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将来的幸福,可就仰仗王妃了。”
“放心吧,王爷的幸福,我来守护。”
她笑容灿烂又明媚,手,却不动声色地从萧胤的手中抽了出来。
如果萧胤知道,自己刚才自以为是跟魏沅箬心照不宣的哑谜会让她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他一定会回到刚才,狠狠给那个乱说话打的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王爷,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后续的行程还得安排妥当。”
她从萧胤身边离开。
萧胤没有叫住她,只吩咐道:
“你也好好休息,别让自己太累了。”
魏沅箬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知道啦,真啰嗦。”
留下这句话,她掀开了帐帘走了出去,刚刚还明媚的笑容,也缓缓收敛了下去。
这一夜,魏沅箬久违了梦到了上一世。
梦里,裴烨和李静姝带着裴昭,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站在她面前,嚣张又狠毒。
“魏氏,谁让你霸占着侯夫人的位子不放,灭你满门是你应得的。”
“母亲,早就跟你说过了,爹爱的人是姝姨,你要是老老实实把侯夫人的位子让出来,爹也不会对你做得这么绝。”
“我同姝儿青梅竹马,若不是你抢了她的位子,她怎么会委屈到只能当一个平妻。”
“魏氏,是你没有自知之明,非要跟姝儿争,姝儿是我心爱的女子,你配跟她争吗?”
“……”
一转眼,她又梦见了萧胤,他的身边,同样站了一个女子。
奇怪的是,这一次, 她看不清那女子的脸,但萧胤的脸她看得清清楚楚。
萧胤看那女子的眼神,温柔深情又宠溺,恨不得将他手中所有的美好都交给那名女子。
“魏氏,你我当初便说好了,你治好本王,本王替你报仇,护你全家周全,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觊觎不属于你的位子。”
“你我本就是互相合作的关系,是你贪图太多,还妄图霸占本王的心,魏氏,你太贪心了。”
“如今本王深爱的女子已经回到本王身边,你该退出了,这摄政王妃的位子,本就是为她留着的。”
“不自量力!你一介二嫁商户女,凭什么觉得本王会给你正妻之位,不过就是利用你替她占着位子罢了。”
“……”
萧承钧,放过我吧,我不会霸占摄政王妃的位子的,我会走的,我什么都不争,求你留我全家一条命。
萧承钧,求你了, 我真的不会争的……
“王爷!王爷!……”
“箬箬,我在,我在这,箬箬,箬箬……”
魏沅箬只觉得自己的头沉得厉害,仿佛里头装了千斤重锤。
跟着,整个身子仿佛被置于火炉之中,可下一秒又被扔进了冰天雪地,承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难受极了。
耳边,是萧胤紧张又担心的声音,时而遥远,时而又离得很近。
忽地,她睁开双眼,眼神却空洞无神,仿佛丢掉了三魂七魄。
“箬箬,你醒了吗?箬箬。”
萧胤的声音,离得更近了,也让她听着越来越清晰。
她的意识渐渐清明,空洞的双眼也染了几分亮光。
“王爷。”
一开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喉咙仿佛吞了烧红的刀片一般,又烫又痛。
下一秒,额头传来一阵冰凉。
是萧胤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在探她的体温。
“还在烧。”
萧胤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尽是担忧之色。
魏沅箬看在眼里,这双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
她想,她好歹跟萧胤也是合作伙伴,只要她不霸占着是摄政王妃的位子不放,他不至于对她赶尽杀绝。
魏沅箬这样想着,心下稍安。
“你突然昏睡不醒又发起高烧,军医又找不出原因,可把本王给吓坏了。”
萧胤在她身旁开口,那冰凉到没有温度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魏沅箬垂眸怔怔地看着,一言不发。
“箬箬?”
萧胤连她愣着不说话,又担忧地唤了她一声。
魏沅箬回神,勉强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对萧胤道:
“自从来了这里,有点不适应这里的天气环境,加上精神紧绷着,现在不打仗了,精神一松懈下来可不就病了。”
她半真半假地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对了,行李都准备妥当了吗?今日我们便出发吧?”
她迫不及待想把萧胤治好,查出上一世害她全家的幕后黑手,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萧胤不知道她心中的打算,见她急着要下床,便赶忙伸手拦下了她,道:
“不用这么着急,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魏沅箬却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我没事,等会儿吃点药就好了。”
说着,她又开始下床,却还是被萧胤给按住了。
他深沉的目光,带着不容置否的威严,沉沉地开口道:
“听话,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可我急啊,我想早点让你好起来。”
魏沅箬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来以后,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无声地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解释点什么,却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而萧胤却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听她这么说,便道:
“放心,耽误这一时半会儿,本王不会马上死掉,你乖乖听话,把身子养好,你若是身子出了问题,谁来给本王治病?”
他语气温柔,眼神宠溺,不似半点作伪。
可他不知道,他这样的态度,对魏沅箬来说,就是裹着一层糖浆的砒霜。
很甜,却带着致命的毒。
她张了张嘴,眼睛不自觉地酸涩起来。
半晌,她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见她没有再固执,萧胤嘴角上扬。
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闻声道:
“再睡一会儿,本王在这陪你。”
“不用了,王爷,你也去休息吧。”
魏沅箬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可萧胤并没有听进去,只帮她掖了掖被角,手,覆在她睁着的双眼上,不容置否道:
“睡觉。”
于是因为那个噩梦带来的恐惧让她心力交瘁,再加上高烧,魏沅箬很快便又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