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明清四人聚在一间客房,由于只剩这一间他们不得不挤在一起。雨点敲打着窗户,室内的暖意把窗纸蒙上一层水气,床上的瓷碟摆着点心几人盘坐在床上。
“话说我们这次出来是到处玩的吗?对三!”林明清抽出纸牌拍在床上开口。
“对四!当然不是了我们有使命……”小桑喊道顺便捋了一下手上的牌。
“两张A”盘尾放下手上的牌。
“喂喂,咱俩队友你那么大我怎么出?俩二,据说那个叫尖儿,别那么官方。”唐沅棠挠挠头吐槽到将手上牌背朝上打出。
“等等!”林明清突然拦下伸手将唐沅棠刚打出的牌翻过来“你两个二?”
“啊……”唐沅棠有些心虚的看着那被翻过来的两张,他根本是想瞒天过海。
“罚你明天请吃早饭。”小桑笑着开口。
唐沅棠尴尬点头看向林明清“你怎么发现的?”
“之前盘尾打了两个二,另外两个在我这,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对二,我没牌了。”林明清一边解释一边将手里牌一丢。
盘尾低着头看着手上印有黑白小人牌开口“我还是不太懂这个……”
“挺有意思的,据说不是咱们这里的东西。”唐沅棠双手放在脑后躺在床上开口。
“不一定,据说有一种叫叶子牌的不觉得有点像吗?”林明清笑着开口。
此时小桑得意的介绍起“不懂了吧,这个叫扑克牌。”
“那你说这个从哪里流传的?”林明清一手杵着脸靠在床上问道。
“从和我们不同时代的一个西方国度来的,硬要说的话再过个几百就被发明出来了。”小桑思考解释道。
“你听听这合理吗?”唐沅棠吐槽起。
“喂,你打架时候‘哒哒哒’都掏出来来,这有什么?”小桑反驳道。
“徐生之有点有意思的玩意。”林明清开口递给正在收拾残局的盘尾一张他漏下的纸牌。
“从他那里学来的,徐生之说他玩这个很厉害,等咱们学好了去找他打一把。”小桑对此兴致勃勃,拿起一块就要被收走的点心放在嘴里。
“好了,我要睡觉啦。”小桑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
林明清和唐沅棠听到这话,瞬间像散了架的木偶一般,歪歪扭扭地瘫倒在床上。“好困呀……”林明清嘟囔着,声音里满是倦意。
“啊,困死啦困死啦,动都动不了了,快吹灯……”唐沅棠也跟着附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给我滚啊!”小桑在床上踹了他们一脚“你们都给我滚到地上去睡!”
“好吧好吧,我们滚。”唐沅棠一边说着,一边配合地在床上滚到床边,然后顺势掉到了床下铺着的被褥上,还不忘悠悠地来了句,“晚安。”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连贯自然。
被褥虽不够,但幸好盘尾能变成鸟,占的地方不大。
“唉,我也滚咯。”林明清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慢悠悠起身吹灭了油灯。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寂静的氛围悄然蔓延。可这宁静很快又被小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你们说,盘尾能孵蛋吗?”
“哈哈哈哈……什么,哎,你刚刚说啥?”唐沅棠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
“她,她问盘尾能不能孵蛋哈哈。”林明清也跟着笑起,还提议道“要不明天试试?”
“我觉得不能……”盘尾那带着几分弱弱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这下更是引得几人笑得停不下来,直到隔壁开始砸墙才突然收了声。
唐沅棠看着天花板心里泛着丝丝兴奋,看着睡在枕头旁的盘尾和不远处的林明清,他轻笑着拉了拉被子。
好像自从离开唐家以后第一次能如此安心的睡觉,希望今晚不会再做那些令他苦恼梦。
“如果父母还活着应该会高兴我能遇到这些人吧……如果他们不再怨恨我的话。”
一夜好眠,薄雾如纱,柳条垂落在平静的河面上,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几声鸟叫穿透窗户,朦胧中光照进眼睛。
唐沅棠揉了揉头起身,看着林明清和小桑还没有醒,小心的收拾好东西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
独自来到街上空气潮湿但很舒服,这里并不繁华但很是和谐,或许因为有月氏门的庇佑,或许因为有一个爱民的钱老爷。
“月氏门,我记得先前被海棠菊前辈清剿过一次,现在是个小孩子在当门主……不过也不一定他们这种修炼好的看起来都会很年轻。”唐沅棠一边嘟囔着一边关注到了路边的叉烧包店,想着昨晚好像被罚买早饭来着。
“哎。”
“啊?”唐沅棠听到有人叫他回头看到涓南走来“你也来买早饭?”
“其他人那?”涓南微微皱眉问道。
“应该还没醒,你找他们有事?”
唐沅棠买好早饭带着涓南去了客栈,路上涓南得知唐沅棠为前任唐家少主很为震惊,但唐沅棠并没有托她打听唐浅的下落,唐沅棠认为还是不要将她卷进比较好。
“睡醒了没?”唐沅棠站在门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出声询问。房门应声而开,盘尾出现在门口,屋内,林明清正不紧不慢地抚平衣角,看样子刚起身不久。
“小桑居然还在睡啊。”唐沅棠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随她吧,让她多睡会。”林明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
唐沅棠走进屋子,将手中刚买回来的叉烧包和粥放在桌上,面露担忧“可是再不吃,一会早饭就该凉了。”
“起了……起。”被窝里传来小桑嘟嘟囔囔的声音,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无力地挥了挥。
“你可别光喊口号不行动呀。”唐沅棠调侃道。
这时,林明清注意到唐沅棠身后的涓南,心中一动,开口问道“看这样子,涓南,应该是有事要跟我们说吧?”
