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小小骄傲了一下,炫耀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我父亲的王府。”
说完,他推开门,对着迎上来的下人吩咐道:“今日太晚了,带他们下去好好休息。”
顾忘言兴奋地应了一声,乖乖跟着下人走了。
陆淮临则微微瞥了一眼江归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也跟在后面离开了。
江归砚躺到榻上,刚闭上眼,恍惚间,忽觉面前好像有人影晃动。
他心中一惊,刚想起身查看,那人动作极快,一个手掌抵在他左肩上,便将他压了回去。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冷香侵入鼻尖,江归砚略微放松了些,轻声说道:“干什么?别压着我。”
“阿玉,没有你我睡不着觉。”陆淮临无赖道。
江归砚推了推他,“瞎话,你都多大了,一百个我也没有你岁长,怎么就就睡不着了?”
陆淮临不仅没听劝,反而将脑袋埋在江归砚脖颈处,轻轻蹭了蹭,“我这不是有你了吗?就是想跟你睡嘛。”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江归砚脖颈,惹得他微微发痒。
江归砚无奈地戳了戳陆淮临,催促道:“快回去,若是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可是,你说过会陪着我的。”陆淮临可怜兮兮地说道,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江归砚,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江归砚往床外侧钻了钻,伸手揪着他的耳朵,佯怒道:“我可没说还要陪你睡觉。”
“哎哟,疼……”陆淮临吃痛地叫了一声,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归砚松开了手,忍不住嘟囔道:“我还没用力呢,疼什么疼?就会装。”
陆淮临没有回应,反而突然用力紧紧抱住江归砚。
江归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扑腾了几下,慌乱中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陆淮临闷哼一声,一下子抓紧被子,往旁边移了移。
江归砚瞬间意识到不对劲,有些紧张地问道:“呃…阿临,你、你没事吧?我这就给你叫个大夫来!”说着便要起身。
陆淮临赶忙伸出手,一把抓住江归砚的手腕,轻轻喘了一口气,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不用。”
以他的身体强度,其实这点碰撞还不至于伤到筋骨,只是这一下子,让他有些气血上涌。
江归砚哪肯罢休,着急地想要查看陆淮临是否受伤,陆淮临没来得及阻止,江归砚便瞧见了他的异样,一下子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震惊,往后退了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怎么……”
陆淮临拉住他的脚踝,摩挲着。
江归砚的耳朵尖尖咻的一下红了,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是不是……”
“嗯。”陆淮临应了一声。
“那、那怎么办?”
陆淮临掀起被子盖住自己,看向江归砚,压着声音说:“你帮我?”
江归砚忙道:“不行,你自己不能解决吗?这种事情……哪有什么旁人帮忙的道理……”
陆淮临靠在床上,手伸进去被子里,又极力忍着,眼睛都泛起了水光,压着声音可怜兮兮的说着:“可是,阿玉,是你惹起来的,你怎么这样呢?”
“可、可是,我又不会这个,你不能自己弄吗?”江归砚说完,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陆淮临一把拽了过去。
陆淮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紧紧注视着江归砚,眼神深邃,让人辨不清其中是喜是怒。
就在江归砚进退两难,不知所措时,陆淮临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好了,不逗你了。闭上眼睛,我去沐浴,可不许偷看,要不然,我可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江归砚闻言,猛地抬手捂住眼睛,又慌乱地转过身去,忙不迭地催促道:“你快去吧,我不看你。”
伴随着门开又关上的声音,过了一小会儿,江归砚才缓缓放下手,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赶忙钻进被窝,想要借此平复一下慌乱的心情,谁料被子里满满都是陆淮临身上的味道,还混合着一丝其他不易察觉的、带着些温热暧昧的气息。
江归砚顿时有些不自在,无奈地掀开被子,将脑袋埋到软枕上,心中暗自懊恼,今晚这究竟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江归砚躺在床上,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抱着枕头,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一道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
正是陆淮临,他沐浴后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衣袍,俯身,手指轻轻碰了碰江归砚的鼻尖,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低声呢喃道:“睡着了?”
随后,陆淮临的指尖绕起江归砚的一缕发丝,在江归砚的身边躺下,也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之上。江归砚习惯性地一翻身,却不料脑袋猛地一阵剧痛,“呜……”
他下意识地抱住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江归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大半的发丝都被陆淮临压在身下,而陆淮临的手上还绕着一缕。
江归砚又疼又气,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推着陆淮临,恨不得直接把他推下床去,气呼呼地大声说道:“陆淮临!你压我头发了,好痛!”
陆淮临正沉浸在睡梦中,被江归砚这么一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
“我的头发!你以后不许再上我的床了!”江归砚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喊道,那模样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掉了好几根!”江归砚心疼得不行,又接连捶了几下陆淮临,双眼紧紧盯着自己被拽掉的那几根发丝。
“陆淮临!你以后不许再上我的床了,听到没有!”说完,他赶忙小心翼翼地理着被压得有些毛躁的头发,嘴里还不停嘟囔着:“都打结了,都怪你。”
“这么宝贝呢?”陆淮临看着江归砚那副着急模样,忍不住凑了过去,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刚伸出手想帮忙,就被江归砚毫不留情地打掉。
“阿玉,别生气了嘛。”陆淮临赔着笑说道,“我给你梳头发。”说着,他伸手拿过一旁的梳子。
江归砚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侧过身子,任由陆淮临一点点地理顺他的头发。
江归砚的头发被养得极好,唯有发尾处微微透着那么一点点发黄,若不是凑近了瞧,根本难以察觉。
陆淮临一边轻轻梳理着,目光顺着那如瀑长发滑落,直至垂到自己膝盖上,不禁好奇地问道:“阿玉,你的头发怎么能这么长啊?”
江归砚微笑着,轻轻抓过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边梳边说道:“那当然啦,我可是养了好久呢。”
陆淮临听着江归砚说话间又轻轻咳了两声,不禁微微皱眉,轻声叹道:“身子不好,这头发倒是长得这般好,平日里的东西怕是都被头发吃了。”
“那怎么了嘛,我就喜欢我的头发,长得多好。”江归砚不服气地嘟囔着,说完伸手去够桌上的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茶水。
“凉了,别喝太多,你身子不好,一会儿喝些热的。”陆淮临见状,赶忙轻声提醒。
“嗯。”江归砚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江遇,你在里面吗?”顾忘言站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大声问道。
“进来。”江归砚应了一声。
顾忘言推门而入,一看到屋内的情景,顿时愣住了,惊讶道:“陆淮临?你怎么也在这儿。”
说完,他也不客气,径直往椅子上一坐,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可找到你们了,这王府七拐八拐的,我差点迷路,好不容易才到这儿。我都快饿扁了,咱们快点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