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地方也是类似问题,其它地方也不敢乱动,那就没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再怎么迫在眉睫的问题,即使每个人心里面都明白要怎么做,但不能做,只能是等一等,再等一等。
丁有才也只能跟着等。
陆远的配送中心,已经有巨额的总应收款,结不到账,小董自然是很着急,但也没有办法,货还是在照送,未支付货单,多得没地方放。
那这天下午,丁有才在等待中熬到下班,苗局长突然打来电话。
“喂!哥,好久不聚,今晚出来喝个酒?”
“哈哈,弟,是有些天不见了,不过,今晚上我们要开会。”丁有才解释。
苗局长说:“没事,哥,等你,等你开完会!”
丁有才不知道苗局长约他是干嘛,答应开完会,如果时间还早,就一起喝一杯。
晚上小组会开到十点,丁有才对于这种会议失望至极。
其中,高建龙与钱老爷一唱一和的,反对提高粮油的配送价格,反对学生的食伙费涨价,反对政府给予学生伙食补贴。
就没有一条路走得通的,楚老爷对钱老爷和高建龙的态度,表示认可,说我们只能参考其他省市的,别的省市能挺住,那我们必须挺住。
所以,开完会,丁有才心情郁闷,苗局长发位置叫他去喝酒,他没怎么多想,也就去了。
到了那里,丁有才发现,江丽书也在。
苗局长两夫妇请丁有才过去喝酒,这说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求到丁有才。
丁有才心里面有点打退堂鼓了,但来都来了,又怎么好意思临阵脱逃?
江丽书,这是丁有才第二次在酒桌上见到。
上一次,还是在甲卫权的生日私宴上。
那次,江丽书是以楼月月介绍人的身份,出现在甲卫权的私宴上面。
目的是要市卫生局长的位子。
结果并不是很美好,江丽书从市计生委调进市卫生局,最终却是担任了副局长。
这当然是因为甲卫权,不久之后就被抓了。
江丽书当副局长,那她就还不如继续在计生委当主任。
难道是为了这个事情?
丁有才猜测。
他之前听巩晗羽讲过,江丽书被调入卫生局担任了副局长,而计生委主任,是尤秘书长的老婆接任。
巩晗羽还问丁有才,与尤秘书长的关系怎么样?
巩晗羽当然是听苗素芬讲的,苗素芬讲她妈妈对这个副局长的位子,很不满意,认为是尤秘书长故意这么做。
尤秘书长之前是县委书记,被张红梅弄到市里来,做了她的秘书长。帮他解决老婆工作岗位的问题,显然是顺理成章。
不管了,丁有才与苗局长和江丽书热情的打招呼,不露任何不良情绪。
慢慢的饮过两杯白酒,与苗局长哥啊弟啊的闲扯了好一阵。
江丽书似乎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示意苗局长不要再胡扯了,应该说点正事。
究竟是什么事?
原来,这些天,苗局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那十几二十年不来往的岳父岳母,突然找上门来,这两个快八十岁的老人,在苗局长家里呆着不走了。
他们来干嘛?
江丽书的父母,来找江丽书,要她想想办法,把江利智捞出来。
苗局长当然还记得,在苗素芬还是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年春节,他带着女儿,同老婆江丽书一起,鼓起勇气去给岳父岳母拜年,结果全家被赶了出来。
因为没有生儿子,正月初二,全家被赶了出来。
现在,这二老生的几个儿子中,最出息了的一个,被抓进去了,判了十多年,两个老人急得不行,又没得别的门路,只有这唯一一个女儿,是个公家人。
江利智已经判过了,判了十一年,这两个老人,不知是听谁告诉他们的,可以继续上诉和申诉。
所以,他们找到苗局长家里,吵着要他们俩夫妇,去帮江利智上诉和申诉。
苗局长讲了,上诉是有时间限制的,现在距离一审,早就过了十天,上诉不了。
那老太太听了,就在地板上打滚,又哭又闹,骂江丽书没一点用,讲江丽书是故意的,十天都已经过了,也不去帮兄弟上诉。
老太太还质问江丽书,问她这是有多恨娘家人?
老太太要死要活的闹,整天不得安宁。
那老头子,可能是发现了,申诉与上诉有一字之差,猜测应该有所不同,就又讲,要江丽书立即去帮江利智申诉。
老头子恶狠狠的说:“上诉不行,申诉总可以吧?你们俩故意这么拖,老弟的死活也不管,一样都不去帮他做。”
苗局长只好耐心的解释,申诉要等刑满之后。
这下,就彻底把两个老人的火点着了,说苗局长心好毒,还要等刑满?刑满了还诉个屁。
偏偏这个江丽书,也是不太懂的,还掺和着讲:“不可能等到刑满释放,刑满申诉了还有什么用?”
