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熙熙攘攘的街头,人群如潮水般围聚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圈,将雷无桀稳稳地护在中央。只见他身形矫健,手中霹雳子仿若灵动的精灵,接连抛出。那些霹雳子一落地,便炸裂开来,绽放出绚烂夺目的火花,恰似夜空中骤然绽放的璀璨烟火,引得围观的百姓们阵阵惊呼。
众人皆被这奇妙的景象所吸引,眼中满是惊奇与赞叹,纷纷鼓起掌来,那掌声如雷鸣般在空气中回荡,此起彼伏。更有不少人高声呼喊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那热烈的氛围仿佛能将整个街道都点燃。
一把霹雳子尽数扔完,雷无桀身姿挺拔,抱拳冲向周围观看的百姓,声音洪亮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谢谢大家啦!”
说罢,他不知从何处变戏法般拿出一个小篮子,笑意盈盈地接受着众人的打赏。
待人群渐渐散去,雷无桀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把沉甸甸的铜钱,脸上洋溢着陶醉的神情,轻轻凑近鼻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啊,铜钱的味道。”那模样,仿佛这铜钱的香气是他闻过最迷人的气息。
司空千落站在一旁,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此刻脸上满是惋惜之色,那神情好似在说雷门不幸,就差在这脸上明明白白地写下这四个大字了。
萧风在一旁看得直乐,他微微侧身,冲着萧瑟打趣道:“想出这样别具一格的办法,恐怕这天下除了雷无桀,也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直到周围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萧瑟等人这才缓缓走到雷无桀面前。雷无桀一看见萧瑟,顿时眼睛一亮,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说道:“萧瑟,你瞧!这下咱们不用去吃那霸王餐了,怎么样?我就说我自己有办法吧!”
说着,他还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之后路上的路费我都包了,跟着我,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萧瑟却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淡淡地说道:“跟着你?哼,那才是最不让人放心的事儿呢。”
雷无桀一听,顿时急了,双手猛地一拍大腿,气鼓鼓地指着萧瑟说道:“哎!萧瑟,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萧风在一旁笑着打趣道:“你师父雷轰要是知道你把雷门的霹雳子这么用,怕是得气死吧。”
雷无桀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狡黠地说道:“就我们几个知道这事儿,只要你们不说,我不说,师父他怎么会晓得呢?好了好了,咱们别在这儿干站着了,赶紧去吃饭吧,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
不多时,萧瑟和萧风等人便来到了一家客栈。刚一进门,就看见雷无桀早已稳稳地坐在桌前,一脸惬意地等着他们,那模样仿佛已经饿了好几顿似的。
几人依次落座,雷无桀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萧瑟,你们可算来了!我都等不及了,赶紧点菜吧。我刚已经点好了,四碗阳春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去拿筷子,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急切。
接着,他又补充道:“刚刚赚的那点钱,咱们可得省着点花。所以呀,现在就先吃点简单的垫垫肚子。等到了雷家堡,我肯定好好招待你们,到时候好酒好菜管够,让你们吃得饱饱的!”
说着,他还豪气地拍了拍胸脯,那副阔绰的样子,仿佛雷家堡的美食已经摆在了眼前。
看着他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萧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笑意,也不再继续逗他,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目光中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这顿饭我就请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雷无桀一眼瞧见那袋银子,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他心里暗暗想着:“这得买多少碗阳春面啊!”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卖艺的时候,萧瑟可没说他带钱了呀。
雷无桀顿时一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直直地指着萧瑟,气呼呼地说道:“好啊,萧瑟!你刚才居然骗我!都怪你说要吃霸王餐,害得我白白扔了好多霹雳子。你必须得补偿我!”
萧瑟微微抬头,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地看着雷无桀,轻声问道:“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补偿?”
雷无桀眼睛滴溜溜一转,伸出两根手指,在萧瑟眼前晃了晃,大声说道:“我要两盘肘子!!!”
那模样,仿佛这两盘肘子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一般。
萧瑟微微点头,笑道:“行,依你。”
一旁的萧风和司空千落看着他们这有趣的谈判过程,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司空千落捂着嘴,笑着说道:“雷无桀,你这也是学聪明了啊,都知道和萧瑟谈起条件来了。”
雷无桀得意地昂起头,一脸骄傲地说道:“那是!我天天和萧瑟待在一起,耳濡目染,怎么也得变聪明点呀。”
萧风在一旁笑着打趣道:“那变聪明的雷无桀,两盘肘子就满足了啊?”
雷无桀憨笑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这不是你和千落师姐也还要点嘛,怕浪费了。萧风,千落师姐,你们快点些爱吃的菜吧,让萧瑟好好破费一把,也好让他后悔一下逗我的事儿。”
说完,他便朝着小二招招手,让小二过来介绍介绍店里的好菜,好让萧风和司空千落挑选。
不多时,小二便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端了上来。虽然雷无桀点了不少好菜,但他对那挚爱的阳春面依旧情有独钟。只见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大口面条,嘴里还不停地含糊说道:“嗯,好吃!好吃!”
转头看向萧瑟,雷无桀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地说道:“萧瑟,这面还是你雪落山庄的好吃些。”
萧瑟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那是自然,我开的客栈,那可是方方面面都讲究到极致。就连这厨子,也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做出来的饭菜自然是别有一番风味。”
雷无桀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却故意调侃道:“又在吹牛。”
萧瑟轻笑一声,随后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我骑最好的马,穿最好的裘,就连朋友都是最讲义气的。”
雷无桀听到这句话,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从碗中缓缓抬起了头,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问向司空千落,眼中满是疑惑:“师姐,他刚才是在说我们吗?”
