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被蒙在鼓里的人,郭大撇子第一次认真的思考着把秦淮茹调离钳工车间的提议。
见郭大撇子一脸的沉思,周围七嘴八舌谈论着秦淮茹如何怎样的工友们,便也纷纷把话题朝着秦淮茹离开钳工车间靠拢,说着钳工车间没有秦淮茹的好处。
鲜汤被烂肉毁掉。
秦淮茹顶着俏寡妇的名头,那是之前,易中海活着,大家要给易中海面子。
现如今可是易中海死翘翘,还是犯罪被枪毙的结果,秦淮茹作为易中海唯一的徒弟,脑袋上戴着易中海徒弟的帽子,又因为技术不行,留在钳工车间,只能是给钳工车间拖后腿的节奏。
摘不掉秦淮茹脑袋上的黑五类帽子,那就让秦淮茹离开,众人皆大欢喜。
郭大撇子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源于某些利益方面的考虑,最起码不能是他提出来把秦淮茹驱离车间。
将来还怎么进步。
.......
秦淮茹怀着茅盾不安的心情,从钳工车间出来,向着办公大楼走去。
心里也在想着具体的对策。
事到如今,寡妇心里或多或少猜到杨建民找她的原因。
骂街坊们多管闲事,一点不体谅寡妇的艰难,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就报丧似的告到轧钢厂。
一帮不是人的玩意,我秦淮茹算计傻柱,又不是算计你们,碍着你们什么事情,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瞎咧咧。
心里打定主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杨建民能广播找她,肯定从侧面了解事情的具体经过,秦淮茹断定街坊们把该说的事情说了,不该说的事情也都说了。
硬扛不是办法,只能装可怜。
诅咒许大茂不得好死,骂着刘海忠不是玩意,秦淮茹别的人没怀疑,就怀疑是刘海忠或者许大茂点的她。
杨建民是厂长,是男人,周建军是科长,也是男人,不可能跟她一个寡妇较真,她哭几嗓子事情就能翻篇。
秦淮茹惧怕的人是花大力,她装可怜的鬼伎俩在花大力眼中,跟臭狗屎似的。
惹急花大力,花大力真拿大巴掌抽她。
挨了打,秦淮茹还得说打得好。
......
二食堂。
秘书向傻柱求证后,大家伙就神经兮兮的看着傻柱。
马华和胖子他们,多少有些顾忌,傻柱毕竟是他们是师傅。帮厨和杂工更不敢跟傻柱对着干,大小王还是分得清楚的。
刘岚却没有这些忌讳,秘书前脚离去,她后脚就凑到傻柱跟前,上下打量着傻柱。
傻柱被看的有些发毛。
今天早晨水槽处洗漱那会儿,街坊们都说傻柱瘦了。
许大茂还以对头的身份提醒傻柱,让傻柱别夜夜笙歌,小心跟贾东旭似的变成照片挂在墙上。
对于贾东旭的死,院内的街坊们都说是被秦淮茹给榨的没有精气神,恍惚中钻到机器里面身死道消。
傻柱手下意识的摸摸脸,迎着刘岚的目光。
“我脸上还有东西?”
