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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护士忍不住笑着摇头,摘下听诊器轻轻敲了敲床头,\"看你们这样,我实在放心不下。\"她利落地拨通后勤电话,\"给这间病房加张床,就放靠窗的位置。\"转头又指着两人,眼神里带着长辈般的嗔怪,\"都老实躺着,互相监督着好好休息,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

不多时,折叠床便推进了病房。栀栀被小心翼翼地安顿在新床上,隔着半米的距离,她和江凛的手依然紧紧相握。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着两张并排的病床,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是两颗紧紧相依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渐渐沉淀成熟悉的气息,三天过去,监护仪的滴答声早已融入呼吸节奏。栀栀斜倚在病床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保温杯的杯壁,原本泛紫的唇色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她望着对面床上蜷缩着的身影,江凛正用手紧紧按着胃部,眉头拧成死结,额角的冷汗不断渗出,将枕巾洇出深色痕迹。

\"又疼了吗?\"栀栀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江凛虚弱地摆手制止。他勉强扯出个苍白的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粗粝的木板:\"别...别乱动,你还没好透。\"可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痉挛袭来,他猛地弓起身子,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指尖深深掐进床单,骨节泛白如纸。

护士送来的止痛药在床头柜上泛着冷光,江凛却固执地摇头。他记得医嘱里说过,这药对胃黏膜刺激极大,上次住院时就是服药后疼得彻夜难眠。\"忍忍就过去了。\"他含糊地呢喃,试图转移话题,目光却始终黏在栀栀身上,\"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栀栀看着江凛强忍疼痛的模样,眼眶突然发烫。她悄悄按下呼叫铃,待护士赶来时,软磨硬泡地求来一支止痛针。当冰凉的针尖刺入皮肤,江凛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在药效的作用下陷入浅眠。栀栀轻手轻脚地挪到他床边,用温水沾湿棉签,一下下擦拭他额角的冷汗,喃喃道:\"笨蛋,疼就说啊...\"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像是劫后余生的呢喃。

江凛半睁着泛红的眼睛,冷汗浸透的碎发黏在苍白的额头上,却仍固执地扯出个笑容。他虚弱地伸手,指腹颤抖着抚过栀栀泛红的眼角,喉间溢出的声音沙哑又温柔:\"不疼……有你在就不疼。\"胃部翻涌的绞痛让他呼吸发颤,可掌心却努力攒着温热,轻轻覆在她手背上,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痛楚都挡在身外。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他紧抿的唇畔,将那句被吞咽回去的呻吟,酿成了只有彼此知晓的秘密。

栀栀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指尖狠狠戳了戳江凛紧绷的上腹,声音带着哭腔发颤:\"你是不是傻啊,说疼能怎么样啊?\"她看着他疼得蜷成虾米却还强撑的模样,又急又气,\"疼就喊出来,别总自己扛着!\"

江凛被戳得闷哼一声,却仍倔强地摇头,唇色白得近乎透明。他费力地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真不疼。\"话尾被突然袭来的痉挛扯得破碎,他猛地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却还固执地挤出个笑,\"乖,你别担心......\"

栀栀气鼓鼓地转身爬回自己的病床,被子被她扯得哗啦作响。她背对着江凛躺下,手指却紧紧攥着床单,耳朵竖起听着身后的动静。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压抑的闷哼——那人又在强撑着翻身。

“笨蛋......”她咬着下唇骂了一句,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只见江凛冷汗浸透的脸正对着她,嘴角还挂着讨好的笑,右手却仍按在胃部。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他虚弱地伸出手,指尖在空中晃了晃:“别生气......我、我疼......”

