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旻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猛地一把将初舞阳甩开,
拳头像是不要命地砸下去,
带着他这段时间积压到极点的愤怒、嫉妒、痛恨,一拳接一拳,毫不留情。
阳瑾初没躲,也没还手,只是低头侧脸,
沉默挨打。
他脸侧被重重打了一拳,唇角立刻涌出血丝,
却依旧站着不动,只是抬手护住腹部,
像是怕自己反击真的伤了人。
“你还手啊!”
景旻像疯了一样,眼睛猩红,吼得撕裂喉咙。
怎么,睡了别人的老婆现在觉得理亏了?当缩头乌龟啊?!
装什么清高?
挨几拳就想把账抵了?
做梦!
他又是一拳砸下去,像是要把这人整张脸砸碎,
“你是不是以为你挨打就显得你委屈?!”
“是不是她就更心疼你了?!”
“阳瑾初,你真他妈恶心!”
阳瑾初被打得踉跄两步,鼻梁也出血了,可他仍没还手,
只是用袖口胡乱擦了下脸上的血,看着景旻,声音低哑,
“你冷静点,景旻。”
“你叫我冷静?”
景旻近乎咬牙切齿,眼神里已经没有理智,只有被背叛与羞辱堆积的疯狂。
“她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妈!”
这话一出,空气几乎炸裂。
初舞阳以为景旻发泄一下就完了,但照他现在这个不要命的狠劲,再不阻拦怕是真要出人命了,
她终于回过神来,猛地冲上前,
一边挡在两人之间,一边拉着景旻的手臂试图把他拽开,
声音都因慌乱颤抖了,
“景旻,快住手啊”
她伸手去挡他还未砸下的一拳,险些被他扫到肩头。
“够了,景旻!”
她声音拔高,几近崩溃,
“你再打下去出人命了!”
可景旻根本听不进去,眼睛死死盯着阳瑾初,
那双曾高傲沉静的眼如今像被烈火灼穿,血丝密布,瞳仁发红,
整个人都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疯子。
初舞阳眼瞧着他根本不停手,
阳瑾初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陪着他一起疯,丝毫不还手,
没办法她只能扑在阳瑾初面前阻挡,
“你做什么?”
总算是住手了,
景旻还没从怒火中抽身,电话就响了。
他喘着粗气,满脸暴躁,被扯破的衬衣领口敞开,胸膛剧烈起伏,
眼神里还藏着刚刚发疯一样的狠劲儿。
初舞阳拉着他胳膊赶紧提醒,
“接电话,景旻,你电话响了!”
他没理,低头拽了桌子上的纸巾,粗鲁地擦了把指间的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
然后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脸嫌恶地将纸团甩远,
才冷着脸按下了接听键。
“说。”
声音低沉、冷硬,仍带着火气未散的沙哑。
电话那头言昼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急促,
“景总,有之前跟我们走得近的媒体通风,说……初小姐和人在酒店……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确信信息是千真万确。”
“现在一窝蜂全往这边赶,抢第一手报道。”
景旻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像是被定住了。
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地板那侧——
初舞阳正弯腰扶起阳瑾初,
动作轻柔小心,语气急切,
“伤得怎么样?让我看看。还能不能动?”
那双曾经无数次对他说“别动,我来”时的眼神,
如今给了另一个男人。
她那点紧张,那点关切,
全都落在了他最恨的那个男人身上。
景旻嘴角勾出一个凉薄至极的笑,唇边血迹未干,
却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吞人。
“呵……真他妈会挑时候演戏。”
景旻收回视线,冷笑尚未退却,便重新抬起手机,
语气压得极低,一字一顿地吩咐,
“去,给我把今晚的消息封住,不许有一个字、一个图、一条风吹草动的消息外泄。”
电话那头的言昼却迟疑了下,声音沉了几分,
“景总……现在博亿方不比从前了,媒体已经不太买我们账了,”
“尤其这种料……他们只怕求之不得。”
景旻猛然眯起眼,指骨收紧,眼底寒意凝结成刃。
“我养你们就是用来告诉我这些废话的?”
