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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将木匣合上,看都不再看一眼。

“七哥,这是生气了?”

长安她从魏启的背后绕过去,观察着他的脸色后,解释道:“银子都是从贪官搜刮来的。既然是取之于民,那也用之于民。青阳县建桥铺路,可都需要这些银子。”

以往为了给沈家商队造势,是由明面上的沈府来用这些银子做善事。

但而今沈家商队在青阳县的地位属于是第一梯队的尾巴,正好。

不宜太过高调。

多出来的这部分的银子就被她用来让魏启做政绩,毕竟,也不能光是靠沈父对魏启的恩情行事。

魏启听了长安的话,并没有消气。

他甩了一下衣袖,转过身去,背对着长安,似乎是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长安知道此时魏启想要报答曾经沈父的扶养之恩,才会如此。

她正色道:“我自然知道七哥是拿我和爹当做亲人来看。再多等几年,我就带着他金盆洗手,投靠七哥来。”

“当真?”

魏启转身看向长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自小就主意正的很,哪会是我能够左右的。”

“当真!”长安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长安说话算话,绝对不会骗七哥你的。”

当然,可能比魏启想象的会晚上几年。

等天下大乱了,谁还会管她是不是土匪头子,也不会有人在意沈父是朝廷逃犯的身份。若是那时候魏启没被官场侵染,这门亲戚她自是会一直维系下去。

毕竟也是曾在沈家读书,常常给原主买糖葫芦的哥哥。

之后,长安在青阳县待了两日,将方向清所有的事情办理妥当后,就回到了青阳山上的寨子。

“乖女,可算是回来了。”

长安循声望去,只见沈父正站在不远处。

“爹,明日开始,你跟着马平一起练武。”

原本正要迎上前的沈父听到这话,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直接就要转身离去。

他什么都没听到。

“爹——”

长安见状,连忙拉住沈父的袖子。

沈父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扯着他袖子的长安,一脸为难道:“没想到你爹我活了快四十年,还得练武。可是我素来体弱,这怕是……”

“爹,您别担心。李大夫说您的身子骨练武不成问题。”

她当然知道沈父并不是练武的那块材料,也没指望他能下山去劫道什么的。

只是未来谁也说不准,沈父自保的本事还是要有的。

说来,原主的体质也是随父,自小就体弱多病。

十三岁那年,沈父因为受到族兄京城沈御史的牵连,父女俩要被抄家流放。原主因为被上门的官兵惊吓到,最终一命呜呼。

她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本来长安都做好在流放的半路上,直接带着沈父跑路的准备。

谁知道,流放队伍走到青阳山时,当时青阳寨的老大是马平的爹,因受过原主母亲的恩惠,将父女二人给抢了过来。

那时候的青阳寨就是个草台班子,是被朝廷的苛捐杂税逼上山,武器都是些锄头之类的。

住的是茅草屋,喝的是稀汤寡水。

马平的爹因着被其他山寨的人报复而死。

因沈父读书人的身份,被山寨里面的人推上了老大的位子。比起老大,沈父更像是村长。山寨偶尔能抢到东西,更多时候人们都是在山上耕种。

等长安身体养好后,实在是看不下去,才篡位为新老大。

到现在,整个青阳山只有青阳寨,再无别寨。

至于魏启,他是原主母亲的侄子,在魏家排第七。

因受到亲爹、后母虐待的,才会被接过来教养。哪怕是原主母亲病逝,沈父也未将他赶走,而是送到书院读书,供其考取功名。

官兵上门那日,魏启已经是举子,在另外一府城读书。等他知道这事后,长安和沈父都在流放路上了。后来魏启一路寻找,在听押送流放的官差说沈家父女俩都葬身在青阳山的野兽口中后,跑到半山腰祭奠,被小七给见到。

长安和沈父才现身,将他劝回书院。

次年,魏启高中进士,使了银子来到青阳县做县令。

——

原本长安正斜坐在椅子上,看沈家商队打探来的消息,了解下最近路过此地的大户人家都有哪些。

她是打算暂时收手一段时间,以免这些人因为害怕而不再选择这条路通行。

但也不能就这样闲着,寻摸出一个牵扯少、身家厚实且坏的人很是费功夫。方向清这一票,也是她筹谋半年之久才能不费一兵一刃彻底拿下。

打劫散户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大的。

正当长安陷入沉思时,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老大,老大!”

马平的声音打断了长安的思绪,她猛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门口。

只见马平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满脸兴奋地看着她,手里面似乎还捧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这么兴奋?”

“老大,西山最新打出来的刀。”

马平小心的将手里缠绕着几道布的刀露了出来,而后眼睛瓦亮地看着长安,仿佛这把刀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长安见状,伸出手将刀接了过来。随意地比划了两下后,感受了一下刀的重量和手感,将刀又扔回给马平。

“给你了,让西山按照这个水平多打造些出来。”

这时代的技术,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马平急忙伸手接住刀,满心欢喜地看着手中这把比衙役们携带的刀具还要好上一些的刀。

美滋滋地将刀别在腰上后,扯了扯衣衫。

有范。

“还有事吗?”

