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阳的手掌重重落在刻满符文的石桌上，震得烛火摇曳不定：“既然张家之事有了定论，下一件事才是重中之重——灵石！
如今族中紫府修士三十二人，筑基两百余，练气与外戚加起来足有四千多人，每日修炼、阵法维持、族人供奉，都需要灵石。
如今镇海盟与越国的生意已触到瓶颈，而且家族很多灵物不便在越国出现，对于灵石来源大家可有想法？”
洞内众人神色凝重，郑诸志抬手一挥，光幕上的数字再次翻滚：“老祖，目前家族灵石进项主要靠镇海盟与越国各城的店铺。
但近年来，越国修真资源趋于饱和，尤其是魔修出战后，各大家族相安无事，物资消耗少，价格被压得极低。”
“越国境内肯定不能抛出太多，容易暴露家族，毕竟家族一些传承来自越国。”
郑朝阳眯起浑浊的眼睛，“家族的灵符，灵器，灵酒，灵丹都有储存，越国不行的话，我想出售到齐国。
齐国最近不太平，麒麟宗和散修联盟打起来了。我记得，咱们在齐国好像有安排吧？”
“正是！”郑诸志解释道，“二十多年前，族中便派人潜入齐国，如今在麒麟宗担任客卿长老之位；还有子龙，他后来也去了齐国，加入了散修联盟，只是......”
他随即又补充道“齐国与越国相隔千里，中间横亘着凶险的齐连山脉…”
郑礼天闻言，他往前跨出一步：“老祖！我愿带队闯一闯！我常年在齐连山脉当中，对于妖兽可是熟悉的很，我尝试开一条商路出来。”
“不可！”郑朝阳抬手制止，浑浊的眼眸中泛起严厉的光：“你身负突破金丹的重任，这才是家族当下头等大事！齐连山脉妖兽横行，即便你熟悉地形，开辟商路耗时耗力，稍有不慎耽误了突破，整个家族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流！”
郑礼天挠着后脑勺，脖颈处未愈的抓痕微微发红：“可老祖，齐连山脉我闯荡了上百年，那些三阶妖兽见了我和赤炼灵猿都得绕道走……”
“正是因为你经验丰富，才更要留着性命冲击金丹！”郑朝阳重重叩击石桌，“你若能成就金丹，郑家的底气便足了，到那时再谋商路也不迟！”
郑诸志见状，赶忙转移话题，指尖在光幕上飞速滑动：“老祖，齐国如今局势动荡，反倒成了咱们的机会。
麒麟宗与散修联盟交战，双方对灵物的需求暴增——尤其是咱们储备的防御型灵符、恢复类灵丹，在战场上堪称救命稻草。”他拿出齐国修真市场的物价表“您看，一枚在越国售价五十灵石的‘固元丹’，在齐国前线能卖到一百灵石，足足翻了一倍！”
郑贵阳也补充道：“更重要的是，齐国与越国相隔甚远，修真势力互不统属。
咱们的灵酒、灵器，在越国容易暴露家族底蕴，但若以散修商队的名义销往齐国，既能避开各方眼线，又能消化掉积压的库存。”
他展开一卷泛黄的舆图，指着齐国边境的空白区域，“而且齐国东部有不少无主之地，若能借此机会建立秘密据点，日后就算越国局势生变，咱们也有退路。”
郑朝阳摩挲着石桌上的纹路，沉思良久后道：“如果购买一条四阶灵船，穿过齐连山脉会方便许多？”
“老祖，运输船虽能提升运载量，但齐连山脉与沿海中段有一处‘青鸾峡’，时常有飞行妖兽出没，就算是四阶船也未必能安然通过。”
郑诸城捻着胡须提醒道，“不如绕路走海路，虽说航程增加两成，但胜在安全。”
“海路虽稳，却容易被各方势力盯上。”郑慧真突然开口，她指尖轻点，光幕上浮现出齐国沿海的势力分布。
“东海和北海之间也有两大金丹势力，为什么一直默默无闻，就是因为他们在越国和齐国的边界，两边都不参与，同时控制两边的贸易，如果用四阶运输船，容易被发现。”
郑朝阳点头认可：“慧真所言极是。不过为防万一，可兵分两路——一路走山脉；另一支小船队走沿海。
购买四阶灵船是初步想法，具体如何执行可以后期再说。”
郑诸志犹豫一下道：“老祖，家族多年之前得到的小型灵石矿脉，当时为助您突破金丹，开采了部分灵石，随后便以阵法封闭矿脉，让其自行恢复灵脉生机。
如今过去多年，依照矿脉生长规律，应当已恢复了七八成。此矿脉虽规模不大，但若全力开采，每月至少能产出两万枚灵石。
最主要是没有什么风险，还可以稳定产出，足以缓解燃眉之急。”
郑礼天第一次听到家族居然还有灵石矿脉，立马两眼放光：“既然如此，何必舍近求远？有了这矿脉，家族修炼资源也能宽松些！”
郑朝阳却神色一沉，枯槁的手指重重按在石桌上，震得烛火猛地一跳：“胡闹！灵石矿脉乃家族最后的底牌，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可轻易动用！”
他目光扫过众人，浑浊的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可知，灵脉生长极为缓慢，每一次开采都会伤及根本。如今矿脉看似恢复，实则元气未复，若强行开采，日后再想恢复，怕是要耗费百年光阴！”
郑诸志面露忧色：“可是老祖，家族如今灵石告急，若能先开采一部分......”
