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一片静谧,仿佛时间都已凝固。
柔软舒适的床上,乌昌烨静静地躺着,宛如沉睡的雄狮。
他紧闭的双眼,面容平静,呼吸平稳,睡得十分安稳。
不成和吴用,一左一右,靠着床坐在踏脚凳上。
他们的眼睛也微微闭合,稍作休憩,却又时刻保持着警觉,留意着乌昌烨的一举一动。
乌昌烨的眼皮缓缓睁开,他感到身体异常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转动头颅,目光落在床边的两个老太监身上,只见他们趴在床边,已然进入了梦乡。
乌昌烨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
“不是早就吩咐过,每日过了子时,就无需再伺候了吗!”
“怎么还趴在这里睡着了呢!”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动作轻得如同羽毛飘落,生怕惊醒了这两个忠心耿耿的老太监。
吴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他猛地睁开眼睛,跪在地上,满脸激动地上下打量着乌昌烨。
他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皇上!……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不成也随之醒来,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紧张。
他也跪在地上,目光如炬地审视着乌昌烨,关切地问道:
“皇上……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老奴这就去传太医来给您瞧瞧?”
乌昌烨的眉头再次皱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搞得寡人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两个老太监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然后连忙赔着笑脸,拼命摇头道:
“没事没事!”
吴用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轻声说道:
“皇上只是太过操劳,有些疲惫……这一觉……睡得时间有些长……”
“太医来看过,说皇上龙体安康着呢!”
乌昌烨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吧!是你们太过紧张,寡人能有什么!”
两个老太监如释重负,连忙点头哈腰地回应道: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
乌昌烨轻启朱唇,缓声道:
“都起身吧!”
两位老太监如蒙大赦,赶忙谢恩起身,而后各司其职。
吴用手脚麻利地,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小心翼翼地帮着乌昌烨洗漱。
不成则取来龙袍,待乌昌烨洗漱完毕,与吴用一同,悉心地为乌昌烨更衣。
一切收拾妥当……
吴用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抖,扯开嗓子高喊:
“皇上起驾……准备上朝!”
乌昌烨稳步跨出寝殿,坐上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皇帝专用轿辇。
不成和吴用,分侍在轿辇左右两侧,由御林军护送着,浩浩荡荡地前往大殿。
一路上,连路显得格外冷清,不见往日那众多宫女太监的身影,御林军的人数也较往常少了许多。
乌昌烨踏入大殿,映入眼帘的文武百官,竟是稀稀拉拉,屈指可数。
他的心情霎时如坠冰窖,回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
他步履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缓缓走上皇位,缓缓落座。
不成紧跟至殿外,如往昔一般,稳稳地立在门口。
吴用亦步亦趋,在皇位旁边恭敬地站定。
那寥寥几个立于大殿之上的大臣,谨遵祖制,跪地行跪拜大礼,高呼万岁。
乌昌烨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凝视着跪在面前的几位大臣,声音低沉而凝重:
“都平身吧!”
众人谢恩后起身,各自站立于应在的位置。
乌昌烨环顾四周,缓缓说道:
“木王心术不正,竟引妖王入宫,终致害人害己!”
他的语调中,蕴含着无尽的悲愤与无奈。
“不仅连累诸位大臣、御林军,更有众多宫女和太监无辜丧命,连他自己……也被恶魂……撕咬得惨不忍睹!”
乌昌烨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眼前浮现出,那血腥恐怖的场景。
“幸得南诏国,有神明庇佑,诸位上仙及时驰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整个皇宫将化为一片废墟,众人皆将尸骨无存。”
“而那些恶魂,若跑出皇宫……那么……大理城……乃至整个南诏国……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乌昌烨的话语,如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令人不寒而栗。
“木王的罪孽,天理难容,他以如此凄惨的方式离世,实乃罪有应得!……”
乌昌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然而,他终究是寡人的兄长,手足之情难以割舍。”
“故……寡人网开一面,命人将木王的遗体,运至他的封地。”
“一切丧礼从简,赐他一口普通棺木,入土为安吧!”
那几位大臣闻言,纷纷跪地叩首,高呼: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