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дaвan，дaвan——快点，快点！”
“全速前进！动作都给我麻利点！”
“这场战斗关系到俄罗斯母亲的命运！为了斯大林同志，为了伟大的苏维埃联盟，拿命去战斗吧！”
数日之后。
无数苏军，如潮水般涌向沃罗涅日突出部及其周边，数量之庞大，令人目眩。
粗略统计，前线兵力就逼近二百八十万。
若再算上后方待命的预备队，总数竟突破三百三十万。以苏联在几乎所有边境线上都在作战的现实来看，这已经是把全国的魂魄都挤干净仍要凑出的数字。
而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钢铁洪流：坦克、战机、火炮、喀秋莎多管火箭......仿佛整个苏军的装备库都被一股脑推上了这个战场。
任何一个普通士兵都能想象到，这将是东线以来最为惨烈的血战。苏军在督战队与委员的无休止宣传与驱策下，紧攥决心，向着这场命运之战迈步。
“把运输列车时刻再提前！再拖下去，部队来不及全部部署！”
“唉，本来说能舒服地回趟莫斯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算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既然苏军动了真格，德国方面也在汉斯的命令下，把所有底牌都向突出部方向聚拢。
“装载完毕！”
“发车！”
汽笛尖啸，震碎冻土。
喷烟者火箭炮、坦克火箭炮、V系列兵器，四号和五号坦克，各式自行火炮与八八高射兼反坦克炮，德国能拿得出的战争武器，被一列列军列拖过辽阔的俄国草原，齐聚前线。
“下一批部队上车！”
“里面还有空隙，都挤进去！”
北方集团军、中央集团军，以及奥匈、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同盟军，也暂缓各自战线的攻势，向南方集团军输送援军。虽然数量上不及苏军，但综合素质却更胜一筹，总数约两百万。
说到底，盟军若真愿意，也能继续调兵。
但那样一来，其他牵制苏军的战线出现缺口，战局就可能瞬间倾覆。特别是在经历过斯大林诺戈尔斯克的惨重教训后，他们深知：无论多强，轻敌就会输。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们绝不能把全部筹码压在这一场豪赌上。
“图哈切夫斯基是真会给人添麻烦。”
“世上哪有事能事事顺心？再说，比起一战时英国闹出的那些笑话，这点波折已经算小孩耍闹了。”
而在突出部集结的，远不止普通士兵，还有盟军各路战争英雄。
伞兵部队为首的，是赫尔茨纳与斯科尔兹内。
“喏，弗兰茨，你看那边——米歇尔·魏特曼。”
“啊，对，他是南方集团军的。听说‘卡罗卢斯行动’开战没多久，他就在普罗霍罗夫卡率领虎式小队击毁了几十辆t-34，真的假的？”
“那家伙的本事，以他的名气来说也不奇怪。要是这次能有机会上去超一把就好了。”
虎式坦克的王牌们，魏特曼、克里斯蒂安等也悉数到场。
“注意！根据RNd情报，苏联空军这次预计将投入超过五千架战斗机与伊尔-2攻击机！”
“加兰特团长，那几乎是把整个苏联空军都搬来了吧？”
“正是如此。这说明那些家伙们也抱着必死之志。战斗将极端惨烈，做好觉悟。”
JG52的王牌飞行员们，他们的击坠记录早已突破万机，也陆续抵达。
“好久不见，霍特。我就知道你不会缺席这种‘宴会’。”
“能与您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隆美尔指挥官。听说苏联人这次要用坦克潮水般地冲过来？”
“对。正面拼不过我们的装甲，就靠数量与机动性，把我们拖进贴身肉搏。恐怕会是我们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坦克决战。做好心理准备吧。”
古德里安、隆美尔、霍特（hermann hoth）、莫德尔、布拉斯科维茨......所有能称得上“德意志钢铁之脊”的将领，几乎都被曼施坦因一声召唤，汇聚于此。
“抱歉了，博克司令。都是因为我......”