他想起来之前刘老头的话,又开口问道:“老大,西山那说若是山寨的弟兄们人人佩戴这样的刀,铁矿石怕是不够。”

青阳山不产矿,那些铁矿还是沈家商队偷偷摸摸送上来的。也就是现在那些官都朝着银子看齐,才能弄来这些。

“告诉西山铁矿不是问题,都打造成刀枪剑戟。但是山寨里面只有一号小队的人能用,其余放库房里面堆着。”

马平闻言,不禁挠了挠头,不解的看向长安问道:“可是这要是给弟兄们配上,咱们岂不是能打出青阳山?”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刀却不用。

虽然现在山寨弟兄们手上的武器也不差,但是那都是老大花了几万两才从府城军队买下淘汰的货。

和这几日西山打造出来的刀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长安半支着头,看着马平问道:“咱们打劫靠的是什么?”

马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老大你啊。”

白了他一眼后,长安纠正道:“是脑子。”

“老大聪慧。”

长安看着马平高大威猛,却咧开嘴笑着奉承她,直接别过了脑袋。

谗言虽是悦耳,但马平实在不是这块料。

“把这些武器都配备给大家,那岂不是明目张胆地跟朝廷作对?咱们的兄弟们可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这样小打小闹,吃上口饭就好,起码不会家家挂白布。”

这些东西都是她以备不时之需的,哪里能现在亮出来。

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马平实在无法将老大打劫朝廷命官的行为和所谓的“小打小闹”联系在一起。

但看到长安这么说,那是立刻大声随声附和:“老大说得对,那我这就去吩咐下去。”

正当马平抬起脚准备离开的时候,长安突然叫住了他:“等等,把祝继山给我叫过来。”

马平有些不情愿地嘟囔着:“老大,有什么事情您直接交给我去办就行了,那个黑瘦书生能有什么用啊?”

“要不你去教书?”

马平一听,立马怂了,连忙说道:“老大,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而后几下就窜到了大门口。

他只能写出个名字来,哪里教得了那些娃娃们。

小七看长安此时对着马平的背影,笑得实在是不怀好意,好奇问道:“长安,你想做什么?”

“马平武艺不错,是个将才,但还是得读书才行。”

小七听了长安的话,立刻浮现出之前长安教这些人认字时被气得半死的情景。

他觉得这对于教书的人和学习的人来说,都会是一场噩梦般的磨难。

就在这时,祝继山听到马平说是长安有事找他,便丝毫不敢耽搁,急匆匆地赶到了聚义堂。

“老大,可是有吩咐?”

“坐,继山你来青阳寨也有一年了。”

当初祝继山刚来青阳山,哪怕是身着短打也难掩其与沈父如出一辙的气质。

是读书人才会有的气质。

在青阳山上不过一年,他现在的行为举止倒是和已与山上的人无异。将那些读书人的繁文缛节都抛之脑后,更显得洒脱。

就是横在脸上的刀疤可惜了。

祝继山连忙点头应道:“是,老大的恩情,我此生难忘。”

想到最近那些孩子口中的话,祝继续心里有些打鼓。

“你可还想要继续科举之路?青阳寨赠金相送,也是一段佳话。”

未等祝继山开口答话,长安便将桌上的瓷盒如行云流水般地推向了他。紧接着说道:“这药膏每日涂抹,三个月后脸上的疤痕便会淡化,最终光滑无痕。”

祝继山这一年来的活动范围着实有限,即便将他放出去,也不会对什么事情造成妨碍。

以他的学识和才华,必定能榜上有名。

如此一来,让他留在青阳寨教导那些童子,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看着那瓷盒,祝继山的手缓缓地抚摸着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却是毫不犹豫的将那药膏推拒回去。

看向长安说道:“老大,我不想去科举,只想待在青阳寨教书。”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接过这盒药膏,就意味着他将永远无法再登上青阳寨。

因为老大绝对不会容忍青阳寨出现一丝闪失。

可如今朝堂昏暗,高官子弟仅仅因为嫉妒就可以当街对他挥刀相向,而他却得不到丝毫的惩罚。若不是老大及时出手相救,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

像他这样无权无势又身无分文的人,即使能够金榜题名,又能怎样呢?

无非是从被其余有权势的人欺压罢了。

“真的想好了?”长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现在知道的还不多,我能送你下山。可之后你再想脱身就难如登天了,除非是你死。”

祝继续听着长安的话,异常坚定地回答道:“老大,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长安将桌上的药膏收起来,既然祝继山选择留下,那现在还不能给出去。

目光落在了祝继山身上,她语气平静地说道:“山寨里光是让小孩子读书习字可不行。”

祝继山闻言,心中一动,连忙应道:“是,我明白。”

长安接着说道:“你从这些孩子中挑选出那些读书好的娃娃,三日后让他们和我爹一起去教大人们读书识字。”

祝继山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长安略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我希望山寨上的弟兄们都能本本分分地做个老实百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祝继山想到他听来的消息,以为这是为将来山寨众人下山做下准备,忙道:“明白,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长安点了点头,对祝继山的回答还算满意,指了指桌上的一摞书,说道:“等这件事办好之后,你把这些书都看看。回去吧。”

祝继山有些意外地看着那摞书,他原本以为这些书只是长安放在桌上随手翻阅的,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的。

将之抱到房间后,他翻开一本看里面是兵法,再翻另外一本现里面讲的是将策略……

当他翻开压在最底下的那本没有名字的书时,却突然愣住了。这本书里的内容与其他书完全不同,里面全是一些前所未有的损招,有些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阴险狡诈。

祝继山越看越心惊,他突然明白了长安今天为什么要叫他过去,以及为什么要给他这些书。

同时,为他选择留下而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