“不是你脸上有东西,我是想问你,你接济秦淮茹两年多时间,又是饭盒,又是钱款,闹得我们这些同事还对你颇有怨言。”
傻柱老脸一红。
两年前,真是物资匮乏的时候,二食堂的这些人全都指望着剩菜救命,却因为傻柱无脑的相信易中海,为贾家,为秦淮茹,闹得二食堂这些人敢怒不敢言。
前几天,傻柱在唐小凤的提醒下,给大家伙道歉,又送些小礼物,算是把事情翻篇。
现如今旧事重提,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收下你送的礼物,收下你的道歉,不跟你计较,我就是想知道你跟秦淮茹到底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事情。”
二食堂静的只有人们的呼吸声,看着傻柱,等着傻柱的答案。
换做傻柱没结婚,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它具体指的是什么,跟唐小凤温存十多天,也算是轻车熟路。
认真的摇着头。
觉得这样做不保险,专门又说了一下。
“我跟秦淮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就是听易中海的话,觉得这是在做好事,结果这混蛋玩意算计我绝户。”
大家看傻柱的眼神变成看傻子的目光。
寡妇上环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就冲秦淮茹上环,某些事情几乎成明摆。
心里没鬼,上什么环。
傻柱付出了饭盒,二食堂的人他也得罪了,自己名声更臭烂大街,结果跟秦淮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一时间觉得傻柱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突然有点同情傻柱,要不是新来的街道主任为了钱途,发函到轧钢厂,估摸着到现在,傻柱还追着寡妇闻寡妇的屁,刘岚还出言安慰傻柱。
“斗米恩升米仇,秦淮茹这是吃惯你接济的红利,你今后离她远点,我们这些人可不想去派出所看你。”
傻柱点着头。
昨天晚上秦淮茹不要脸的那一幕,让傻柱彻底看清秦淮茹的真面目。
“那就是一个黑心寡妇。”
刘岚用手拍拍傻柱的肩膀,扭头离去,准备替傻柱主持公道。
这也是李怀德的意思。
易中海事件爆发,让李怀德看到把杨建民揪下厂长宝座的机会,这几天一直进行着谋划,勾引闹剧犹如火上浇油。
绰号大喇叭的刘岚被李怀德委以重任。
嘴巴跟漏勺似的,从二食堂出来,五分钟不到,秦淮茹寡妇上环,上环后算计傻柱,破坏傻柱婚姻,让傻柱绝户,等等之类的事情,被她传的沸沸扬扬。
事件本身就有热度,在刘岚的刻意营造下,热度空前的高涨。
都在谈,都在骂。
看到秦淮茹朝着办公楼走去,这些轧钢厂职工个个变身成正义使者,朝着秦淮茹咆哮起来,某些人的手指头,一度距离秦淮茹的鼻子不到十厘米的长度。
“秦淮茹,你男人都不在,上环,轧钢厂女同志的脸都被丢光了。”
“谁说不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易中海活着呢?”
“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棒梗等于白死了。”
“轧钢厂也跟着丢人,就不能自爱一点。”
秦淮茹被骂的狗血淋头,她不敢在拖延,有些工友似乎嫌弃骂人不过瘾,挽起袖子,一副要暴揍秦淮茹的节奏。
见势不妙的秦淮茹,连跑带爬的滚进办公楼。
追着秦淮茹咒骂的那些人这才暂时放过寡妇,不情不愿的各回各的车间。
站在走廊上,看着零零散散离去的轧钢厂职工,秦淮茹鼻子一酸,作势就要哭出声来。
寡妇委屈。
她委实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这地步,简直就是过街老鼠的待遇,谁碰到谁骂,人死了,钱没了,她却活着受罪。
门房老头也是看不惯秦淮茹,满厂这么多的光棍,秦淮茹为什么非逮着结婚的傻柱祸祸。
拉开窗户,把头从里面伸出来,一脸嫌弃的盯着秦淮茹。
“秦淮茹,要么出去,要么去三楼,别杵在这里,真以为自己多光荣呢?看到你就觉得晦气。”
秦淮茹手抹一把眼泪,朝着三楼走去。
杨建民的办公室在三楼。
顺着楼梯,来到三楼靠近左侧的办公室门前,屋内已经听到杨建民几人的对话声音,谈论的内容赫然是寡妇当众破坏傻柱婚姻的内容,说给轧钢厂抹黑,她也听到花大力保证的声音,说轧钢厂妇女会对秦淮茹帮扶,不会让街道办妇女会抢先机。
寡妇的天,真的塌了。
妇女会的手段,秦淮茹没领教过,却也听过,贾张氏满四合院撒泼,听到妇女会三个字都浑身打哆嗦。
没敢在拖延,手敲敲屋门,朝着屋内喊出自己的名字。
“杨厂长,我秦淮茹。”
“进来。”
这两字平平淡淡,听不出好,却也不能说坏。
秦淮茹手指头轻轻一推,屋门嘎吱一声大开,屋内的布局映入秦淮茹的眼帘,杨建民坐在办公桌后,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周建军和花大力,两人正在传阅一份文件,小声交换着各自的看法。
随着屋门大开,三人把目光汇集在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抬脚走进办公室,心里盘算着小九九,故意没关门。
花大力凌厉的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心虚的秦淮茹不情不愿的关上屋门。
屋内的沙发还有空地方,杨建民故意没让秦淮茹坐,算是给秦淮茹下马威吧,端起大茶缸,咕噜噜的喝下几口茶水。
花大力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愈发变得不好看,本以为是许大茂或者刘海忠告的自己黑状,事情的起因,是街道办妇女会专门就秦淮茹当众勾引傻柱的事情发函通传。
是院内的街坊们点的自己。
二大妈吗?
