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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四合院斑驳的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娄小娥正在聋老太太屋里收拾早饭的碗筷,聋老太望着她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小娥啊,今儿个还去街道学习班不?”

聋老太坐在炕沿上问道,手里的佛珠转个不停。

娄小娥刚要回答,门“吱呀”一声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许大茂拎着个网兜走了进来,脸上堆着假笑:

“小娥,给你带了前门饭店的包子。”

娄小娥的手一抖,碗“当啷”一声磕在桌沿上。

她想起昨晚上傻柱告诉她那些,声音发紧:“不用了......”

“跟我还客气啥?”

许大茂不由分说地把油纸包放在桌上,眼睛却死死盯着娄小娥:

“排了半小时队呢。”

聋老太太眯起眼睛,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

“许大茂啊,你说你这一大清早的想搞什么花样?”

许大茂脸上堆着假笑,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胳膊上的红袖章:

“老太太,您这是哪的话啊?我作为小娥的丈夫,关心一下我媳妇儿怎么了?”

屋内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娄小娥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抹布“啪嗒”掉进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聋老太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锐利。

“许大茂,你……”

娄小娥的声音发颤:“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是你亲手把我赶出家门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要不是老太太收留我,我早就……”

许大茂突然上前一步,皮鞋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小娥,那都是形势所迫!”

他的目光被银镯吸引:“现在我想通了,咱们到底是夫妻一场……”

“你放屁!”

聋老太太的拐杖“咣”地砸在桌腿上:“当初你带人抄家的时候怎么不说夫妻一场?

把晓娥赶出门的时候怎么不说夫妻一场?”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指着许大茂的鼻子:

“现在看见小娥戴着她娘留下的镯子,你倒想起夫妻情分了?”

许大茂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藏在裤兜里的手攥紧了小本子。

娄小娥突然站起身,碗柜里的瓷碗被她撞得“叮当”作响:

“许大茂,你休想再打什么主意!这个镯子是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你……”

“娄小娥!”

许大茂突然提高嗓门,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你看看这个!街道办刚下的通知,要求所有‘黑五类’家属上缴私藏财物!”

他的手指在纸上“咚咚”敲着:

“我这是为你好!”

聋老太太一把抢过通知,老花眼眯成一条缝:

“呵,日期是昨天的,印章都没干透。”

她突然冷笑一声:

“许大茂,伪造公文是什么罪,要不要我去问问王主任?”

许大茂的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张了张嘴,正要辩解——

“这么热闹呢?”

傻柱拎着一条活鱼走了进来,鱼尾“啪啪”地拍打着水桶。

“哟,许大组长又来视察工作啊?”

傻柱故意把水桶往许大茂脚边一放,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他的皮鞋。

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

“要不您先帮我看看这条鱼算不算‘资本主义尾巴’?”

许大茂赶紧松手,强笑道:

“傻柱,我这是......”

“甭废话,既然你不看,那我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

傻柱把娄小娥护在身后,“昨晚鬼鬼祟祟跟踪人的是不是你?

你这是在耍流氓吧?”

娄小娥这才明白,原来昨晚躲在暗处的是许大茂。

许大茂脸色变了变,突然从兜里掏出红袖章戴上:

“何雨柱!你污蔑革命干部!”

他指着娄小娥的镯子:“我怀疑这是娄家藏的赃物!”

“放你娘的屁!”

傻柱一把抢过镯子:

“你说是就是了,你算老几啊?”

许大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狠狠瞪了娄晓娥一眼,转身往外走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在跨出院门的瞬间,他回头丢下一句:“娄小娥,咱们走着瞧!”

等他走远,傻柱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这孙子又打什么坏主意?”

聋老太太望着许大茂的背影,慢悠悠地说:“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娄晓娥手腕上的镯子:“小娥啊,这几天千万别摘镯子。”

娄小娥重重点头。

院墙外,许大茂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傻柱和聋老太。

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傻柱和娄小娥在胡同里拉拉扯扯,他更是不舒服。

屋里。

等娄小娥擦干眼泪去厨房烧水时,聋老太太脸上的慈祥渐渐褪去。

她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佛珠,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总算是上钩了……”

老太太摩挲着佛珠,低声自语。

她望向窗外,目光紧紧盯着娄小娥手腕上那个晃动的银镯。

老太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娄小娥慌忙跑进屋:

“奶奶,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人老了”

老太太摆摆手,突然抓住娄小娥的手腕:“这镯子……是你娘留给你的?”

娄小娥点点头,眼眶又红了:“嗯,就剩这个了……”

老太太的手指轻轻抚过镯子,状似无意地问道:

“小娥啊,你爹临走前,就没给你留点别的?比如……地契啊,存单什么的?

不然你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

娄小娥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缩回手:“没、没有了……”

“唉,也是。”

老太太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娄晓娥的表情变化:

“去给奶奶倒杯水吧。”

等娄小娥转身出去,老太太从炕柜暗格里摸出一本发黄的账本。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三十年前娄家在各处的产业。

她的手指停在“娄家钱庄”几个字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么多年了啊……”

老太太喃喃自语,突然听见娄小娥的脚步声,赶紧把账本塞回去。

“奶奶,喝水。”

娄小娥端着搪瓷缸进来,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老太太接过水杯,慈爱地笑了:“好孩子,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咱们……来日方长。”

娄小娥感动地点点头,完全没注意到老太太盯着她手腕时,眼中闪过的算计。

屋外的老槐树上,一只乌鸦突然“嘎”地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