语气不重,却骇人到骨子里。
电话那头的言昼屏息不语,呼吸几乎被冻住。
下一秒,只听景旻冷冷一笑,
仿佛胸中有把火终于烧穿理智的壳,低沉启声,字字斩钉截铁——
“去把R国文化部长的私生子身份放出来。”
言昼脑中嗡地一声。
那件事?
他们不是不知道。
R国文化部长在国内有个留学时期留下的私生子,
长年养在海外,用的是化名身份。
这件事在上层圈子其实算是“半公开的秘密”,
但没人敢碰。
一是因为那人背后的牵扯太多,
是真正的政商交织,涉及数个国际基金会与文化投资平台;而且那人手上握着多个项目审批大权,
二是因为——所有媒体都知道,
这类八卦是“核弹”,不是“新闻”,
动了,可能不是被起诉,而是“失踪”。
可景总敢!
他不光敢爆,还敢用这颗核弹,
去精准引导媒体风向,让所有人的关注点从他身上挪开。
因为他们手里有完整证据、有确切身份链,有时间线、照片、交易记录,
他这不是放“谣”,而是放“真”,
一放就能爆,一爆就是全网噤声,
景总之前就让他们收集这些各国政要的秘密,就是为了应对各种商业危机,必要时威胁、互换利益,
没想到有一天这么重要的信息要用在掩盖景总身上的八卦新闻!
这可是一个保密了将近十年的政治雷点,这么一爆出,
未来一小段时间不止是社交媒体,
全网都会陷入瘫痪。
简直会是行业地震!
景旻却淡淡收尾,
“然后发布行业通告,那帮狗东西,但凡明天让我看到关于我的一个字、一个标点出现在任何平台、任何公众号、任何自媒体上——”
他顿了顿,眼神像是在看着死人,
“不管是谁发的,不管背后是谁推的,我景旻,都当他是我亲手挖的仇人。”
那句“亲手挖的仇人”,
像是钉在脑门上的冷钉,咔哒一声,把气氛钉死。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哪怕没亲眼看到,
言昼也仿佛能透过电流看见此刻景旻那张阴沉得几乎扭曲的脸,
仿佛疯子,却比疯子还理智,比疯子更狠。
——这是景总自博亿方陷入危机以来,
第一次在没有会议、没有预案、没有任何高层会商的情况下,
临时起意,直接动刀。
但就是这样不经准备的一击,却快、准、狠到极致,
让已经习惯跟在景旻身边的他都忍不住后背发凉。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
为什么自己第一反应是媒体会不给面子了,而没能想到用某个爆点去转移媒体火力——
因为他始终还在“商人”的惯性里试图维稳,
而景旻,已经不打算“稳”了。
他要爆破,要血,要全网为他让路。
自己是总裁助理,他永远只能在“风险评估”的逻辑里翻腾,
可景旻是创始人,是生扛公司开局的人,
在他眼里,“稳”不是唯一选项,
“杀”也可以救命。
想来博亿方的这场危机,如果景总肯及时出手——
电话那头,言昼久久不语
“听清楚了没有?!”
景旻声音陡然再落,懒得掩饰一丝不耐,
“去告诉那帮媒体,别把我当死的。”
“现在还敢踩我,是嫌命太长。”
“……是,我明白。”
言昼声音颤了颤,终于答应。
他知道,今晚的命令不只是为了堵住媒体,
更是景旻亲手打下的一个警告——告诉所有人,
即便博亿方跌了、散了,景旻还在,
就没人敢真的撕开他的脸面。
挂断电话那一瞬,
景旻转过身,看着那一对仍旧靠得太近的男女,嗤笑出声。
“放心,不会有记者闹进来打扰你们‘重温旧梦’了。”
他像是终于找回了点理智,
又像是彻底疯了,淡淡补了一句,
“我都替你们把路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