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虎在召开记者发布会的同时,紧锣密鼓的策划着下一场盛宴——刺杀鬼子首相。
一个破庙就能抵得上我兄弟的命?想得美。
庞虎但凡有一口气在,都不会和它们算完。
李小川这会儿在干嘛呢?
和赵春妮一起踏实在羊城养身体呢。他是本来就体弱,他这个身体就跟个破老爷车一样,非常内耗。
环境稍微不好一点,就要死给你看。所以,虽然他在海上坟场那块没遭什么大罪,还有赵春妮照顾着,但还是极度虚弱。
赵春妮比他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她一个人在海上坟场那块荒野求生一年多,不是三天五天啊。
吃的是尸体堆里豢养出来的软体动物。没染上啥病已经非常幸运了。
喝的是地热温泉水。那玩意儿众所周知,根本就不适合人类长期直接饮用。喝久了,里头超标的矿物质会损伤身体。
再就是寄生虫。
这个就不详细写了,想想就头皮发麻。
别问为啥俩人都回国了,李小川都不和组织联系。
你要知道他工作的性质,缺一环就可能天翻地覆。他失踪了半个多月,谁知道外头现在什么情况。
冒然出现,吉凶难料。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齐峰带着人都要了饭了,也不和组织联系的原因。
你知道你联系到的,是人是鬼啊?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急事缓三缓。了解清楚了,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当然,俩人也不是真的自我封闭,谁都没联系。
在羊城医院安顿好之后,赵春妮就联系了她的铁杆小弟——熊大和熊二。
不喊人来,他俩没钱住院啊。祖国给你从国外整回来,给你安排进医院已经仁至义尽了,没义务一直养着你。
从海上坟场带出来的那些黄金珠宝,在马岛机场的时候全被赵春妮给扬了。
咱就说这妮子怎么那么实诚,你好歹留两件啊。一件没留,就剩几块巧克力背回来了。
想起这个,李小川就忍不住骂她败家。还别说,俩人天天有事没事拌个嘴,一点都不寂寞。
这对难兄难妹足足养了一个月,才堪堪能出院。但也只是从羊城大医院,转回地方小医院继续修养。
李小川先陪着赵春妮回家看望了她爷爷、奶奶。
他俩别管谁救谁,能把赵春妮全须全尾带回到老人家面前,李小川就感觉这件事圆满了。
赵春妮的奶奶还是那个样子,老年痴呆,糊里糊涂的。她爷爷的脑壳很清楚,但身体不行了。
赵春妮回来没几天,老人家就撒手人寰。
要是赵春妮晚回来几天,都不一定能见着老爷子最后一面。现在看来,她虽然悲伤,但也算无憾。
赵春妮从小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她爷爷一死,家里主事就她一人。
她身体又没有完全恢复好。李小川再不是东西也不可能此时就走,更何况赵春妮喊他一声哥,他又是极重义气的人,肯定留下来帮忙操办葬礼。
不过,他的身体更不适合操劳。赵春妮家距离藤谷县很近。李小川不想其他人担心,单独喊了刘小军过来帮忙。
刘小军和他的前妻高低还是离了,孩子他前妻没要,由他爸妈帮忙养着。
他就随便找个班上,一个月一千五,就那么不咸不淡的过着。空闲不是跟着老头去钓鱼,就是跟退休大爷在一起下棋。
谁让人家有个好哥呢。一年十来万的零花钱给着。花不完,根本就花不完。
接到李小川的召唤,他请了个假就去了。
别看他一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啥事都没操过心。红白喜事啥都不懂,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李小川推轮椅。
不过这也足够了。李小川的内核强悍,料理个乡下老爷子的葬礼手拿把掐。
报丧、请人、打墓……
一项一项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
赵春妮以前在村里风评不好。小姑娘,长得漂亮,整天和半大小子混在一起。
家里又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讲她闲话自然一点负担没有。
但今时不同往日。赵春妮贩矿石有钱了。世人多浅薄,她家一下子冒出很多三亲六故。
所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李小川自是熟知人性的。那些人不过是想借机占点便宜而已。
且不说赵春妮,就说李小川,哥是那缺钱的人吗?光是海外账户上休眠的钱,一天的利息拿出来都吓死这帮人。
所以,只要老爷子的葬礼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这都不算事。
开流水席,整头猪,整头牛的往上造,路过的狗都分两碗红烧肉。那排场搞得,比古时候县官他爹挂了还大。
因为现修墓,所以排九日埋。丧事热热闹闹办到第八天。今天请娇客,明天就到正日子,单等吉时下葬。
大街口来了两辆小轿车。一辆车上下来俩五十多岁岁,时髦的中年男女,带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孩儿。
另一辆车上下来一对年轻夫妇,都二十多,三十不到的样子。
看见这沸反盈天,污水横流,到处人头攒动的农村葬礼,几人都不约而同皱起眉头,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年轻女子满是抱怨道:“爸,我就说不来,不来,你看看现在,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脏死了。”
“就是。”跟中年男女同车的少年男孩也跟着附和。
中年女人连忙呵斥:“你俩闭嘴,那毕竟是你们的爷爷,你爸的亲爹。”
这时,葬礼上帮忙的老人终于认出了那对中年男女:“你们是春妮的爹妈,赵大和王利苗吧?”
“咦……”中年女人鄙夷道:“什么赵大?我们家老赵叫赵彬,彬彬有礼的彬。”
老人对于她的鄙夷完全没在意,毕竟来这里帮忙的大部分都是冲着占便宜。再怎么说,这俩人也是赵春妮的父母,大不了不和他们说话,得罪他们就划不来了。
见没人再搭理自己,王利苗高声问道:“谁是管事的?”
有人给她指点了礼账桌子的位置。
赵家这个礼账桌子意义不大,因为她家从前非常困难,几乎不和别人走礼。农村就这样,礼是礼,情是情。
别看现在帮忙的多,但随礼的很少。
但老爷子也是一辈子人,临终这一遭,随礼的人再少,礼账桌子也得有。这是规矩,也是脸面。
随礼的人少怕啥,最后给她随俩大的,保管啥时候被人提起都风光。
这地方是财库,管事的不管记账,但一般都会待在那里。方便别人有事好找。
那一行人几个男女,顺着指点的方向望去。礼账桌子旁边聚着一大堆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俗称农村情报员。
家长里短,红白喜事,谁家哪个亲戚上了多少礼这些事,都从他们嘴里传播开的。
中年男女显然十分腻歪那些人,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