“我不也犯了同样的错吗？彼此彼此。这次让我们一起把荣誉夺回来。”
无论是反思失败的博克与图哈切夫斯基，还是无数怀揣使命的将领，这场集结，堪称一国之魂汇聚于沃罗涅日。
“曼施坦因总长，全部兵力整装待发。”
“很好。让我们看看铁木辛哥在此布了多深的棋。向所有指挥官下达进攻命令。”
“是！”
于是，在命运般的巧合下，正值大战爆发一周年的1937年1月18日。
随着曼施坦因的一声令下，盟军在沃罗涅日突出部，全线发动攻势。
“铁木辛哥同志，盟军来了！”
“诸位，都挺住！胜利或死亡，这是我们唯一的道路！为了祖国，为了伟大的苏维埃联盟——拼上性命去战！”
“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
“乌拉！乌拉！乌拉！”
苏军也在同一刻举起鲜红的战旗，怒吼着投入战场。
这是一场决定战争终结，抑或延长的战斗。
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大规模的会战，
沃罗涅日之战，就此拉开辉煌而惨烈的帷幕。
......
呜啊啊啊啊啊───！
“无论如何都要撕开苏联佬的防线！全军，攻击！”
“杀啊──！！”
沃罗涅日战役的第一幕，在震耳欲聋的火箭呼啸声中，与盟军士兵嘶吼般的冲锋号一同拉开了帷幕。
盟军此刻的目标十分明确，突破苏联苏军在此构筑的纵深防线，将整个凸出部直接变成一张巨大的口袋，将其中所有兵力一举吞没。
这种“合围歼灭战”正是二战东线的典型打法，是从拿破仑时期延续下来的大陆式战略思维。
轰！轰隆！轰──！
“开火！继续开火──！！”
“这一仗若是败了，我们背后再无退路！不要给我想明天，把所有的炮弹都倾泻出去！”
而苏军的应对策略依旧是他们最擅长的那一套，固守。
就像当初斯大林诺戈尔斯克防御战那般，他们会在坚守中磨损敌军锐气，等到对方攻势稍有疲态，再由防转攻，一举反扑。这种“弹性防御”源自一战时期的经验，也被苏军在斯大林格勒之后运用得炉火纯青。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前方发现大量苏军！”
“看到一个算一个，全给我打成肉泥！”
“卫生兵！卫生兵！！”
“去死吧，你们这些反动的狗东西！”
这是枪与盾的对决。
一方只想着突破、不计代价；另一方则死死堵住缺口，誓要把敌人挡在最后一寸土地之外。血腥的争夺战在整个凸出部四面八方不断蔓延。
盟军士兵凭借突击步枪与机枪的持续火力向前压制，子弹似暴雨般倾泻；而苏联苏军则依仗庞大的人数优势，将倒下的人迅速补上，仿佛无穷无尽。
嗖───！
“前方发现多枚 V1！”
“卧倒！！！全都趴下！！”
轰──！轰隆隆──！！
即便如此，防线出现裂缝依然不可避免。
凭借关税同盟带来的工业体系整合，德国不仅掌控本国，也把整个欧洲的工厂视作自己的机器，源源不断吐出火力。在这样的工业洪流下，任何防线都会出现瑕疵。
“上吧，杂种们！你们欠祖国和人民的罪，就用死亡来偿还！冲锋——！！”
“乌拉啊啊啊！！”
然而，即便面对德国的火力狂轰滥炸，苏联苏军依旧顽强不倒。
每当防线上出现漏洞，苏军便会投入“斯特拉夫巴特”（刑罚营\/штpaф6aт）。这些被视为“用死赎罪”的部队会像尸潮般扑向德军，只为替后方真正的战线争取宝贵的数分钟。这种打法残酷至极，却确实在东线发挥过关键作用。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继续射击！别让他们靠近！”
“喷火坦克怎么还没到？！”
刑罚营虽不像日本特攻队那般彻底走向毁灭，但对德军和整个盟军来说，依旧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难缠存在。
