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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环顾四周,华丽的闺房寂静无声,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是幻觉吗。”

她喃喃自语,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

方才的一幕幕回荡,她的身上肉眼可见的变得绯红一遍,从上到下。

燥热难耐的心绪几乎要让她发疯,伸出手来继续缠住自己雪白的脖颈。

印象中窒息的感觉重新环绕,她躺倒在床榻之上,两脚都悬在空中颤抖。

良久,她松开了双手。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殿下,殿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如烟没有恶意,一颗心都是你的啊,殿下。”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

柳如烟蜷缩在锦被中,原本清冷的凤眸此刻被浓稠的黑暗浸染,透不出一丝光亮。

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抠着身下的绸缎,指节泛白,身体因某种内在的冲突而剧烈颤抖。

顾云的身影如同梦魇,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动人的不只那令人心折的风华,更有他俯瞰自己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扼住咽喉的冰冷触感,那毫不留情的斥责与羞辱……以及,那指尖划过肌肤时,带来的、令人战栗又隐秘渴望的触感。

恐惧与一种扭曲的兴奋交织,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错了……殿下……如烟知错了……”她将脸埋入柔软的枕头,声音闷哑,带着哭腔,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祈求,“如烟再也不敢自作聪明了……再也不敢了……”

她哭诉着,声音凄厉。

可仅仅过了一瞬,她又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脸颊,那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偏执的光。

“不!我没有错!”她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我只是想得到我应得的!帝位……还有你!殿下!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只有我才能站在你身边!”

她跌跌撞撞爬下床,冲到梳妆台前,死死盯着镜中那个眼眸漆黑、神情癫狂的自己。

“认清自己……殿下要我认清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镜面,仿佛同时在抚摸顾云冰冷的脸颊:“我看清了,我已经看清了……我就是想要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我还想要你,要你。”

“你是我的,殿下,您打碎了我的骄傲,那如烟就只好这辈子一直缠着你了呢。”

……

返回风华书院的顾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这是……黑化了?”

这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按照柳如烟的性子,就那么彻底沉沦也不现实。

能成为数个剧本的女主,又岂是简单货色。

“还记得柳如烟的第二个剧本——《你不是替身吗,怎么成魅魔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次黑化,才让她开启了这个剧本的道路。”

“既然是替身,那就是与我有个三四分相像的人。”

“天命啊天命,你可真是恶趣味。”

顾云嘴角轻轻勾起,目光望向天际,却透着彻骨的寒。

龙傲天逃走了,接下去就会联系魔教的修士。

“原剧本之中是谁来着?”

“哦,是幽冥啊。”

顾云笑着联系魔种,将找到龙傲天和后续的安排与幽冥讲述一番。

并嘱咐他一定要按照龙傲天的计划走,绝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在天命的力量面前,魔种的力量未必保险。”

“不过只要我暂时不去破坏剧本走向,那么强制介入也就不会发生。”

这就是游戏规则,顾云向来是个乖孩子,从不逾矩,只是偶尔开点小挂而已,偶尔,频率取决于他想不想继续玩下去。

车辇飞驰而过,很快回到了风华书院的地界。

顾云毫不犹豫,径自来到秋月慈的小木屋中。

本就幽深的环境在夜幕的映衬下变得更加静谧,顾云轻轻落地,收起车辇。

“师祖?”

他轻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径自走了进去。

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比往日更浓郁几分的草木清香混合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视线穿过简单的厅堂,却并未有秋月慈熟悉的声音。

顾云脚步未停,直接轻车熟路向着内院而去。

他需要与秋月慈汇报一下对于柳如烟的判定,然后就得回到皇宫之中。

北境一战,永恒帝朝要将天雷域割让给无上神朝,自然需要人前去接洽,很不幸,顾云就是个劳碌命,直接被柳天凰一个委派干这苦力活。

现在找不到秋月慈,顾云也只好出此下策。

可刚一踏入内室大门,鼻尖就轻嗅到一股好闻的清香,绕过一处屏风,顾云忽然看见一个半人高的木质浴桶。

氤氲的热气如薄纱般缭绕升腾,模糊了视线,却掩不住桶中那令人血脉贲张的风景。

那女人背对着他,墨染般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光滑的脊背上,发梢垂落水中,与漂浮在水面的几片不知名的花瓣纠缠。

水面刚好没至她腰线下沿,露出大片白皙得晃眼的玉背。

细腻的肌肤因热水的浸润泛着淡淡的粉色,水珠沿着优美的脊柱沟缓缓滑落。

似是感受到了有人靠近,那女人发出一声轻柔的呼声:“月慈前辈?您回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此次出行有些匆忙,竟忘记携带寝衣,可否暂借一用?”

说着,她便缓缓转过头来,氤氲水汽中,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下颌与湿润的红唇。

她的态度轻松写意,很显然在秋月慈这里留宿对她而言颇为正常,没有任何的防备。

只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她这才睁开被水汽遮蔽的双眸。

“月慈前辈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眼前少年的形象变得清晰,她的声音也僵在了空中。

“雅雅前辈,我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信吗?”

顾云向后退去,嘴上露出一抹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