“灵石短缺，便想法子开源节流，而非饮鸩止渴！”郑朝阳打断道，“齐国商路虽险，却是长久之计。
若因一时之需毁了矿脉，日后齐国局势生变，或是越国出现变化，我们拿什么来应对？”
他缓缓起身，负手踱步，苍老的声音在洞内回荡：“当年我闭关冲击金丹，动用矿脉灵石后，那时是以防万一的无奈之举。
如今还不到关键时刻，家族在越国和镇海盟赚取的灵石还够使用，我提出赚取灵石是长久打算而已！”
郑慧真若有所思地点头：“朝阳叔所言极是。矿脉如同家族的‘血库’，越是危急时刻，越要谨慎。
齐国之行虽有风险，但利润巨大，且能拓展势力范围，长远来看，比短期开采矿脉更有价值。”
郑贵阳也补充道：“如今家族在越国行事处处受限，若能在齐国站稳脚跟，就算日后矿脉真有急需，我们也能从齐国调运灵石，不至于陷入绝境。”
郑礼天挠挠头，有些不甘心：“那这矿脉就一直封着？多可惜......”
“当然不是。”郑朝阳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矿脉虽不能开采，但是矿脉周围可以种植灵药，家族当年从越国撤出的族人，已经转移上去了。”
“你们知道我为何要打开齐国的商路？”随后郑朝阳又询问几人。
郑朝阳的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面庞，苍老的手指轻轻叩击着石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你们以为，仅凭咱们今日的谋划，就能贸然开辟齐国商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岂会让家族涉此险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首先，慧字辈中还有一人，在暗中支持着我们。”
洞内瞬间陷入死寂，唯有烛火噼啪作响。郑礼天瞪大眼睛，脖颈处的抓痕因激动而泛红：“老祖！慧字辈除了慧真老祖，还有过世的慧明老祖，还有其他人？我们怎么从未听说过？”
郑慧真的银簪微微晃动，她也露出惊讶之色：“朝阳叔，此事我竟也不知......”
“此人乃慧字辈中天赋并不出众，甚至很平庸，但是他机缘深厚。
当年被一位高人看中收为弟子，随后就离开了越国。他一去就是数百年。
只是数十年前他突然回来了，他也突破了金丹，而且实力在我之上。
他感觉自己亏欠家族太多，所以愿意帮助家族，还有智儿现在应该和他在一起。”
郑朝阳的声音低沉而悠远，“有他在齐国，我们在齐国的行动，便能事半功倍。”
郑诸志眼中精光闪烁：“没有想到家族居然还有一位金丹，还是大家都不知道的。
原来如此！难怪老祖如此笃定。有此人相助，我们不仅能避开齐国各方势力的猜忌，还能获取最准确的情报！”
郑朝阳微微颔首，接着说道：“这第二个原因，便是族中日益增长的物资。
自从四层封印打开，紫府筑基族人多后，家族子弟在海外岛屿和齐连山脉的历练中，获得了大量妖兽尸体。
族人们日夜炼制丹药，如今已积攒了上万瓶灵丹。这些丹药若再积压下去，不仅会耗费大量保存灵材，还会错失最佳售卖时机。齐国如今战事正酣，正是这些灵丹大显身手的时候。”
郑贵阳恍然大悟：“怪不得老祖执意要开拓齐国市场！我们的‘回春丹’‘复血丹’，在战场上都是抢手货。若是能打开齐国销路，不仅能回笼大量灵石，还能消化家族库存。”
“不错。”郑朝阳神色凝重，“最后一个原因，与地龙有关。”
“地龙？您是说贤智的那一只的三阶灵兽？”郑礼天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