[JG52接收，十一点方向五公里处发现大规模敌机编队，立刻前去拦截。]
“呼......真是一刻也不给喘息。”
[莱因哈特，你不会已经累了吧？]
“没可能。在追上你之前我是不会停下的，巴克霍恩。等着我把击坠王的位置抢回来吧。”
[哈哈，有本事你就来！]
[你们两个别废话了，专心点！敌机来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与此同时，头顶的天空也同样杀声震天。
苏联空军的战斗机为了保护攻击机，不惜发动近乎自杀式的贴身冲撞，与“女武神”战斗机群缠斗成一团；而德军的卢夫特瓦费也不停起飞，不断拦截来犯的苏军战机。
[鲁德尔！有 Il-2朝你过来了！]
“哼哼哼哼！你们以为在空战中能击落人类之敌鲁德尔大人？来，试试看吧！”
嗡──！
空中的战斗激烈到何种程度？甚至连Il-2与斯图卡这些本该专注地面攻击的机型，都仿佛战斗机一样参与缠斗。
于是，沃罗涅日凸出部上空的白昼与黑夜，都被火光撕裂；如流星般坠落的飞机每日不计其数。
“隆美尔、霍特、古德里安，准备好了没？装甲部队，前进！”
“遵命！”
然而，无论地面的血战，还是天空的绞肉机，都不是这场战役真正的高潮。
真正能决定胜负的，是即将展开的钢铁洪流对撞。
盟军数千辆坦克与装甲车已经集结完毕，正向苏联的庞大装甲集团压上。
“坦克来了！”
“前方出现大量t-34！”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两支钢铁洪流必然会在凸出部北面的利夫内遭遇。而当它们相互迎面撞上的那一刻，沃罗涅日的命运，也将随之被彻底改写。
......
自沃罗涅日战役打响后的第二天，1937年1月20日下午两点。
轰隆隆——
“前方出现苏联坦克！”
“数量多少？”
“多得要命！”
炮手弗兰茨刚问完，克里斯蒂安便打破往日的沉稳，以罕见紧绷的神情吼了回去。
他不得不这样。
因为就从车窗望出去那一眼，苏军坦克粗略估计便超过一千五百辆。
即便一小时前施图卡俯冲轰炸机已经对敌阵投下炸雨，眼前的数量依旧如山峦般压来。这样的场面，就连曾经历过英法战线的老兵克里斯蒂安，都是第一次见到。
更何况，他身后那一长列德军坦克，也已突破千辆。钢铁洪流对撞，其规模已非寻常战事可比。此时的沃罗涅日，正逐渐逼近后世被称为“东线钢铁炼狱”的雏形。
“等今天结束后，利夫内恐怕要被坦克残骸塞满了。”
“那些收破铜烂铁的可要发财了。”
驾驶员约瑟夫半带调侃地说，克里斯蒂安却仍忍不住笑了一声。
但笑意仅是一瞬。
虎式坦克的火力与射程固然足以压制苏军，但苏军坦克，尤其是t-34，若不惜伤亡，以四辆以上硬贴上来强行近战，那么再强悍的虎式也会被撕开命门。
而今天，这种情况注定会反复上演。他必须让脑子比钢铁更冷，才能保住自己与手下的命。
轰隆隆——
“距离五千！”
“弗兰茨，准备射击！目标是正前方那辆IS！”
“是，已确认敌坦克！”
“距离四千！”
引擎震动加剧，与苏军坦克的距离迅速缩短。弗兰茨小心地扣住扳机，克里斯蒂安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装填手伯恩哈德早已抱起了穿甲弹。
“咕——”
即便是看似最闲的通讯兵雷奥波尔德，也在这一刻咽了咽口水，双手死死握住机枪。
全车人神经绷得如同钢缆。
“距离三千！”
“坦克停止！”
刺耳的摩擦声划破空气，虎式骤然停下。
“瞄准——开火！！”
轰——！！
伴随着猛虎般的怒吼，火舌喷射而出。
就这样，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坦克大会战，并将在沃罗涅日战役中留下第一个高潮的利夫内战斗，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