司空千落微微一怔,随后轻轻点头说道:“大概是吧。”
雷无桀得到确认后,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双手一锤桌子,那力度大得让碗里的面都跟着震了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萧瑟,大声说道:“萧瑟,我太感动了!我还第一次从你的嘴里听到朋友这两个字呢!”
萧风在一旁看着,笑着说道:“他就那样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早就当你是朋友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现在倒是愿意承认了。”
雷无桀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挠挠头,有些羞涩地说道:“嘿嘿,真的啊,萧瑟?”
萧瑟却依旧淡淡地说道:“我可没这么说。”
雷无桀可不管那么多,自顾自地说道:“别不承认了,我知道你就是这样想的。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萧瑟看着雷无桀那真挚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缓缓问道:“那你愿意为我这朋友赴死吗?”
雷无桀听闻,神色一正,看着萧瑟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郑重地说道:“当然!”
萧瑟微微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你为你曾经和我说过的母亲留下的承诺呢?倘若这两者发生了冲突,你又当如何抉择?”
雷无桀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他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这一个是情义,一个是责任。情谊是我雷无桀闯荡江湖最重要的东西,我可以为之生,也可以为之死。而那责任是我一出生就背负的,那是我不得不做出的承诺。”
萧瑟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继续追问:“那你倘若你要守护的人,要杀我,你怎么办?”
雷无桀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起来,面上的神情越发纠结。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似乎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司空千落没想到萧瑟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纠结之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闭上了嘴巴。
萧风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家哥哥对雷无桀的试探背后有着更深的意义。他们兄弟要做的事,势必会遭到多方的阻拦,因此必须要有可以信任的伙伴,真正能够生死相交的伙伴。
过了许久,雷无桀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便说明我母亲他们错了,那人不值得我守护。我带你跑就行了!”
萧瑟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水,但在心里却有一股暖流缓缓划过。他微微动容,本想告诉雷无桀真相,却被萧风的动作打断了。
萧风原本正专注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却突然注意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他面色一凝,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只见他动作迅速且精准地拿起桌上的酒碗,朝着身后猛地掷去。那酒碗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出,恰到好处地打散了飞来的酒滴。酒滴四溅开来,擦着偷袭者的脸呼啸而过,最后酒碗深深地嵌入了柱子当中,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萧瑟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完,他的目光顺着酒滴的来源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站在那里,看着嵌入柱子的酒碗,脸上犹自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神色。还好他反应够快,躲闪及时,不然若是这酒碗打到他脸上,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萧瑟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嗅着空气中逐渐散去的酒味,心中已然有了判断。他笃定地开口说道:“精通凝水诀,并且与弹指醉相结合,你是暗河慕家人。”
那男子听到萧瑟的话,微微一怔,随后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看着萧瑟等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不敢再有丝毫的小觑。
慕婴微微躬身,抱拳说道:“不错,我是暗河慕家,慕婴。”
萧风冷笑一声,说道:“又是你们这些暗河的人。怎么白天的时候,那个耍剑的没转告你我说的话吗?”
雷无桀和萧瑟默契地站起身来,缓缓后退几步,给萧风腾出足够的空间发挥。
慕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分开出发,现在自然是还没会面的。不知剑仙让转告的是什么话?”
萧风微微仰头,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冷地说道:“哼,自然是告诉你们这些虫子,不要再往我们这儿凑。不然的话,你们也不想看到你们的老巢被掀了吧。”
慕婴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冷冷地说道:“虽然你是剑仙,但是这样的话,未免还是太小看我们暗河了。”说罢,他便调动内力,朝着萧风迅猛地打去。
萧风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他依旧稳稳地坐着,连身子都没有挪动半分,只是随手一挥。只见一道凌厉的掌风呼啸而出,慕婴便如遭重击一般被打得倒退回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他侧着头,吐出一口鲜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萧风这时才慢悠悠地站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语气轻蔑地说道:“是吗?我怎么觉得是你小看我了。刚才你是哪只手偷袭我们来着?”
说着,他微微歪了歪头,目光紧紧盯着慕婴的右手。
慕婴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去。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咬牙说道:“你想干什么?”
萧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说道:“就是小小的惩罚你一下。”
话音刚落,他手指轻轻一弹,一道内力裹挟着一只筷子如电般射向慕婴撑地的手。只听“噗”的一声,筷子深深地钉入地面,将慕婴的手牢牢地钉在原地。
慕婴发出一声惨叫,他试图将筷子拔出,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满脸恐惧地看着萧风。
萧风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婴,冷冷地说道:“好了,这次的惩罚希望你记好了。之后的路上我不想再看见你们暗河的人,懂了吗?”
慕婴连忙点头,忍着痛说道:“懂,懂了。”
萧风微微点头,说道:“好,现在滚吧。”
慕婴闻言,忍痛将筷子拔出,然后快速起身,狼狈地跑出店外。
旁边全程围观的雷无桀凑到萧瑟身边,小声嘀咕道:“这也太狠了吧。”
萧瑟微微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店外,说道:“让别人害怕总比害怕别人要好。这不过是给暗河的人一个教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