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确确实实是一位邪神,你也确实是我们的弟弟,但我们兄弟所继承到的东西都有些不太一样,就比如说大哥,他从父亲身上继承到的东西是最多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是父亲在培养的继承人。”
玄身上的包袱有多重,他们都看在眼里,但就如黑猫说的那般,那是玄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们能做的只是等待他成神,他们不能插手,不能干涉,成神之路必将由鲜血和白骨铺就而成,祝福和等待,就是他们唯二能做的了。
“不必着急,我们都会等你的,会等你长大,会等你成长,会等你回到这个地方。”
三哥伸手环住我的脖子,他的皮肤很是冰凉,可能就是因为一直泡在水里导致的吧。
“…如果在成长的路途中,我迷失了方向,哥哥们会来找我吗?”
如果旅途注定只有我一个人,倘若我迷路了,哥哥们真的还会来找到我吗?
“…我们会的。”
四哥游了回来,他没有伸出手触碰我,只是用那双盈满深情的狗狗眼看着我,明明是如此的温柔,可为什么,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难过呢?
你们到底在因为什么而难过呢?
是因为我吗?
还是因为…未来的我呢?
张开嘴的我想要询问哥哥们为什么难过,可下一秒,身体就腾空,下意识环住什么东西固定住自己,一回头,就看到脸上带着笑容的爹咪。
没有戴面具的爹咪长得真好看,就算是最好看的三哥,也没有爹咪长的好看。
“你们还要找崽崽做什么吗?”爹咪的声音带着一些邪气,但又很温柔,但为什么哥哥们……在发抖?
“没有了,父亲我们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四哥一下就从湖水里爬了出来,抓着五哥的肩膀直接把他拽跑了。
而三哥没办法上岸,只能默默下潜,然后吐出一串绵密的泡泡,最后彻底没入水中,没有也要留下我的打算。
“嗯~看来孩子们都有事情呢,走吧崽崽,爹咪教你学习今天的课程~”
爹咪把我抱紧了些许,让我可以稳稳的坐在他的胳膊上。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刚才没问出口的问题朝着爹咪问了出来,可爹咪只是笑笑,不做回答。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但我并不是一个执着于必须得到答案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问题已经被我抛之脑后,因为它…不重要了。
从爹咪和哥哥们那儿,我学会了许多东西,比如说:加强五感、利用心跳声判断一个人的善恶、放弃其中一感的使用权而获得更敏锐的感知…以及禁术和秘法。
“爹咪,为什么其他的我可以一知半解,但却必须学会这本契约守则?”
我不明白为什么爹咪会如此看重契约这门功课,所以在某次下课后,特地询问爹咪原因。
“那当然是因为奴的宝宝是一个偏科战神吖~宝宝没发现自己在契约的天赋上比你的哥哥们都要高吗?既然爹咪要培养你们的能力,那自然是要把长处培养好,短板弥补上啦~”
爹咪有着一双可以发现闪光点的眼睛,虽然我自己并不觉得我在契约上的天赋有多高,但爹咪不会看错的,在这之后我所投入学习的时间就更加多了。
爹咪是一个很挑食的大人,他有很多不喜欢吃的东西,明明都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给人的感觉却和调皮任性的小朋友没什么两样,食魂叔叔哥哥们都拿爹咪没办法,唔…真让崽崽苦恼啊。
“唔…困了。”某天,爹咪突然说了一句自己需要休息,在所有哥哥都赶回家后,爹咪就变回了猫咪的模样陷入了阶段性深眠中。
哥哥们性格各异,有着自己特有的喜好和偏爱,虽然每天都在打闹,但…都是非常好的哥哥。
我听哥哥们说,爹咪每一次的沉睡时间都会特别长,因为爹咪有非常非常多的分身,那些分身帮着他处理事务,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爹咪就把所有的疲惫,都集中在了少数的个体上,这些少数的个体不会外出去做任务,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吃饱、喝饱、睡饱,以维持其他分身的日常所需。
而这个爹咪,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生,或许也早早的就陷入了沉睡,可现如今,因为自己年纪还小,爹咪他不敢把自己一个人放在家里,就只能把哥哥们都叫回来了。
我以为日子会如此寻常的过下去,直到爹咪从梦中醒来,然后继续陪伴我成长。
但世事无常,明明我们只是在家里玩耍,却莫名其妙的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被哥哥们保护着,丢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哥哥们的工作其实相当忙碌,所以他们一出门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家,但因为我的年纪还小,其实并没有怎么接触过他们的工作,但我的身上有一个名为「小七」的系统生活管家,在它的帮助下,我逐渐开始学习起哥哥们曾经工作的流程。
不得不说,创造世界是很简单的,维系世界是很艰难的,拯救世界是很繁琐的,难怪哥哥们每次回家都这么累,现在的我终于明了。
在小七的教导下,我平凡穿梭在各个时空中,维系世界本源的安稳,小七说,这份工作最早其实是爹咪在做的,后来哥哥们也有了类似的能力,更为擅长的几位哥哥就从爹咪那里接手了这项工作,这或许就是人类们说的传承吧。
这一份工作导致我不需要频繁出现在其他世界智慧生物的面前,所以我也是过了好几年…或许是好几年吧,才在一个名叫地脉的地方遇到了一个不该这么早死去的虚弱灵魂。
他叫做金鹏,是未来的降魔大圣——魈。
他不该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死在战争中的,所以地脉里没有它的容身之处。
我想要助他进入轮回路,但因为生死簿上他的寿命还有很长,轮回路压根不欢迎他,并把他拒之门外。
可灵魂离体太久,就会逐渐变得虚弱,直到最后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人世间,我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在我的眼前消散,所以我做了一个违背和爹咪的约定。
以自身作为容纳无家可归灵魂的容器,让他们待在我的身体里休养生息,直到他们想要离开时,再送他们前往轮回路。
他原本是不想跟我走的,或许是心中还有着对这个世界家人的执念,可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我的建议,和我一起离开了。
他的灵魂明明都已经被名为业障的东西所污染了,可在接纳他灵魂的时候,我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名为金鹏的灵魂很温暖,像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小太阳,那种感觉很难以描述,但我觉得我并不讨厌他。
之后的行程里我就一直做着拯救世界,度化灵魂的工作,也一直在寻找着哥哥和回家的办法,只是我没想到,我居然……会栽在一个灵魂的手上。
生死弥留之际,爹咪找到了我,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没有哭泣,但我好像看到了…看到了一双悲伤的眼睛……
爹咪请不要难过…
是崽崽做错了事…
崽崽违背了和您的约定……
但是崽崽真的好痛…
所以……
可以请您…杀了我吗……?
撕心裂肺的痛楚麻木了灵魂,我沉沦在痛苦之中,再也没有醒来……
只是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我听到了一个很沉稳的声音在和爹咪达成最后的交易……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吾已知晓,交易达成,愿汝得偿所愿。”
「…对不起,爹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