栀栀猛地掀开被子扑过去,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声音里混着哭腔和鼻音:“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江凛望着她泛红的鼻尖,喉咙动了动,最终将那句“怕你担心”咽了回去,只是用指腹轻轻蹭去她的眼泪,笑得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栀栀突然翻身坐起,晨光掠过她泛红的眼眶,在眼底凝成两簇跳动的火苗。她跪坐在床边,指尖精准地落在江凛痉挛的胃部,猛地一按,力度大得让金属病床都跟着震颤:\"这是'以示警告'!\"声音裹着哭腔炸响,却在触及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时,瞬间泄了气。

江凛闷哼一声弓起脊背,冷汗顺着凹陷的锁骨往下滑,打湿了胸前的病号服。可他仍腾出一只手,隔着床单覆住她发凉的手背,拇指轻轻摩挲着她颤抖的指节:\"疼......\"沙哑的尾音像浸透温水的棉絮,软塌塌地缠在她心尖。

栀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舍不得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抽了抽鼻子,突然狠狠咬住他虎口的软肉。尝到血腥味的瞬间,江凛下意识要躲,却被她更用力地攥住手腕。

\"下次再逞强,就不是按一下这么简单了。\"她闷声开口,牙齿却轻轻松了力道,改为用脸颊蹭着他结痂的咬痕,\"我要你疼了就喊,难受了就说......\"话音未落,眼泪先砸在他手背上,晕开深色的水渍,\"听见没有?\"

江凛喉间刚溢出安抚的音节,胃部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绞痛,他本能地蜷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了后颈的病号服。可瞥见栀栀通红的眼眶时,他又强撑着撑起上半身,颤抖的手指越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不能......不能激动......\"话语被疼痛搅得断断续续,喉结剧烈滚动着咽下闷哼,\"高反会更严重的......\"

监护仪发出急促的蜂鸣,他苍白的指节还悬在半空,指尖随着胃部痉挛轻轻抽搐。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他额角凝结的汗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疼惜与慌乱——比起自己翻江倒海的胃,他更怕她因情绪波动而反复的高原反应。

栀栀别过脸,纤手轻轻拍开江凛还悬在半空的手,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高反严重也是你害的!\"尾音带着委屈的颤音,却在江凛撑起身子时,慌乱地往床里缩了缩。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他苍白的脸因为动作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晃出细碎的光影。

\"对不起嘛~\"江凛的声音裹着沙哑的笑意,带着止痛针后残留的绵软。他不顾胃部的抽痛,撑着床头倾身靠近,指尖托住她颤抖的下颌。当温热的唇轻轻覆上她还带着哭腔的嘴角时,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突然乱了节奏,混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将满室的缱绻揉碎在高原稀薄的空气里。

江凛恋恋不舍地松开时,栀栀脸颊涨得通红,大口大口喘着气,连耳垂都泛着醉人的绯色。他望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眼底盛满温柔:\"这么多年了……还不回换气……哈哈。\"沙哑的笑声里带着调侃,却掩不住溢出的宠溺。

栀栀杏眼圆睁,见他笑得肆意,顿时羞恼交加。\"你!\"她咬牙嗔怪,故意将掌心重重按在他还隐隐作痛的胃部,指尖暗暗加了力道。江凛闷哼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弓起,却依旧挂着笑,伸手将她作乱的小手牢牢扣在怀中:\"谋杀亲夫啊......\"两人的打闹惊起一室细碎的笑声,连窗外呼啸的寒风,都似乎变得温柔了几分。

栀栀赌气似的别过头,耳尖的绯红却悄悄漫过鬓角,发梢扫过洁白的枕套。江凛望着她倔强的侧影,喉间溢出低哑的轻笑,目光里盛满即将破茧的温柔:\"亲夫?你现在可算不上。\"

他撑着病床支起上半身,输液管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影。喉结滚动间,一句呢喃若有若无地消散在消毒水味里:\"马上就能算上了……\"话尾带着羽毛般的颤意,藏着未说出口的郑重。

\"你说什么?\"栀栀猛地转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江凛立刻换上夸张的委屈表情,苍白的脸上挤出讨好的笑,故意捂着胃部轻哼:\"说你真美……要是能给我揉揉就更美了……\"说着,可怜巴巴地拽住她的衣角,指尖轻轻蹭过她腕间的皮肤。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病房里的暧昧氤氲成蜜糖般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