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苏宁雪固执的注视着他,想得到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已经得到答案,但还是不满意,还想问出答案。
【我是谁?】
【你是……,是我的妻。】
似乎有两道声音……他们曾这般对话。
“你是扶光,我的夫人。”
屋内地面落着一片的金芒,驱散黑暗……
“我是扶光?”她喃喃着……喃喃自己的名字。
“嗯。”张良轻声喃喃,却没有看她。
“扶光……”纤长的睫羽轻轻颤抖,似在回忆着过往。
“嗯,扶光。”张良重复着,白皙的掌心缓缓覆上她的眼睛,遮住那双干净的眼睛。
“我的夫君,那你呢?”
未知的环境,人会下意识的恐惧黑暗,苏宁雪也不例外,本能的紧紧抓住张良遮住她眼睛的手移开。
“我……”张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望舒。”
“望舒,我的夫君,除我之外,最爱我的人。”苏宁雪不知想到什么,眉眼舒展开来,欢喜从眸底溢出来。
张良的掌心再次遮住她澄澈的眼睛,眉目低垂,让人看不出情绪,“是,我是望舒,你的夫君,除你以外,最爱你的人。”
他不知是在安抚苏宁雪,还是在说服自己。
可能是张良的话起了作用,又可能是因为第二次被捂住眼睛,她略微习惯,这次她没有移开张良遮住她眼睛的手。
两人安安静静,空气静谧无声,屋内的光有了纹路流淌着。
“饿啦。”
不知过去多久,苏宁雪的声音打破平静。
“我去做饭。”
说着,张良便要起身下榻,腰间一重,垂首看到葱白的手指勾住他的腰带。
“怎么了?”
“我们一起。”苏宁雪不想一个人。
“好。”张良无奈的笑笑,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到厨房不许碰任何东西,我怕你一不小心又将衣服烧掉。”
“啊?我吗?”苏宁雪有些难以置信,烧掉?炸厨房吗?
“对呀!烧了很多东西,所以夫人现在都没有衣服鞋子穿。”
张良将她放到院中的石头上,将身上的衣衫解下,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包裹住那白皙的脚。
“!!!”苏宁雪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张良身上的衣服,明显可以感觉出不一样。
也对!她是失忆,不是失智,若不是张良解释的早,这些异常她肯定会注意到。
“那我以后是不是都没有衣服、鞋子穿?”她垂下头咬着唇瓣,知道自己火烧厨房的行为不好。
“当然不会。”张良扶着她起身,牵着她步入厨房,“等明日我去买。”
她的眼睛亮了亮,连连点头,“嗯嗯。”
“夫人在这里别动。”张良松开她,熟练又生疏的煮粥。
他曾经并不会这些,只是后面慢慢学会了。
苏宁雪坐到地上,托腮凝望着他忙碌的身影。
最寻常的粗布短衫,却被他穿出不寻常的味道。
苏宁雪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有郎独自居,艳于十五女”。
这句话又如同流星,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空白的脑海吸收外界的信息,懵懂的小兽,也在重新了解世界。
张良转身,发现身后不再是空荡荡,“快好了。”
“嗯嗯。”
浓郁的粥香蔓延,还带着木头的香气。
张良抽了柴,熄了火,盛出一碗稠粥来。
“尝尝味道。”
苏宁雪盯着碗里白中带着黄的粥,没有什么胃口,她吸吸鼻子嗅嗅空气中的米香,但还是没有胃口。
这看着就不好吃……
可,她饿!
“等明日我去市买些你爱吃的东西。”张良轻叹一声,用勺子搅搅碗里的粥,舀出一勺喂到她的唇畔。
观她的面容、肌肤……便知道她非寻常百姓,对这样的食物应该难以下咽。
苏宁雪眉头一皱,透着明晃晃的嫌弃,但还是给面子的吃下,随即硬硬的沙砾感,让她的脸皱成小苦瓜。
“你呀!还是……”
还是什么?张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语中的宠溺都快溢出来。
苏宁雪佯装没有听到,不情不愿的吃着他喂过来的粥,“我明日也要去。”
“你留在家中。”
见她想要死什么,张良提前打断道:“你现在都没有合适的衣服与鞋子。”
他知道带上苏宁雪更安全,给自己的身份多加一层保障,可张良不愿让无辜之人涉险。
“好吧……”苏宁雪鼓起包子脸,勉强同意下来。
“夫君,我们曾经是怎么相处?”
张良握勺子的手抖了抖,“曾经?”
“对呀!曾经……”苏宁雪对过去满是好奇。
“我不知应该如何叙述。”他的过去无法回去,未来颠沛流离。
对妻子,过去的他未曾定亲,未来的他未曾设想。
“好吧。”苏宁雪像鱼一样吐吐泡泡,神情焉焉。
“我们现在就在一起,虽然过去我都忘记,但我们还有未来。”说着……说着,苏宁雪将自己给说服了。
张良没有回应,内心五味杂陈。
他欺她失忆,哄骗于她。
当时那种情况,他们二人的身份,似乎只是说成是夫妻,要不然……
以她那单薄的衣衫,他们二人一张床,还能是什么关系?
姐姐、妹妹?谁家兄妹(姐弟)一张床衣衫不整?
所以他只能这么说,并且只能继续骗下去。
他做不到滥杀,也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可……
望着她澄澈的眼睛,阴暗无所遁形,听着她对未来的憧憬,他更是无措。
脸颊骤然被捏了捏,张良回过神来。
“怎么不回应我?”
瞧着她鲜活的模样,张良不自觉的笑了,比起之前的笑,似乎多了一分真。
“没有,只是在思索我们未来的生活。”
苏宁雪气鼓鼓的盯着他,明显是不信任他的说辞,她察觉到了“望舒”刚刚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说说我们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