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明天我家里有事，我想请一天假。”
克里沙的报告递到程熙手上的时候，她正倚在靠背上，双腿搭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
程熙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从他手里接过请假条，看也没看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完递给克里沙，她重新闭上眼睛。
“把门带上。”
拿到假条，克里沙却没走，视线扫过程熙桌上的邀请函，他看了眼办公室的门，上前一步放低声音。
“队长，阿芙她...还在执行任务吗？”程熙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克里沙就又开始解释：“我知道有些任务是保密的，但我就是担心她，除了必要的训练……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可能明天就结束了吧。”
程熙托着下巴一副仔细思索过的样子，但克里沙看起来并没有多开心，而是局促地捏紧手里的纸张。
“干嘛？你还有事啊？”
“啊没...没了，谢谢队长。”
克里沙走后没多久，门就被悄无声息地推开，程熙依旧闭着眼，但已经猜到会是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别这么偷偷摸摸的行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和我偷情。”
“啧，队长——偷情我可不敢，乔将军哪天不得给我逐出阿瑞斯，”阿芙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克里沙来过了？他跟你说什么了？有提到我吗？”
“没有。”
程熙把搭在桌上的腿放下来，换了个方向背对着阿芙。
“哎呀队长——”阿芙一听她就没说实话，连忙上前把她的椅子转过来，“好队长，你就告诉我吧，他都找你说什么了？”
“你这么在乎，倒是别躲着他啊。”
“我！”阿芙梗着脖子正要反驳，却又缩回去，声音越来越小，“我...这不是还没想好吗......”
“他就是来请个假，明天他祖父过寿。”
“这样啊......那队长，你是不是也要去？”阿芙也注意到程熙桌上描着金边的邀请函，开口问道。
“对啊，将军不去，我总得去吧，这可是老前辈。”
程熙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桌上的邀请函，翻开看了一眼又合起来扔在桌上。
见阿芙还靠在桌边发呆，程熙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去帮你探探他父母的口风。”
阿芙一听这才反应过来。
“队长，你要去参加这个...就是为了帮我啊？”
见阿芙一副又要感动到哭出来的样子，程熙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
“好了好了以后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嗷，还为了帮你，我是为了公务公务！我不去让谁去啊！级别低的显得多不重视一样！”
“那...那你要自己去吗？要带人吗？”阿芙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参加个宴会带什么——你想去啊？”程熙话说一半才明白阿芙的意思。
“我...我想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说不定看完了，我就死心了，但是我又担心......”她依旧低着头，两只手放在身前绞着从盔甲里露出一个边角的衣服。
“嗯？担心什么？”
“小说里，那些大家族都会对他们看不上的人极尽羞辱，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贪图富贵？”阿芙越说越担心，程熙忍不住笑起来，把她摁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
“你少看点儿小说吧！你俩八字没一撇呢就担心上这个了？”
“......好吧......也对。”阿芙泄了气，自己确实是想的太远了，克里沙喜不喜欢自己都还不能确定。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就当带你出门透口气，你压力也太大了。对了，你外婆怎么样了？”
“她挺好的，哦对——队长，我今天来就是来还你钱的，”程熙提到外婆，阿芙想起自己的正事，从腰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币放到程熙手里，“这个月的军饷刚发，我先还你一部分，可以吗？”
程熙点点头，也没数，就直接放在抽屉里。
“外婆身体好多了，前些天刚好有个专家，手术也是他接手的，很成功，只要继续用药很快就能好了，哎呀真是幸运，之前这个医生我连见都见不到呢。”阿芙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开心，程熙见她只知道傻乎乎地笑丝毫没有多想，轻叹口气决定把她的大脑结构重新组织一下，朝阿芙勾了勾手。
“阿芙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阿瑞斯的医生少之又少而且管控严格，自己医院的事都忙不过来，各大医院之间只有在参加大型交流会时才会有医生去中心医院，我可没听说最近中心医院有探讨会什么的，好巧哦~就去了那么一个，还恰好是研究你外婆的病的，还恰巧赶在手术前了。”
阿芙凑到她面前，听完怔愣一瞬，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是有人帮我？”
“反正不是我帮的，”程熙直起身子轻哼一声，“我在中心医院可没人脉。”
......
阿芙走出门，低着头没走几步，就见眼前站了一个人，她往另一边走了走，对方却又堵住她。
刚刚队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中心医院...知道外婆的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克里沙帮她是为了什么？单纯的战友情谊，还是其他的？
她想不透，也怕自己想多了，正烦躁着，眼前还站了个倒霉蛋，阿芙没好气地抬起头准备骂人。
“你是不是眼——”
满怀恶意的话在看到克里沙的一瞬间卡在喉咙。
“阿芙，你根本就没什么任务是不是？”
“你...克里沙，你少瞎猜啊！我是要保密的！”阿芙指着他，心虚地提高音量，喊完就要绕过他逃跑，却被克里沙拉回自己眼前。
“你训练一直参加，外勤都没出过几次，哪像是有任务的样子？”
“我——”
“阿芙我喜欢你。”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静寂，只有基地里训练的声音忽然通过窗户传进来，在空旷的走廊里泛起回声，阿芙举起来的手顿住，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刚刚要掩饰的话从脑袋里转了一圈，还没从嘴里吐出来就已经烟消云散，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
“我是认真的，我考虑很久了，本来打算，这几天跟你表白，然后趁我祖父寿宴带你回家的，但是，你最近总是躲着我，我找不到机会，就只能现在说了，明天...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认真的，我......”
“不是，上一句。”
“我喜欢你，阿芙，我喜欢你。”
他认真地看着眼前人，一字一句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