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宁雪颤巍巍的掀开眼帘,因为她低着头的姿势,最先入目的是一地的尸首。
不过是几息的功夫,周瑜一人一马一剑冲入敌营,将敌人屠戮殆尽。
“!!!”
苏宁雪此时脑瓜子嗡嗡的,怀疑自己吃了毒蘑菇,中毒已深。
洁白的帕子映入眼帘,与那沾染着鲜血的手,组成一幅白雪红梅图。
“擦擦。”
她侧头回头看向周瑜,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映着他染血的脸庞,如同玉面修罗。
见她不动,周瑜无奈只能亲自动手为她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嘶~
马鸣声响起,孙策的身形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你们这运气。”
血染红衣,视线扫过地面的残尸,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笑,笑却不达眼底,“这是朝廷的兵。”
苏宁雪沉默着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呆滞,陷入自己的世界出不来。
周瑜抱着她翻身下马,眼底滑过一抹担忧,“别怕,都过去了。”
莫非是看到尸体收到惊吓?早知道就遮住她的眼睛。
“我的错。”他抬手想遮住苏宁雪的眼帘,但看着自己满手血污又收回手。
“吓住了?”孙策眉锋蹙起,下马跨步到她的身前,掌心在她面前晃晃。
“连夜赶路。”周瑜已经将身上的血衣脱下,这才敢去抱苏宁雪,手掌一下下轻顺着她的背脊,安抚道:
“别怕!我们马上到家。”
苏宁雪逐渐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周瑜受了伤,手臂还在流血。
“我没事,我刚刚在想事情。”
她只是被打击的脑子晕晕乎乎,原本以为周瑜和她是两个脆皮,最后发现脆皮只有她自己。
她不可避免的受到以往小说的误导,十个家主,七个病、两个残、还有一个受,别管气质多么清冷强大,最后都要被压,处于弱势地位,所以平日她作死的欺负过周瑜,因为他脾气好,现在想想……额、想将自己埋起来。
周瑜那矫健的身姿,那武力值……额、真的是周瑜吗?
恍恍惚惚她想起周瑜病逝的原因,貌似他是因为因伤而病逝。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周瑜受的伤是被流矢射中。
流矢射中是什么概念,是在打仗时,只有冲在最前面的人,才能被流矢射中,孙策的父亲就是被流矢射中而亡。
所以周瑜根本就不是什么'柔弱'公子,他打仗和孙策一样猛,都是往前冲的那一种人。
啊!苏宁雪的内心发出土拨鼠的哀嚎,谁家谋士打仗冲最前面呀!谁家谋士这么凶!
谋士不应该在后方谋划吗?他跑前面干嘛!
苏宁雪内心隐隐抓狂,脸颊更是羞的滚烫,为刚刚带着周瑜逃跑,还絮絮叨叨吐槽他跑的慢而羞耻。
好丢脸!周瑜根本就不用跑,如果不是她多此一举,周瑜早就和孙策配合着将那一伙散贼给收拾了!
因为她,才有这次意外之灾。
其实,到现在苏宁雪对周瑜的了解,也才不足百分之一,周瑜可是有武比吕蒙之称,他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谋士,比起让人熟知的谋士,周瑜更是马背定天下的将军。
苏宁雪一边内心嗷嗷叫,一边扒周瑜衣服给他包扎。
“不用将衣服全解开。”
上身裸露,周瑜无奈的提醒一句,被大脑宕机的苏宁雪强势镇压。
“安静!”
孙策看到这一幕摇摇头,远离他们两人,去检查地上一伙人的衣服。
说完,苏宁雪才反应过来,身体一僵,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阿瑜~人家说的是你稍微安静点~”
周瑜听着她嗲嗲的声音,浑身不自在,“咳!你怕我?”
他的气质太有欺骗性,让苏宁雪怂不过三秒:
“倒也不是,就是不可思议!没想到阿瑜这么厉害,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说,还要跟着我跑?”
“没有机会说。”周瑜说的坦然,坦然的让苏宁雪尴尬。
“咳咳!我也是担心你,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这么厉害。”
越说她越理直气壮。
“你没有问,而且在家中,我不知应该如何表现。”
他总不能对着苏宁雪自夸……有多么多么厉害,但他在苏宁雪面前从未遮掩。
“额……”苏宁雪被说的哑口无言,良久才道:“是我的问题,我从现在起努力了解阿瑜。”
周瑜并非她是脑海中想象的人物,也非史书的寥寥几笔,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的面前,她应该用心去感受。
“好,我等你了解。”
他垂眸看向手臂上绑的蝴蝶结,眼尾不自觉的弯了一下,苏宁雪的心也微微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