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颇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走吧。”
“是。”穆清赶忙应了一声,脚下步子加快,快步上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几乎是瞬间,便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两人进门后,那人立刻将大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只听“咻”的一声尖锐声响,一道烟花如流星般迅猛窜向空中,紧接着“砰”的一声炸响,在空中绽开,是江归砚熟悉的图案。
江归砚听到声响,下意识地向后扫了一眼,但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神色平静地朝着里面走去。
江归砚与穆清刚走到半路,便见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人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他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与探究,口中试探着问道:“是少主吗?”
待到他的目光触及江归砚双眼的刹那,整个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是少主吗?真的是活的少主啊!”
那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喜交加。
江归砚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随即,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缓缓抬手将头上的斗笠摘掉,声音清朗地回道:“自然是活的。”
中年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少主,实在是对不住,一时激动了。我叫周辉,往后您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周辉。”江归砚轻轻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
江归砚随着周辉踏入正厅,刚一迈过门槛,他的目光便被正前方供奉着的牌位吸引,那上面写着他母亲的名字。
半刻之后,江归砚转过身,只见面前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人。
他们身着同样的黑色劲装,身姿挺拔,眼神坚毅。江归砚脑海中立刻蹦出来一个词——死侍。
他们齐声高呼:“参见少主!”
江归砚看着这一幕,心中颇为震撼,喃喃自语道:“这……”
随后缓过神来,扬声道:“你们都起来吧。”
待死侍们起身站定,江归砚注意到,面前还跪着三十多个衣着各异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周辉向前迈出一步,神色肃穆地说道:“少主,这些人仅仅只是主人麾下力量的千分之一罢了,其余的力量分散在另外四界,无论何时,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全部任您调遣。”
江归砚听闻,心中微微一震,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沉稳,他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开口问道:“这里现在是多少人?”
“回少主,此地共有一千人。”周辉不假思索,立刻答道。
“一千?那如此算来,总共就是一百万?!”江归砚心中着实大大的惊叹了一番。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又暗自思索了一下,而后神色平静地说道:“倒是也还好。”
周辉微微皱眉,思索一瞬后接着说道:“他们平日里都隐藏在各界的各种地方,不过,之前被主子带走了一部分力量,足足二十万之多,而且自那之后,他们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也没有消息。”
江归砚听闻,缓缓点点头,略作思考后说道:“那就先不必调遣了,让大家往常如何,接下来就如何。先维持现状就好。”
“是!”
二十万,娘亲……”江归砚独自一人静静地伫立在堂前,目光紧紧地锁住面前池溪月的牌位,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疑惑,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他缓缓伸出手,拿起三根清香,在烛火上点燃,而后毕恭毕敬地往香炉上插去。
江归砚发觉药效过了,自己又变成了小小的模样。他看着自己的小手叹了口气。
江归砚与穆清一起出了竹醉日,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江归砚听见沿途百姓都在议论着什么使团的事,好奇心顿起,便停下脚步,向旁边一位老者打听一番。
原来,是西域使团昨日浩浩荡荡地抵达了京都。这个使团可不一般,据说带来了许多西域特有的、极为奇特的物件,民众们正是为此事而津津乐道。
江归砚正听得入迷,冷不丁一声高呼打破了这份宁静:“闪开!快闪开!”
一匹马正奔驰而来,马蹄下尘土飞扬。
他一侧眼,马儿瞬间惊了,不敢再继续往前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惊慌失措,马儿一扬前蹄,将背上的人掀了下去,“扑通”一声闷响,那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江归砚见状,不禁轻笑一声,随即便站直了身子,伸手拉了拉身旁那个被吓得愣在原地、脸色苍白的老者。
“喂,你们怎么不闪开?”摔下马的那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冲着江归砚和老者喊道。
江归砚缓缓抬眼,目光清冷地看向他,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谁准你在街上纵马?摔了也是活该。”
“你!”那人被江归砚的话气得不轻,撸起袖子,正准备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站住,安齐格,给这位小公子道歉。”
叫安齐格的人听到这声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着江归砚微微俯身,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对不起,小公子。”
江归砚本以为他不会轻易道歉,听到这话,心中还有些惊讶。
他朝着安齐格身后看去,只见同样是一位骑马的男子。这人虽也骑着马,但与安齐格不同,他的服饰低调奢华,想来身份更加贵重一些。
马上的男子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自我介绍道:“在下青林,手下人鲁莽不懂事,还望小公子海涵。”
江归砚抬眸,看向马上这位红发银眸,浑身透着异域风情的男子,神色平静地说道:“无妨,以后注意就是。”
青林听闻,爽朗地一笑,一拱手道:“多谢小公子宽宏大量。”
江归砚轻轻颔首,随后侧身让开道路,带着穆清继续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待他们进了太和殿,江归砚四处张望,却没瞧见江锦墨的身影。他不禁低声嘟囔着:“这是去哪了?怎么又不在?”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念叨,郑满川适时出现,“小殿下,殿下正在宴请西域使臣,我们这便过去吧。”
江归砚点点头,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的衣摆不知何时被弄脏了一块,心中涌起一阵不适,伸手拽了拽,说道:“你先去吧,我换身衣服再过去。”
江归砚换上了一袭白色衣袍,而后将面纱戴上,把斗笠压在头顶。
做完这些,他掏出一颗丹药服下,这才起身。
他踱步到宫殿后方,正往前绕行时,一个身着素雅白裙的女子忽然现身拦住他,急切说道:“可算寻到你了,赶紧走吧,马上就该咱们上去了。”
江归砚微微一怔,下意识觉得是郑满川派来的宫女,便任由她拉着自己前行,可心底却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女子转过头,上下打量他,疑惑问道:“你手上的首饰呢?是不舒服吗?”
江归砚愈发困惑,心中暗自琢磨:参加个宴会而已,还要戴什么首饰?
“没有就算了,以你的姿容,应该可以糊弄过去,但戴上些首饰,总归是更好些。”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袋子中掏出一件首饰,动作利落地就要往江归砚手腕上套。
江归砚心中一惊,本能地连忙将手缩了回来。他可不想平白无故戴上不知来历的首饰。
紧接着,他伸手探入储物袋中,快速取出那件珍贵的“映海浮雪”,轻轻扣到手腕上,随后扬了扬手腕,向女子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