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玲珑大惊,急忙勒马停下,定眼看去,不由脸色大变。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无终城中逃出,向她求救的那名将领。
而他身后的兵马,则整齐林立,丝毫不似方才那般散乱。
“你们……你们怎会在此!”
那将提刀喝道:“公孙小姐,到了此时,还不明白吗?你已中我家将军之计,还不下马受死!”
公孙玲珑顿时恍然大悟。
方才那条狭道,如此狭窄,如若有埋伏,她一路行来,怎会不知?
刚刚的伏兵,就是自己放过去的那些人!
至于如何传信,就是徐晃的那方令符!
那令符的作用,根本就不是为了接应那些降卒,而是告诉他们,伏杀持有令符的人!
好一个徐晃,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等等,如今他尚在城中,难道是……调虎离山!
糟了!
公孙玲珑心下大惊。
徐晃既有异心,留在城中,必有大患,只怕他是另有所图!
不行,眼下必须尽快返回北平,迟则生变!
公孙玲珑打定主意,随即大喝一声:“首鼠两端之辈,也敢拦本姑娘去路,识相的速速让开,不然,要你人头落地!”
“哈哈哈哈!”那将朗笑一声,“黄毛丫头,有何本事,也敢在此大言不惭!”
“废话少说,看刀!”公孙玲珑娇喝一声,举刀来战。
那将冷笑一声,一甩缰绳,提枪赶上,二人战成一团。
一时间,枪来刀往,互不相让。
公孙玲珑却暗暗心惊,暗想这人不过是徐晃帐下的一员小校,怎的武功竟如此厉害?
不对,当日与徐晃对敌,也未感如此吃力啊。
“公孙小姐,看来你的本事,也是平常啊。”那将戏谑着道,随即一枪便刺了过来。
公孙玲珑大惊,连忙挥刀抵挡,却见那将枪法灵巧,直似游龙一般,竟逼得自己难有还手之力!
公孙玲珑虚晃一刀,随即后撤几步,道:“你……你到底是谁!”
只见那将勒住缰绳,将枪一摆,微微笑道:“吾乃当朝大将军,冀州牧,张尘是也!”
原来,此人哪里是什么小校,而是张尘本尊亲临!
“你!你是张尘!”公孙玲珑不禁大惊道,“你……你为什么……”
“哈哈哈。”张尘笑了笑道,“公孙小姐,为了诱你上钩,本将军可是煞费苦心。你仗着飞刀、阵法,杀我将士无数。今夜,本将军布下天罗地网,专等你前来,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自己回得了北平吗?”
正说着,身后一阵喊杀声传来,只见火光攒动,数万人马蜂拥而至。
正是张合、颜良、文丑等将,引兵赶来。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一刻,公孙玲珑不禁心如死灰!
她知道,今夜,她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得了。
“冀州牧,大将军,果然是好手段!为了对付我,竟不惜让徐晃这样的猛将以性命为代价,行诈降之计!果然够狠!够毒!”公孙玲珑恨恨地道,“不过,你不会以为自己赢定了吧?”
张尘冷笑一声道:“哦?眼下这般情形,难道,你还有后招?”
公孙玲珑露出阴狠的笑容,道:“张尘啊张尘,你太自负了。你既然知道我的飞刀厉害,那……还敢站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话音一落,只见公孙玲珑战袍一拂,瞬间朝着张尘一甩。
月色之下,隐约可见,数把飞刀朝着张尘疾驰而去。
此时夜色浓重,只有将士手举火把和天上洒落的月光,如此黯淡的光线并不足以使得刀刃反光,故而刀影显现!
可就算如此,飞刀的迅疾还是令人防不胜防!
公孙玲珑十分确信,这么近的距离,张尘是绝对逃不过自己的飞刀的。
可就在此时,只听得几声“叮叮”的脆响,下一刻,公孙玲珑并没有瞧见张尘被乱刀分尸,反而他却好端端地端坐在马上。
脚下,赫然钉着 几支箭矢,而自己的飞刀,竟是被这箭矢纷纷击落。
“妖妇!休想伤我义父!”
四下里,一个少年的声音,回荡在旷野之中。
“谁,是谁破我飞刀!”
公孙玲珑四下张望,却见张尘的身后,缓缓探出一骑。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战甲,手中正握着一张宝雕弓。
方才那箭矢,是他射的!
“七星……连珠箭!”
公孙玲珑不由得面色惨白,他曾听师父左慈仙人说过,映日金刀,例无虚发,日光之下,见光不见影,令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但是,唯有七星连珠箭可破!
但这门箭技,非是顶尖箭术高手不能练成,这孩子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怎会有如此功力!
难道,真的是天意难违,自己命中合该有此一劫?!
黄叙瞥了公孙玲珑一眼,对张尘道:“义父,这就是那妖妇?果然甚是无礼,请让孩儿前去,斩了她便了!”
“叙儿小心,不可轻敌。”
“义父放心!”黄叙拱手一礼,随即将宝雕弓放回弓囊,又从身旁小校的手中接过一杆长刀,随即喝道。
“兀那妖妇!吾乃大将军义子黄叙,你可敢上前,与我一战!”
公孙玲珑打量了黄叙一番,却见他不过十五六岁,比公孙续都要小上几岁,当即不放在心上。
此子的弓术虽然了得,但这刀法可非一朝一夕可成,那是要经过日夜苦练,方能有所成就。这人不过小小年纪,就算从小练武,又能有多大造诣!
当下,公孙玲珑不屑地道:“小娃娃,战场不是过家家,还是快快回去,免得丢了性命。”
黄叙听罢,不由大怒,登时喝道:“呸!妖妇!哪个同你过家家,今夜,小爷就让你死于刀下!”
公孙玲珑同样怒不可遏,大喝道:“黄口小儿,我有意饶你一命,你竟如此张狂!既然一意求死,那便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说罢,公孙玲珑提刀拍马,杀将过来。
黄叙也不示弱,大吼一声,纵马冲杀过去。
二马交错,二人登时战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