刘海忠的手笔。
娄晓娥肯定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察觉情况有变的秦淮茹,忙改变策略,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花大力,朝着坐在凳子上,目视着秦淮茹的杨建民推诿起来。
书记不在的情况下,杨建民就是轧钢厂最大的官,只要杨建民不追究秦淮茹的责任,谁也不能将寡妇怎么着。
“杨厂长,这事不对,我没有勾引傻柱,我也没有破坏傻柱的婚姻,我一个寡妇,再不要脸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呀,这真是冤枉我秦淮茹了。”
说着说着,还流下委屈的眼泪,一副无助寡妇的模样。
杨建民没吱声,周建军也没表态,秦淮茹没来之前,他们三个人已经商量好了,这件事由花大力全权负责,必要的时候,保卫科会全力配合妇女会的行动。
“秦淮茹,收起你鳄鱼的眼泪。”
花大力还用手拍了拍沙发角。
秦淮茹哭的更厉害。
“哭你大爷,你全家死了?哭的这么委屈?是不是你全家都死绝了?”
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吓到屋内的两位男同志,杨建民和周建军不约而同的瞅瞅花大力,杨建民还好说,跟花大力隔着一张办公桌,与花大力并排坐着的周建军,偷悄悄的朝着旁边挪挪位置,拉开一些距离。
平心而论,就花大力刚才骂着秦淮茹的这些话,什么全家人死绝,杨建民说不出来,周建军也骂不出口。
这女人真爷们。
秦淮茹第一次亲身领教花大力的强势作风,瞬间变成三傻子,木头人似的杵在当地,直勾勾的看着花大力,忘记哭泣。
也不能说是忘记,纯粹被花大力给骂的不敢在哭。
“你不是想哭吗?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哭的地方,咱去宣传科,打开麦克风,让你对着麦克风哭,哭你全家死绝。”
从沙发上站起身子的花大力,拉着秦淮茹的后衣服领子,拖着秦淮茹向着门口走去。
地上被拖拽出一条拉扯的痕迹。
快被拉到门口的时候,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嘴里忙求饶起来。
“花姐,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我错了,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敢在哭。”
“真的不哭了?”
“不哭了,绝对不哭了。”
“你要是想哭,可以让你哭,等你哭完,咱再谈你的事情,我有的是时间。”
“花姐,咱现在就谈事。”秦淮茹忙找出钳工车间任务重的借口,“谈完事,我要回去工作,多为国家生产工件。”
“就你那点技术,不给钳工车间添乱就已经烧高香,我说秦淮茹,你入职快两年时间,到现在还拿着特殊补贴,就不能躲在技术上下下工夫,非要把时间浪费在勾引男人身上,勾引男人就勾引男人,谁让咱女人离不开男人。”
周建军和杨建民两人一脑门子的黑线。
花大力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他们两个大男人,真是服了这位女同志。
花大力可不管两位男人有什么想法,继续怼呛式的教育着秦淮茹。
“之前问你秦淮茹,要不要嫁给傻柱,你说自己配不上傻柱,傻柱结婚,你这是觉得自己能配上傻柱了?各种闹幺蛾子,能不能要点脸。”
手指着秦淮茹的脸。
“你这是不是屁股?我怎么觉得你这脸连屁股都不如,觉得自己姿色不错,被人捧着什么俏寡妇,看不上傻柱,给自己寻傻柱可以娶更好的借口,秦淮茹,你真把大家伙都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