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同学于斌磊,看着也是人模狗样的,他哥哥怎么就这样的德行。”三姑往那桌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谁知道呢?光知道他说他们家里是开厂子的,好像生意做的挺大。”
三姑也看不惯于斌磊哥哥的穿衣打扮,尤其他现在和李枭斐在一起。虽然那件事过去好几年了,但她刚才颠倒黑白的话,三姑还是很反感她的。
“理解,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有那个女的,你看她的嘴唇,抹的跟吃了死孩子一样。还有那头黄毛,怕是得了什么病吧?我听说有种病,头发就是黄色的,听说得了那个病的人,从小到大都不能吃肉,一吃就没命了。”
找到离于斌磊哥哥很远的一桌,季岚凑到三姑身边,小声嘀咕。季岚平时从不对别人评头论足,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惹到她了,她就是看他们两个不顺眼。
“李枭斐的头发,原本不是那样的。在学校的时候,她爱打扮,头发又黑又亮,虽然前面的刘海烫了烫,后面的都是直溜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黄毛。”三姑也疑惑,李枭斐乌黑的头发,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头黄毛。
“那肯定是烫头发烫坏了,我们院里有个邻居,去年过年的时候去烫头,头皮上烫出了好几个大水泡。她这个样子,头发颜色都变了,不知道烫的有多厉害。”季岚叹息。
她们两个只知道头发能烫,都不知道头发还可以染颜色。直到他们大学毕业后,街上染黄头发的人多了,才知道那黄头发不是烫坏的。
报完志愿,三姑回到家没两天,村里小学的的校长找到了三姑。学校里教二年级老师,做了手术,她担任班级的课没人上,校长想让三姑去学校里代一个月的课。
本来打算好好看书看电视,好好过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可是那一个月六十块钱的工资,实在太诱人了。三姑想都没想,就收拾起自己的《穆斯林的葬礼》,和校长一起去了学校。本来,村里的小学,在七月中旬就放了假。可是镇里其他几个村子的小学,为了在联全镇考中名列前茅,只放了一周假就开学了。
得到消息后,校长急忙通知全校师生,下周开学。二年级的老师,在放假的第四天,做了一场手术,要休息一个多月。
无奈之下,只能找人代课,开始校长找的是秀萍。怕闺女吃亏,秀萍娘开口向校长要二百块钱的工资,一个正式老师的工资,才二百多一点儿。二年级老师是个代课老师,一个月工资才八十块钱,把她的工资都给秀萍,自己还得再贴一百二十块钱。他一个月工资三百多一点儿,为了找一个代课老师,自己贴进去小半个月的工资,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从秀萍家出来,从我家门口过的时候,校长才想起来三姑。三姑虽说只是个高中毕业生,她在小学的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
初中高中,每个学期,都有奖状拿回家。八九十年代,一个班级里,每个学期最多发五张奖状。有的学校,一个班只发三个奖状,也就是给班里的前三名。凡是去我们家里串过门的人都知道,爷爷奶奶的屋子里,从来都不贴年画,满屋子都是奖状。除了二姑和我爹,大姑大伯和三姑,都是每年两次往家里拿奖状。
除了有个小中专的名头,秀萍哪方面都不如三姑,尤其是他去找奶奶谈代课的事情。除了怕三姑年纪小,管不住学生,奶奶始终没有提工资的问题。当他小心翼翼的提出来六十的工资时,奶奶二话不说,让他看着办。
这样一对比,校长越发看中三姑,亲自把三姑送到二年级的教室里。他要先给几个刺头儿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在这一个月里,不要惹新来的老师。只是,不等校长开口,教室里的学生就开始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