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平时不怎么吃咸鱼,总觉得咸鱼太咸,腥味重。
但今天田支书家的咸鱼,闻起来却没有很重的腥味,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鱼香。
他忍不住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鱼肉紧实,咸淡适中,越嚼越香。
王明卓看卫国吃得香,也不停往他碗里夹咸鱼,笑着说:
“卫国同志,看来你也喜欢吃这咸鱼,多吃点,田支书家的咸鱼,可是一绝。”
卫国被他夹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
“谢谢王书记,我自己来就行。”
吃完饭,临走时,卫国一时兴起,跟田支书买了三十斤咸鱼。
田支书本来不肯收钱,说“就是自家腌的,不值钱,送你就行”,
但卫国坚持要给,最后还是按市场价付了钱。
刚走出田支书家,王明卓就提议:
“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打一会儿纸牌,歇口气再去田里?”
李院长和卫国都没反对,田支书也笑着说:
“我家有牌,就在我家院子里打”。
几人又回到田支书家的院子里,搬了几张小板凳,围坐在一张小桌子旁,打起了纸牌。
牌桌上,李院长和卫国是对家,王明卓和田支书是对家。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王明卓的手气格外顺,好几次都拿到了双王,
就算没有双王,也至少有一个大王加两个二,赢了一把又一把。
正打到兴头上,王明卓突然把牌递给身边的通信员,说:
“你帮我打一会儿,我出去方便一下。”
通信员接过牌,没多想,继续跟几人打牌。
王明卓则匆匆走出了院子,却没有去厕所,而是快步走到停在路边的吉普车旁。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座位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工具包,
快速地在车的刹车系统上捣鼓了几下,动作熟练,显然是早有准备。
不过一分钟,他就收拾好工具包,关上车门,又匆匆走回了院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几人又打了一会儿牌,王明卓看了看天色,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再去田里干一会儿,就准备回家吧。”
几人收拾好牌,又去田里忙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太阳开始西斜,才结束工作,准备返程。
回去的时候,还是通信员开车。
按照往常的习惯,王明卓都会坐在通信员后面的位置——那个位置最安全,
但今天,王明卓却执意让李院长坐在那个位置,笑着说:
“李院长,你今天忙了一天,累坏了,这个位置舒服,你坐。”
李院长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
“谢谢王书记,不用,我坐哪里都一样。”
“别客气,就坐这儿。”
王明卓坚持着,把李院长推到了那个位置上。
然后,他又让卫国坐在李院长旁边,自己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卫国坐在后座,看着王明卓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总觉得,王明卓今天的举动太反常了,
从选试点村,到打纸牌,再到现在的座位安排,每一件事都像是提前设计好的。
车子发动后,卫国的目光落在了王明卓的手上。
他发现,自汽车发动的那一刻起,
王明卓的手就一直放在车门把手上,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在随时准备开门。
吉普车在山间的小路上行驶着,路面坑坑洼洼,车子颠簸得厉害。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车子来到了一段格外危险的路段——这段路一边是陡峭的山壁,
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路面狭窄,还带着一个急转弯,是这一路上最危险的地方。
就在车子即将拐过弯道时,卫国突然注意到,
驾驶座上的通信员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淌,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浑身都在发抖。
“快跳车!刹车失灵了!”
通信员突然大喊一声,声音里满是惊恐。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打开车门,纵身跳了下去。
王明卓的反应更快,几乎在通信员喊出声的同时,
他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也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前,他还顺手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仿佛怕车里的人跟着跳下去。
六七十年代公社配发的吉普车,和现在的车不一样。
当时的车型简陋,只有副驾驶边上有一个车门,后座是没有门的。
卫国和李院长被困在了后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失去控制,朝着悬崖冲去。
车子冲到悬崖的瞬间,卫国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巨大的惯性甩倒在座位上。
他转头一看,发现李院长已经吓得呆坐在那里,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连动都不会动了。
卫国急忙爬过去,想拉着李院长一起想办法,
可还没等他碰到李院长的手,车子就已经开始翻滚着往下坠。
因为事先没有任何防备,李院长被车子的翻滚甩得撞在车壁上,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卫国趁着车子翻滚的间隙,迅速伸出手,拉住李院长的胳膊,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进空间”。
下一秒,他和李院长就消失在了车厢里,进入了他的随身空间。
两人刚进入空间,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就响了起来:
[叮!系统检测到,有活体器官,一具200万积分,是否出售?]
卫国正忙着查看李院长的情况,听到这话,气得咬牙骂道:
“出售你大爷!你没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老子要是死了,你也完蛋了!”
系统被他骂得瞬间没了声音,再也不敢说话。
卫国刚稳住身形,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男人就急忙迎了上来。
此人正是张伟。见到卫国开口就是问道。
“老大,你没事吧?刚才我在空间里看到车子坠崖,都担心死了!”
张伟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卫国,生怕他受伤。
“我没事。”卫国摆了摆手,打断了张伟的话,语气急促地说:
“你多派几个人,尽快让那辆坠崖的车停止翻滚,别让它烧起来,我们需要留下证据。”
张伟一听,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一样,头摇得像拨浪鼓:
“老大,你开玩笑呢?那么高的悬崖,怎么可能拦住车?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车子落地的地方铺上东西,不让它燃烧,给你留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