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为在闷热的夜里凝望着月亮,久久不语。
直到凌晨四点,月华逐渐被黎明前夕的黑暗侵蚀,他没有给系统任何答复。
万里之外。
京城,清晨六点半。
盛夏的蝉总是起的很早,南鼓锣巷一个人烟稀少的路口,蝉翅震动中,扇起淡淡的烟气。
“有为哥,我后悔没更依着你一点,没有顺从你一些姿势......”
“你说你好好待着不好吗?怎么就死在外面了呢?”
“还是你被人害了?你托个梦给我也行啊,哪怕在梦里,我都愿意完成你那些姿势的心愿。”
于莉面前画着一个圈,圈里燃烧着黄色的,中间带方孔的纸钱......
“姐,别哭了!”
于海棠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就这么痴情吗?
“海棠,我知道你恨他,其实我跟你实话实说,他要是想对付你,你早就倒大霉了。
我不是说他应该对付你,而是你确实给他气受了,他这人根本就不是受气的人,换别人他早就花样百出的收拾上了。”
于莉说着说着,脑子乱了,也就不说了,一小股旋风转着纸钱的黑烟冲到她脸上,又迷眼了。
于海棠沉默以对,谁说李有为没收拾她的?都是软钉子而已,看着伤害性不大,其实侮辱性极强。
只是这时候也不愿意追究什么了,人死债消吧,唉,忽然还有点难受上了。
“呜呜呜呜~”
一列火车从不远处驶来。
刘英泪流满面,“莉、莉、莉莉姐,我,我来晚了呜~”
“英子!”于莉抱了抱她。
紧接着,刘英蹲到圈圈边上,开始呜呜呜的烧纸钱。
她这么一哭,简直太有感染力了,不仅于莉哭的更厉害,于海棠也忍不住抹泪。
最绝的是,路过的人都以为这是三姐妹,家里不知道遭了多大的难,眼圈也跟着红了......
那个看着最朴实的好看小姑娘,哭得实在太惨了......
帽儿胡同,九十五号院,后院。
“娥子啊,今早的早饭有油条、煎蛋和稀饭,还有萝卜和胡萝卜洋葱拌的小咸菜,来吃啊!”
如今,许大茂把大床腾给娄晓娥睡了,自己去睡那张小行军床,半夜掉下来好几回。
“哦。”娄晓娥无精打采的走到外间,慢慢坐下。
“不用扶!”她皱眉打开许大茂的手。
许大茂也不恼,赶紧给人倒了一杯温水,“娥子,慢点喝,别烫到咱的孩子。”
“噗!”
娄晓娥娇红的嘴唇里飞出几滴,强忍着努力咽下。
“我跟你说,我最近想好了,等孩子出生了,我就让李有为当孩子的干爹!
就李有为那个二货,肯定能给孩子可多可多好处了!”
许大茂畅想着,能不能回本就看孩子了。
“嗯!我支持你!”
娄晓娥罕见的和他站在统一战线,忽然白嫩的脸蛋涌出两抹红,“不如.....咱们彻底点,让孩子跟李有为姓算了,这一下子能给他整蒙圈,一辈子都缓不过来!”
许大茂慢慢转头,眼珠子机械般慢慢瞪得老大。
“你觉得咋样?”
人许大茂都这状态了,娄晓娥还追着问呢,可能一孕傻三年在很多人身上是真的。
“这不好吧!”
许大茂摇摇头,“传出去太丢人了!唉。”
“大茂你想,李有为那傻样儿,这辈子也找不着媳妇儿,也就一辈子没孩子!
咱要是孩子跟他一个姓,他不得当成自己的养?这叫什么来着?对,拉帮套!让他给咱家拉帮套!”
“不是,要是我死了,他对你对孩子好叫拉帮套,我这还没死呢!”
许大茂一脸愁苦,这娘们儿怎么越来越彪了呢?怎么好像总琢磨着当寡妇呢?
“哦,那等他回来,看看他出什么条件,你看怎么样?”
娄晓娥整个孕期都在为孩子姓什么烦躁,今儿总算看见一道裂缝。
她都不是吹,随便许大茂要多少钱,到时候回家拿钱给李有为,满足许大茂对金钱的贪婪和渴望!
“这个先不说,不过大家都觉得李有为死外面了,你怎么好像一直认为他肯定活着呢?”
许大茂一脸疑惑,他坚信祸害活千年的说法,李有为绝对没那么容易死。
但看起来媳妇儿比他还坚定!
“我管他死不死的!”
其实,李有为在她刚怀孕的时候,就告诉过她,大概这个时候他会消失一段时间。
“嗯!我还是希望他活着。”
许大茂感叹了声,又笑着说:“真没想到,我是咱院年轻一代里第一个有孩子的,我真厉害!”
“嗯,是厉害。”娄晓娥随口应付着。
“是吗?那方面也...也厉害吗?”
许大茂微微低头,有些羞涩的搓着膝盖,最遗憾的就是只有结果,却没有感受过过程,真后悔那一夜喝了那么多酒。
“唉。”娄晓娥叹口气,开始吃饭了。
许大茂脸色爆红,看来是不怎么样啊......
中院。
西厢房,传出阵阵低低的呜咽声。
连日来,贾东旭床前尽孝,足足瘦了十多斤。
要知道,他本来也就一百一十多斤,这都快瘦成闪电了。
床上。
贾张氏脸如金纸,嘴唇爆皮,喉咙滚动了下,虚弱道:“东,东旭,还,还没找到李有为吗?”
“妈,真找不着,我都报案了,还专门跑到西直门派出所报的,说他是我亲弟弟!”
贾东旭愁肠满腹,黑眼圈里酝酿着深深的牵挂,可千万别死外面啊亲,要是死外面了,老娘估计阳寿也差不多尽了。
“我、我估计啊。”贾张氏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估计他是死外面了,你,你赶紧给妈抬他屋里去!”
一旁,最近总是哭泣的秦淮茹说:“这时候了,还惦记什么房子?”
“淮茹啊......”贾张氏枯瘦的手搭在她手背上,“妈,妈看错你了呀,妈以为你巴不得我死,没想到你最近,最近哭的这么伤心啊!”
“应,应该的!”秦淮茹懒得看她,真会自作多情。
贾张氏又说:“东旭啊,快,快给妈抬小畜生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