闪,脱口赞道:“真乃绝世良驹!”

这赞叹发自肺腑,言语间尽是对骏马的欣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王话音刚落,身侧如铁塔般矗立的大将尉迟敬德猛地抱拳,声如炸雷道:“秦王殿下!容末将去将那御马夺来献于麾下!”

但见尉迟将军双目赤红,战意勃发,仿佛那马已是囊中之物。李世民闻言,眉头微蹙,立刻沉声喝止道:“敬德不可!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我岂可为了一匹骏马,而折损帐下猛士?”

李世民爱惜良将,尉迟敬德乃冲锋陷阵的无双利刃,其价值远非一匹马可比,何况是出城冲入敌阵夺马这等凶险之事。

然而尉迟敬德性如烈火,一旦战意点燃,岂是言语能阻?他朝身旁的高甑生、梁建方低吼一声:“随我来!”

高甑生、梁建方均为李世民秦王府的中级军官,直属尉迟敬德指挥。二人早期参与平定薛举、刘武周作战,属唐军玄甲军精锐分队,但因史料缺失,具体战功未被单独记载。二人当年尚属“勇将”范畴,其历史地位的提升主要在贞观年间。

高甑生贞观年间任盐泽道总管,贞观八年(634年)后因诬告李靖谋反被流放。梁建方贞观后期至永徽年间(651年)曾率唐军征讨西突厥,官至右武候将军。

此时,高、梁二将听得尉迟将军命令,应声答道,下了城楼,三人已如离弦之箭,猛夹马腹,从唐军壁垒的侧翼小门电射而出!战马嘶鸣中,三骑铁蹄踏起滚滚烟尘,直奔那正在炫耀中的王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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