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了电话,脸色青白变幻,吩咐属下:“请齐爷来。”
属下不敢怠慢,赶紧去了。
齐峰现在已经混到三海帮白虎堂堂主了。白虎堂在帮派中的功能是执法堂,仅次于搞决策的青龙堂。
这两个堂口一文一武,是白桦的左膀右臂,也是三海帮权利的中心。没有真本事,单靠人际关系是做不到堂主位置的。可见齐峰的能力,那也是相当非凡。
白桦毕竟顶着的是南三爷遗孀的名头,齐峰是个大男人。
白桦站稳脚跟后,为了避嫌,齐峰一向没事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白桦也不会过多和他联系。
忽然让人喊他,齐峰就知道出事了。于是,连忙喊上他在三海帮发展的亲信,揣上家伙什儿就赶了过去。
不怪齐峰如此大动干戈。米国持枪合法,上至老头老太太,下至幼儿园小朋友,都能轻易拿到枪支。
像帮派这种,动不动搞出场枪战简直稀松平常。配枪就跟美女们的防晒霜一样。
然而,齐峰赶到南家庄园,一切风平浪静,只有白桦一人苍白着脸色,坐在主位上发呆。
“怎么了?”齐峰提起的心非但没放下,反而揪得更紧。
白桦跟被抽走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语气都有些飘渺:“阿阳出事了。”
齐峰心里咯噔一下。
白桦继续道:“我刚刚接到苟八的电话。他说,他们去机场的路上,遇上了阻击。”
“谁干的?”
“脚盆鸡的人。”
齐峰蹙眉:“咱们和他们那边的黑涩会没有冲突啊……”说到此,他忽然一顿。
既然和他们的私人党派没冲突,那就是他们的公共党派干得呗。
“玛德……”齐峰从牙缝里挤出句粗话,压着心头怒火问道:“他们那边有没有人联系我们?”
白桦摇头。
情况不妙啊。齐峰在屋里转了半圈。
如果是绑架,肯定会联系三海帮这边,要赎金。
现在对面没有任何声音,极大可能是斩草除根,奔着要李小川命去的。
齐峰问道:“丢几天了?”
白桦道:“三天。”
齐峰的火气再也压不住:“苟八这混蛋,都这么久了,怎么才说。”
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李小川是白桦的脊梁,白桦的命。现在李小川丢了,白桦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已经无力思考。
她只能寄希望于齐峰。
齐峰心里十分清楚,类似此类事件,营救黄金时间极短,三天,黄花菜都凉了。
他必须冷静,从长计议。
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呢。外人不知道李小川这个常年不露面的帮主有多重要,齐峰心里门儿清。
三海帮现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有李小川这么个人的基础上的。
而且,李小川身份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要没了,三海帮肯定大乱,他和白桦以及很多同志们的多年努力毁于一旦都是轻的,暗夜之下,格局都将重新洗牌。
这不是单纯一条人命的事啊。
“四夫人,您稍安勿躁,容我冷静一下。”
他出了南家庄园,开车到了僻静处,从驾驶座下掏出一部卫星电话,匆匆拨通后,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到眼角。
他抬手擦了一把……
“你好。”
电话终于通了,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齐峰道:“我是齐峰,找黑客。”
片刻之后,通话切到一个女声:“齐哥,什么事?”
“你回趟家,就说倒爷丢了,凶多吉少。”
“什么?”本来悠哉悠哉喝着奶茶的张美琪,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谁丢了?”
“倒爷。”
“卧槽……”张大妈把电话一扔,起身就往外跑。
李洋见状,问道:“出什么事了?”
“少打听。”张大妈风一般卷过去,直奔地库取车。
就是那么巧,就跟有心灵感应一样,向红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的。在家也待不住,在公司也待不住。
她以为自己岁数大了,孕晚期激素失调造成的。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内心焦灼,坐立难安的滋味儿贼折磨人。她有些天儿不好和别人唠,不由自主就来找张美琪的次数增多。
咱就说那个寸劲吧。
张美琪风风火火离开的时候,向红正好从另一部电梯上出来。
她本来想叫住张美琪的,结果张美琪走得太急了,根本没看见她。
向红心里就更不得劲儿了,招手把李洋喊了出来:“你们张主任干什么去了?”
李洋哪儿知道啊:“不知道,她接了个电话,就这样了。”
“谁的电话?”
李洋一笑,没有回答。
向红立刻就明白了,是他们内部的电话。
张美琪是李小川的联络员,向红能不多想吗?她顿时就急了,在走廊上来回转了几圈,不死心的望向李洋:“一点都不能说吗?”
李洋道:“向总,您知道的……”
向红此时焦躁到了极点,根本没心情听他啰嗦,她一把揪住李洋的衣领:“是不是小川?”
李洋摇头:“不是。”
“真的?”向红那颗狂跳的心,差点被闪的当场心肌梗死。
咱就说嫁给李小川这种人,遭罪不遭罪吧。这还是个女霸总,像段流老婆那样的,更特么跟渡劫一样。
“向总,你没事吧?”李洋看着向红苍白的脸色,感受着她死死揪着自己的衣领的那种脆弱,小伙子心里慌的一匹。
要知道,向红三十多了,高龄孕妇。有个万一非常危险。
向红确实也感觉不妙:“小李,送我去医院……”
李洋不敢怠慢,连忙喊人来帮忙,大家七手八脚把向红抬到电梯里。
等出了电梯,救护车已经等在公司外头。
向红此时感觉已经非常不好了,眼前发黑,气短,胸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把李洋都吓哭了:“向总……向总……”
急得护士光想扇他:“你哭顶什么用,赶紧给孕妇家里打电话啊。”
“哦。”李洋这才反应过来。不怪他六神无主,他一未婚大小伙子,哪儿见过这阵仗。
李洋手忙脚乱去给池家打电话,其他人去找公司其他高管。
总助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趁着向红生产前,春节和家人度个假。
谁能想到突生如此变故,他才到了度假马岛,屁股还没坐热,又被一通电话给摇了回来。
他跟了向红这个老板,真是苦辣酸咸,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可以说,除了夫妻之间履行的义务外。丈夫该做的事归他,丈夫不该做的事也归他。
雇头驴都得让歇歇,他连驴都不如。要不是看钱和未来股份的面子上,他早跑了。
每每想起这个,总助都要把那个男狐狸精拎出来,在心里反复骂两个小时,以疏解自己的郁气。
凭什么风花雪月享福的事就他来,当牛做马的事就自己上。实在不行,我离个婚,向总你收了我吧。
大概是总助的怨念太过强烈。在绑匪眼里死了又死的李小川,忽然一口气倒了上来,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