“来来,一起吃点。”唐沅棠热情地多搬了个凳子,邀请涓南入座。
众人用完早饭,原本还在犹豫的涓南终于缓缓开口“你之前贴的符纸,被人揭下来了。”
“嚯……那这可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林明清微微挑眉神色凝重。
“有人不希望水患平息,说不定这也是堤坝一直建不起来的原因。”林明清冷笑一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你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我看得出来你很纠结,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是钱老爷,还是月氏门?”林明清目光灼灼抬眼盯着涓南。
涓南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悦,猛地站起身来,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凭什么说我怀疑钱老爷?”
“那就是月氏门了。”林明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眼神笃定。
“这不过是你的无端猜测罢了!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说?”涓南双手用力按在桌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满是质问。
“若是没有这回事,就当我没说好了。”林明清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就去瞧瞧呗,嗝。”小桑打了个嗝,漫不经心地开口。
林明清微微歪头,目光带着几分笑意,看向涓南轻声问道“亲自去看看?”
众人移步至原本贴着符纸的地方。小桑凑近,鼻翼轻动,仔细嗅着空气中还残留的些许特殊味道。
“跟我来。”小桑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大家跟上,而后俯身贴近地面,顺着那丝若有若无的味道,小心翼翼地探寻着。
涓南看着地上专注寻找的小桑,神色有些尴尬,指着她向旁人问道“她平日里都这样吗?”
唐沅棠轻轻摇了摇头,应道“很少。”
几人跟在小桑身后,一路辗转,来到了一户人家前。眼前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建筑,却透着一股古朴的韵味。小桑直起身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自信满满地开口“就是这里。”
“我去问问。”涓南皱眉刚要上前就被林明清抬手拦下“问?这种事当然要偷偷摸摸了,盘尾去。”
“昂,盘尾存在感低。”小桑开口肯定道,她不止一次觉得盘尾要是当个刺客肯定是业绩最好的。
盘尾点点头跳起化为鸟飞入院子,落在窗棂处。透过看去屋内简朴,家具老旧可以说是清贫,屋内唯一崭新的是挂的字“廉洁”
盘尾踱步跳进,听到屋内有声转身寻去。
“这是谁家?”屋外的林明清问道,但他看到涓南复杂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出。
盘尾扑腾着翅膀,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轻巧地落在了房梁之上。屋内,钱老爷正与村子里的众人共处一室。
这时,一位青年人满脸笑意,微微弯下腰,客气地说道:“钱老爷,我今儿个来,是希望您能出面,跟月氏门通融通融。我家弟弟一心想拜入他们门下,还望您成全。”说着,他指了指桌上摆满的各式各样的礼品。
钱老爷目光落在桌上的东西上,眉头微微压低,神情认真“孩子,你要明白,倘若你弟弟真有本事,这事压根儿用不着我出面。你还是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吧。”
这一幕,清晰地映入盘尾的眼中。只见屋内两人你来我往,尽管钱老爷已然多次拒绝,可那青年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匆匆放下东西,便跑开了,边跑边喊“大人,此事就拜托您了!”
“哎,你……”钱老爷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把青年叫回来,可手伸到一半,又迅速放下,无奈地皱起眉头,深深叹了口气。
“德佑,来。”钱老爷朝着一旁轻声唤道,声音虽不大,却带着威严。
很快,一位身形矫健的下属疾步走来,此人便是德佑。他微微躬身,眼神中满是恭敬:“老爷,有何吩咐?”钱老爷目光扫向桌上那堆青年人留下的礼品,神色平静地说道“把这些东西放进仓库。”德佑点头称是,迅速动手将桌上的物品一一整理好,动作干脆利落。
房梁上的盘尾一直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待钱老爷转身离开,只留下德佑对着眼前的东西时,盘尾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这个少年身上。德佑低着头,眼神专注地看着那些物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表情严肃而认真。
不一会,德佑将所有东西都整理完毕,稳稳地扛在肩上,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盘尾见他离开,也展翅跟了上去。
待德佑把东西搬进仓库,确认四下无人后,盘尾从空中飞下,在仓库附近寻了个隐蔽之处,轻轻落地,瞬间变回人形。
小心翼翼地走向仓库的门。那扇门紧闭着,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盘尾伸出手,缓缓推开那扇门,一股陈旧却又夹杂着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猜猜这里的人是为什么?”外面的林明清开口问到几人。
“这里水患不断又不根治,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小桑一撇嘴嘟囔起。
涓南一直不作声但看得出来她此时内心的慌乱,而林明清能看出她的心情。
林明清低下头揉揉眉心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有的时候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在你奋不顾身时,也要小心你所保护的人。”
“这是最可怕的,小心他们在你背后捅你一刀。”
盘尾刚迈进仓库,便猛的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与外面截然不同的场景,仓库内堆满了金银珠宝,一片琳琅满目。金光闪闪的金元宝整齐地码放在架子上,在昏暗的光线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璀璨夺目的珍珠成串地挂在墙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还有各种精美的玉器,造型各异。这堆积如山的财富,让盘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最令人胆寒的,是当你以全部热忱与勇气,如孤胆英雄般拼力护佑他人时,那个被你视作值得守护的对象你所信任的,却在阴影中悄然出手,于背后给予致命一击。
盘尾后退两步皱眉紧盯着,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