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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前线捷报频传。

李世民大军势如破竹,连克高句丽三座重镇,兵锋直指其腹地,整个高句丽王朝已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竹叶轩再次展现出惊人的行动力。

在许敬宗的指挥下,大批精干的人手从辽东城总部抽调出来,组成一支支精悍的小分队,像灵敏的触角,迅速伸向刚刚被唐军攻占的城池。

登州,莱州,江南等后方分号也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人员和物资。

他们的任务明确!

评估市场,租赁铺面,建立据点,恢复或开辟商路。

粮食,布匹,药材,铁器...

竹叶轩的旗帜,开始在这些满目疮痍却又充满机遇的新占领区悄然竖起,为军队的后续安抚提供着物资支持,也为自身未来的商业版图打下基础。

这些消息传到柳叶耳中时,他正挽着袖子,在厨房里跟一条活蹦乱跳的新鲜鲈鱼“搏斗”,准备给两位夫人炖一锅清淡鲜美的鱼汤。

许敬宗每隔几日会亲自来汇报,或者让褚彦甫送文书进来,内容精简扼要,只挑最重要的说。

“你告诉老许,用人,用钱不必拘束,看准了就下手,但账目务必清楚。”

“还有,新占区情况复杂,派去的人手要机灵更要谨慎,安全第一。”

柳叶一边小心地刮着鱼鳞,一边头也不抬地叮嘱着来送信的褚彦甫,手上动作不停,语气平稳。

仿佛那些动辄牵涉数万贯资金流动,影响一方市场的决策,跟他此刻整治一条鱼差不多。

褚彦甫恭敬地应下,看着这位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如今却围着灶台转的大东家,心中感慨万千。

他把文书放在旁边干净的小几上,又低声补充了一句道:“许大掌柜还问,造船厂那边,铁坚老匠人根据您的‘龙骨’想法,画了几份内部结构草图,想请您有空...过目一下?”

柳叶这才停下手,用布巾擦了擦手,拿起文书快速扫了一眼,重点看了看造船厂相关的部分,沉吟道:“草图先放老许那。”

“你跟铁老丈说,他的经验是根本,大胆去试,不要怕失败,用料挑最好的,具体的技术细节,等夫人这边更稳些,我亲自去船坞找他谈,现在嘛...”

他指了指案板上处理好的鱼。

“我得先把这锅汤炖好,檀儿昨晚说想喝清淡的。”

褚彦甫看连忙应声退下。

大东家这是把心彻底沉在了家里,可该抓的大事,一点没漏。

柳叶的日子,就这样规律而充实。

早晨陪两位夫人散步,上午研究食谱,下厨实践,偶尔处理一下褚彦甫送来的,许敬宗筛选过的核心文书。

下午陪着李青竹和韦檀儿说说话,读读书,或者看小囡囡玩耍。

晚上则必定要等两位夫人都安稳睡下,他才回房。

这种情况之下,还是分房睡的好...

他像个最细心的学徒,跟孙思邈学着辨识安胎药材的气味,跟厨娘请教火候的掌握,甚至开始学着给小囡囡梳简单的发辫。

李青竹笑他越来越像个老妈子,韦檀儿则总是温柔地看着他忙前忙后,眼中满是依恋。

连小囡囡都习惯了,爹爹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药香和烟火气。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

柳叶陪着李青竹和韦檀儿,在暖阁里做针线消遣。

主要是两位夫人在做,柳叶在旁边笨拙地帮忙分线。

小囡囡挨着爹爹坐着,拿着一块软布有模有样地擦拭她的小木马,气氛宁静温馨。

褚彦甫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低声道:“大东家,我父亲...到辽东城了。”

“他派人递了名帖,想拜访您。”

褚遂良?

柳叶微微挑眉。

这个名字让他本能地有些不快。

这位清流领袖,黄门侍郎,在朝堂上没少给他使绊子,反对东征,质疑竹叶轩,两人政见相左,关系绝对称不上好。

尤其想到之前李承乾拿褚彦甫在柳叶身边做事,来给褚遂良下套的旧事,更觉得这人这时候来拜访,透着股麻烦的味道。

“他来做什么?”

柳叶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安抚地方,任命官员,是他的职责。”

褚彦甫的脸微微涨红,头垂得更低了,他知道父亲和大东家的矛盾,夹在中间十分难受。

“父亲可能只是想...有些公务上的事情,需要跟大东家您通个气?”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声音越来越小。

柳叶看着褚彦甫窘迫的样子,想到他跟着自己以来,办事勤勉得力,从酿酒厂到辽东,确实成长很快,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他一点面子。

再者,褚遂良毕竟是朝廷派来的安抚使,代表的是朝廷的颜面,完全拒之门外,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罢了,看在你面上就见一面吧。”

“不过家里不方便,让他去城东商行总铺,我下午抽空过去一趟。”

“是!谢大东家!”

褚彦甫如释重负,连忙应下,退出去安排了。

下午,柳叶跟李青竹和韦檀儿交代了一声,便带着褚彦甫乘车前往商行总铺。

他没有刻意换什么正式衣服,还是家常那身素色宽袍,只是洗去了厨房的烟火味。

商行总铺的会客室,收拾得很整洁。

柳叶进去时,褚遂良已经端坐在客位。

他穿着正式的文官常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依旧,只是眉宇间似乎比在长安时多了些风尘和难以察觉的疲惫。

看到柳叶进来,他站起身,礼节性地拱了拱手。

“驸马爷。”

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褚侍郎。”

柳叶也随意地回了一礼,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没有寒暄。

“辽东偏远,褚侍郎一路辛苦。”

褚遂良依言坐下,目光在柳叶身上扫过,又瞥了一眼恭敬站在柳叶侧后方的儿子褚彦甫,眼神复杂。

他开门见山的说道:“驸马爷,老夫此来辽东,奉陛下旨意,任安抚使一职,专司新定各州县的官员敕封,吏员任命及战后安民事宜。”

他特意强调了“陛下旨意”和“专司”二字。

“嗯,职责所在,褚侍郎辛苦。”

柳叶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