苗局长他岳父岳母,就更加来劲,将苗局长家的被子抱出来,摊在客厅里,每天在客厅里打地铺,故意这样子闹。
只要苗局长两夫妇不答应去救江利智,他俩就准备一直闹下去,说死在这里算了。
十七八年没通过任何来往的岳父岳母,突然讲要死在他家里,死给他看,苗局长又怎么会不心烦。
但是,这个事情,确实很不好办。
江丽书虽然后来搞清楚了一些问题,但她还是想要苗局长快点想办法,因为她反复去打听过了的,可以争取减刑。
苗局长当然清楚,因为江利智一案,是甲卫权案中的重要部分,从多角度、多方势力来考虑,基本上就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江丽书见苗局长讲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就说:“争取监外执行,总可以吧?很多人都是监外执行,保外就医…”
苗局长说:“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你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给你保外就医?”
江丽书听了,就有点歇斯底里,她大喊大叫的:“你去找丁有才啊!你不是跟他称兄道弟吗?他跟省里那个虹姨关系很近。
你把女儿都送给他了,他不可能这点忙都不帮!”
苗局长听了,火苗子上窜,顺手就抽了江丽书一耳光,说:“胡说八道什么?你不喜欢素素,但不许你向素素泼脏水…”
江丽书挨了这一巴掌,更加发疯,和她父母一起,三打一,三个人一齐对付苗局长。
苗局长实在是被他们闹得没有法子,这才约了丁有才一起喝酒。
喝了这好一阵子,实在是不好怎么开口。
江丽书见苗局长不肯开口,这酒都快喝完了,要是喝醉了,还求个屁的事?
所以,她就自己开了口:
“丁局,你是我家苗素芬的老板,我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丁有才笑着说:“苗素芬自己现在是大老板,我可做不了她的老板。”
江利书笑了笑,说:“丁局,反正就是那么回事,谁做老板都一样。我求你一个事,你别不答应。”
丁有才说:“钟局长也是刚刚上位,跟你进市卫生局的时间差不多,据我所知,这可能是市组部马老爷亲手做的安排,所以,我没有什么办法帮到你。”
江丽书忙说:“丁部长,你误会了,我不是讲这个事情。”
丁有才想:不是讲这个事情就好!
“那你是什么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我弟弟江利智,那次我们一起吃饭,你见过他的,他还送你一起下楼…”江丽书帮丁有才回忆。
“哦?你是讲他,他不是进去了吗?”丁有才脑子里飞转,“那现在判都已经判了,再讲这个有什么用?”
“话不是这么说的,丁部长,我想给他搞一个监外执行,比如说,讲他有肝炎,甲肝、乙肝、丙肝,我给他开一个大三阳,保外就医。”
江丽书虽然是卫生局副局长,可是她并不怎么懂医学。
丁有才说:“这应该有点难度吧?你试过没有?他人现在在里面,你怎么给他做检查?”
江丽书说:“大三阳容易开,我问过别人,别人讲了,只要搞到一个真正的病人的检查报告,把个人信息改一下就行。
个人病史,电脑上是可以查得到的,并不要他出来做检查。”
江丽书虽然不懂医学,但这个做假,她还是比较内行,一下就抓到了漏洞。
也就是说,给江利智建一个个人病史档案,在检查时间上,找一个真正的肝病患者,时间上比较合适,比如说,一个月前也可以,将该患者的个人信息,全部改为江利智的个人信息。
“这只怕不行,万一事情败露了,江院长,只怕你工作都难保住。”丁有才说。
“所以,丁部长,我要求你帮这个忙!你帮我去找一找那个虹姨,她是省政法委书记,这点事情,难不倒她。”
丁有才不做声,怎么又有这种事情,求到自己头上来了?
苗局长说:“哥,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哥,你是没去我家里看过,那简直就不是一个家,都是被她父母闹的。”
江丽书横了苗局长一眼,说:“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没一点用,我父母从不求你办事,就这么一点点事情,你都办不了,还要我跟过来开这个口。”
丁有才听了,实在感觉不是这个味儿,但是,一看苗局长那表情,又确实可怜兮兮的。
向来潇洒的能源局苗局长,也有这么伤脑筋的时候?
丁有才说:“弟,我可以帮你去说一下,成与不成,那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这个案子比较复杂,我听说,当初是高建英主抓他这个案子。”
苗局长说:“哥,拜托你了!
现在已经判了,可能比没判之前,还要更好办一点,毕竟,人已经不在高建英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