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衣赶忙说道:“大概半年前开始出现迹象,如今他已经修炼到金丹期了,弟子修为不及,打不过他。”
“这修为,倒是与我料想的差不多。”江归砚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又紧接着问道:“你说带回来一样东西,东西呢?”
“在这。”谢白衣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袋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可不知为何,却隐隐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
袋子轻飘飘地飞到江归砚手中,刹那间,江归砚面色陡然一白,像是见了极其可怖之物,双手死死地攥着袋子,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江归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震惊,问道:“这上面,有我的气息,你感受到了?”
谢白衣赶忙低下头,恭敬且惶恐地回答:“是,但我知道不是您。小师叔修为高深,正气浩然,这气息虽有相似,却透着邪异。”
江归砚冷哼一声,声音冷冰冰的:“是,这上面可是有我的心头血,能不熟悉就怪了。”
“什么?!小师叔!您怎么……”谢白衣满脸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上竟会有江归砚的心头血。
江归砚身上的寒意近乎化为实质,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他冷声说道:“他们不是半年前才开始屠村的,在七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这帮畜生!”
话语中满是愤怒与恨意,七年前的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心头翻涌。
殿内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片哗然,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江归砚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此刻满是寒霜,仿佛覆上了一层坚冰,身子也晃了晃。
紧接着,他掩住唇,剧烈地咳了几声,那咳嗽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陆淮临见状,心中一紧,赶忙快步上前,拉住了他,一脸担忧地说道:“阿玉,你身子不好,别动气。”
江归砚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陆淮临的衣袖,虚弱地说道:“是、是我太着急了,没事,我靠一会儿就好。”
缓了缓神,江归砚强打起精神,又对谢白衣说道:“你下去修养吧,这件事情我会告诉掌门师兄,不用你管了。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交给我。”
谢白衣犹豫了一下,看着江归砚泛白的脸色,终是点点头,说道:“是,小师叔。您自己也千万保重身体。”说罢,便退了下去。
此时,大殿里一片安静,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归砚身上。
江归砚缓缓转过身去,像是有些心虚般不敢直视祖父的眼睛,而后将头埋在祖父温暖的怀里,轻声说道:“祖父,事情解决了,我们快回去吧,我都饿了。”
“好,我们回去。”江锦墨满眼宠溺地将江归砚抱在怀里,转身迈出殿门。
可刚一出门,便听见江归砚猛地捂住嘴,发出几声重重的咳嗽,他的小手抓着江锦墨的袖子,连呼吸都不自觉地轻了些。
江锦墨眉头瞬间皱起,眼中满是担忧,关切地问道:“星慕,可是身子不舒服?”
江归砚强打起精神,连忙回道:“没、没有。”
话刚说完,他却又不受控制地重重咳了几声,这下连跟在身边的侍卫都明显看出不对劲了。
他像是想要寻求更多温暖一般,又往江锦墨怀里缩了缩,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微弱却带着几分急切地轻声说道:“祖父,我饿了。”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用膳去。”江锦墨抱着他,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眼神中满是焦急,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身旁的郑满川。
郑满川瞬间心领神会,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生风般迅速去喊了太医,又赶忙吩咐人传膳。
很快,江归砚便被抱进了两仪殿。他虚弱地靠在榻上,抬手掩着面,轻轻咳了几声。
随后,他扬起一抹微笑,看向江锦墨说道:“祖父,您不要担心,我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江锦墨哪能不担心,看着江归砚的脸色,心疼得不行。
江归砚吃了些东西,这时,太医脚步匆匆地赶来。一番仔细诊断后,太医恭敬地回禀,只说江归砚身体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大碍。
江归砚微微仰头,伸手轻轻拽了拽江锦墨的袖子,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说道:“祖父您瞧,我真的没事,就是刚刚听说那些事,有些着急了,所以才……您别担心啦。”
江锦墨看着江归砚逞强的模样,心疼不已,温和又不容置疑地说道:“快躺下,好生休息。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祖父。”江归砚紧紧揪着江锦墨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撒娇似的说道,“可是我真的没事呀。”
江锦墨无奈地抚了抚江归砚的头发,佯怒道:“没事?没事怎么连头发都不梳,就这样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江归砚眨了眨眼睛,解释道:“我早上来不及呀,祖父。我辰时就进宫了,可是您不在御书房,我就去曾祖母那儿呆了两个时辰,之后马上又过来找您,结果您还是不在。要不是正巧遇到郑公公,我现在恐怕还在到处找您呢。”
江锦墨听着江归砚的解释,心中既心疼又无奈。他轻轻点了点江归砚的鼻尖,说道:“下次可不许这么莽撞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江归砚乖巧地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知道啦,祖父。”
江归砚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一把将太医开的药方抓在手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嘻嘻地对江锦墨说:“祖父,那这个就用不着了吧。”
江锦墨看着江归砚那点小心思,一下子就明白了缘由,不禁好气又好笑,伸手轻轻点了点江归砚的小鼻子,宠溺地说道:“好啊,你这个小鬼头,就是不想喝药,才硬说自己没事。”
江归砚的小心思被祖父一下子戳破,原本灵动的神情瞬间僵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不过他反应极快,连忙紧紧抓住江锦墨的手,像个拨浪鼓似的晃了晃,嘴里嘟囔着:“哪有呀,祖父。药那么苦呢,喝下去嘴巴里好久都难受。我是真觉得自己没问题嘛。”
江归砚敏锐地察觉到江锦墨的态度似乎松动了些,心中一喜,索性直接凑了过去,抱着江锦墨的手臂,耍起了无赖:“哎呀,祖父,我就是不想喝药嘛……那药可苦了……我都喝了好久的苦药汤子了……”
说着,还在江锦墨身上蹭了又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蹭了几下后,他又悄悄抬起头,偷偷看江锦墨一眼,只见江锦墨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江归砚的耳朵“咻”的一下就红了,像被火烧过一般,害羞得不行,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好了,不喝不喝。”江锦墨笑着轻轻拍了拍被子,无奈又疼爱地说道。
听到这话,江归砚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地问道:“真的?祖父您可不许反悔哦。”
“当然。但你得多进些补品,好好补一补。你瞧瞧你,身子这么弱,还跟着瞎胡闹。”
江锦墨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揉着江归砚的小脑袋。
“才没有呢,我没胡闹。”江归砚嘟囔着,微微鼓起脸颊,一副不认同的模样,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江锦墨笑着从郑满川端进来的托盘中拿起碗,递到江归砚面前,哄劝道:“来,燕窝粥,快尝尝。你才答应祖父要多进补品好好调养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