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掂了掂金锭,向四周瞧了瞧,放进袖袋。
“王妃的吩咐,当属下的自应顺从。”
侍卫说着将音量放得更低了些。
“四皇子鲜少出门,若是王妃有心,还是另择他人较好。”
迦若向侍卫微微拂礼。
“多谢大人,回府后定会在王妃面前多替大人美言。”
侍卫似很满意,美滋滋地转身离去。
侍卫走后,迦若率先迈进宫门。
迦若四处了望,只觉得凄凉无比,偌大的宫殿竟看不到一个打扫的宫人,同在宫中,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沈执宫殿。
迦若只觉得愧疚,若这一切未发生时,她多对这个无人问津的四皇兄多些照拂,或许,他的日子会好过些。
“我还未食,早膳请等会在收。”
沈执那孱弱无力略带苍凉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迦若不言,迈进殿内刚想开口,便被眼前那清粥小菜哽住了喉,半晌后才再次开口。
“这粥哪里是熬的,分明是掺的水,难道皇兄日日便食这些?”
沈执听见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有些错愕,缓缓放下手中书卷。
“若儿?你怎么来了?快坐!”
迦若有些拘谨,强挤一丝笑意,举止也有些扭捏,直到北承玄上前将胳膊伸开,示意迦若上坐,迦若这才大步上前。
沈执见迦若不光举止奇怪,衣着也甚是奇怪,生了疑惑。
“若儿的事,宫人议论时,我也听了些,今日若儿着婢女衣衫前来,可是有求于我?”
说着说着,沈执的脸有些自嘲之意。
“若儿应看到四皇兄的处境,这宫殿除了两个粗使嬷嬷,便......只有我一人,四皇兄便是有心恐无力。”
迦若见沈执永远这副温温柔柔的模样,有些心疼。
“若儿此前养尊处优惯了,竟忘了四皇兄是这般处境,到底是我有愧于皇兄,只是...如今,倒让四皇兄相助于我。”
沈执本想推诿,可看迦若的处境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只好应道;
“若儿请说,若是皇兄能帮到你自是不会推诿的。”
迦若能听出沈执语气间的自卑,可为了大局,她只好利用这个从未相交的皇兄。
“有封信请皇兄看看。”
迦若话落,北承玄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上前走去。
北承玄并未将信递给沈执,而是走到沈执右侧将信展开,不等沈执细阅,那书信上的蛊虫像是受到指引般,忽然钻进沈执的鼻腔。
瞬间,沈执的瞳孔似被墨水浸染,那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形象彻底瓦解,酷似一个木雕娃娃般。
北承玄从袖袋中掏出那枚冰润如玉的骨扇,轻轻一挥,将手指划破,弹指间,一滴鲜血飞进沈执口中,眨眼间,沈执瞳孔上侵染的墨汁不见,恢复如常。
“蛊侯铸魂,灵通九幽,鲜血作引,连接七魄,沈执听命,行我号令。醒!”
北承玄话落,将信收起,放进怀中。
动作间,沈执已经清醒,似什么都没发生般。
北承玄和迦若见沈执并无异样,相对一视。
思绪间,沈执清润如风的声音响起。
“可能是近日书看多了些,记性倒是差了许多,那书信可能让我在看看?”
北承玄闻言,猛然回头,转身间,身姿挺拔,眼神犀利。
“蛊侯,醒!”
瞬间,身体僵直,思绪空白,木讷不已,可惜,有这反应的不是沈执,而是北承玄!
迦若看着北承玄的背影并未发现异常,直到沈执的脸上生了错愕。
“若儿,他...他怎么了?”
迦若见事情不对大步上前,见北承玄一副被夺舍的模样,嘴上嘟囔着。
“怎么会?嫂嫂不是说这蛊只可对四皇......”
迦若将剩下的话咽回肚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四皇兄可能派人将嫂嫂喊来?可能是这奴仆犯了旧疾。”
沈执并未多心,可对于迦若的请求实在犯难,思虑过后,应道;
“我这就去偏殿去寻孙嬷嬷,可不知是哪里寻王妃?是启王妃还是摄政王妃?”
沈执刚刚话落,还不等迦若回话,殿外就传来太监尖细嘹亮的声音。
“摄政王妃请迦若,四皇子前往宫门,若仆从无感知,四皇子可下令示之。”
太监这话倒给沈执说糊涂了,可迦若却是恍然大悟。
“是!我们这就去。”
太监行礼意思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迦若向沈执说道;
“嫂嫂此言自有用意,还请皇兄下令。”
沈执点了点头。
“跟在我身后。”
北承玄接到指令后,恢复如常,跟在沈执的身后。
沈执只觉得后背发凉,不安感越来越明显。
迦若几人到达宫门时,姜晚早已在马车内等着。
姜晚似有千里眼般,还不等迦若和沈执开口,她那轻柔又带有几分魅惑的声音响起。
“都上来吧!”
好在摄政王府的马车还算宽敞,就算将几人全部装下,也还有空余。
沈执并未直视姜晚,颔首间带有几分尊敬。
“见过王妃!”
姜晚也颔首回礼。
“今日冒昧叨扰四皇子还望见谅,只是形势所迫,还望四皇子劳心几日。”
沈执似乎并未思索,竟直接应了下来。
“我虽无权无势,王妃既找我,自是尽心尽力,请说!”
姜晚见沈执如此睿智,直接道;
“顾琛大胜平国,现在半路,可这路遥马慢,短时间怕是赶不回来,景国狼子野心意图乱我沈国江山,这奴仆便是景国宁朔侯北承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