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流光在血色天幕下划出交错的弧光,北风卷着棱角分明的冰碴子,像淬了毒的刀刃般砸在齐乐周身的青金色神光上。冰碴子触光即碎,却在神光外层凝出一层薄冰,随着疾驰的速度簌簌剥落,在身后拖出两道细碎的冰晶尾迹。
齐乐腕间的梧桐芽抖得愈发厉害,那枚始终蜷缩的嫩芽竟微微舒展了些,淡绿光晕里渗着的暗红比在北欧雪山时浓了数倍——像是被陈年血水浸透的翡翠,连叶片边缘新生的细绒都凝着点点黑霜,每颤一下,霜粒就往下掉一颗,落在神光上“嗤”地化成一缕黑烟。
“邪气在往一处聚。”夕的羽翼突然收拢又猛地展开,金色神光在身前凝成半弧形屏障,堪堪挡住迎面扑来的一股黑风。这风里裹着的不是寻常冰粒,竟是无数小指粗细的邪气化形小蛇,蛇身覆着冰鳞,蛇口吐着分叉的黑信,撞在屏障上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瞬间化作黑烟消散,却在屏障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的黑痕。
齐乐掌心青金色神光明灭不定,顺着梧桐芽的光晕往北极深处探去。神识刚穿透三层血色云层,就被一股熟悉的阴寒狠狠撞了回来——那寒意带着昆仑墟地底的腐气,像有无数根冰针顺着神识往脑海里扎,疼得他眼前发黑,指尖都泛起了白霜。
“是西王母的残魂气息。”齐乐猛地收回神识,眉峰拧成了结,指腹摩挲着腕间梧桐芽试图稳住它的震颤,“她在借着祭坛的红光滋养残魂,刚才那一下触探,她的力量竟比昆仑墟时强了三成。”
话音未落,脚下的冰原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有巨锤从冰层下狠狠砸了上来。下一秒,冰面裂开一道丈宽的巨缝,黑红色的粘稠液体从缝里涌出来,在零下六十度的低温里竟不结冰,反而顺着冰缝蜿蜒爬行,凝结成一条条昂首吐信的黑蛇,蛇眼是两团跳动的暗红火焰,成群结队地往北边游去。
更骇人的是冰原下的震动——沉闷得像远古巨兽的心跳,每震动一次,血色天幕的红光就亮一分,连远处隐在云层后的祭坛轮廓都清晰了些。那祭坛比齐乐在梧桐芽光晕里看到的更庞大,坛身由黑沉沉的未知石料砌成,每一块石料上都刻满扭曲的纹路,纹路里嵌着密密麻麻的暗红眼珠,正随着震动缓缓转动,瞳孔收缩间,像是在俯瞰冰原上的一切生灵。
“小心!”夕的羽翼突然裹住齐乐往侧面急闪,金色流光在冰原上拖出两道残影。就在他们方才停留的地方,冰层突然炸开,碎冰飞溅间,一根水桶粗的黑触手从冰下窜出,顶端的吸盘张合着,竟牢牢吸住了一块磨盘大的冰岩。触手猛地收缩,冰岩瞬间被绞成碎末,黑血顺着吸盘滴落,落在冰面上烧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小坑,坑里还残留着腐蚀性的余温。
紧接着,冰原上炸开数十道裂缝,无数黑触手从冰下钻出来,密密麻麻交织成一片蠕动的黑森林。更诡异的是,触手上的吸盘里竟爬出了人形怪物——它们浑身覆盖着半透明的冰甲,冰甲下是死灰色的皮肤,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黑血在流动;眼窝深陷,里面淌着暗红的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滴,在下巴处凝成冰珠;手里握着用千年冰魄和邪祟黑骨凝成的长矛,矛尖闪着幽光,嘶吼着往齐乐和夕的方向扑来,脚步声踩在冰面上,留下一个个渗着黑气的脚印。
“是冰骸邪祟,邪气裹着北极冰魄凝成的怪物,杀不死,只能净化。”夕的羽翼猛地展开,金色光点如暴雨般砸向扑来的邪祟。被光点击中的邪祟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冰甲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气从缝里往外冒,可它们竟像不知疼痛般,踩着同伴消融的尸身继续往前冲,长矛尖端的黑气越来越浓。
齐乐掌心凝出三尺长的青金色光刃,手腕翻转间横扫而过,将最前面的三只邪祟拦腰斩断。黑血溅在冰面上,却没有冻结,反而像活物般往冰层裂缝里钻——下一秒,冰层下的震动突然加剧,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被激怒了,更多的黑触手从冰缝里窜出来,连带着爬出来的冰骸邪祟都多了数倍。
腕间的梧桐芽突然挣脱齐乐的手腕,化作一道绿光飘到半空,淡绿光晕骤然暴涨,像一张巨大的绿网,将周围百米内的邪祟都罩在里面。绿光触到邪祟时,它们身上的黑气瞬间被净化,冰甲也开始融化,化作清水顺着绿网往下流,可绿网的光芒却在慢慢变暗——冰原下的黑触手突然集体往上窜,像无数条黑蛇缠住绿网的边缘,黑气顺着触手往绿网里钻,竟硬生生将东南角的绿光染成了黑色,梧桐芽的叶片也开始发蔫,淡绿渐渐转成了深绿。
“梧桐芽撑不住多久!”齐乐刚要上前支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喝,穿透呼啸的北风落在耳边:“齐乐道友,我们来助你!”
只见三道金光从南边的冰原上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修士,道袍下摆绣着八卦纹路,手里握着一把三尺长的桃木剑,剑身上缠着三道红色符箓,符箓在罡风里猎猎作响,散着淡淡的檀香。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修士,一个身着灰色短打,手持黄铜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针尖裹着细小的金光;另一个背着装满竹简的布袋,布袋口露出的竹简上刻着道家符咒,正是华夏修士联盟的先锋小队。
“我是华夏修士联盟先锋队队长林清玄,奉元首令率队来北极支援!”林清玄话音未落,桃木剑已劈出一道丈长红光,精准斩断缠住绿网东南角的黑触手,红光余威扫过,被染黑的绿网瞬间恢复莹润,“罗盘显示,冰层下三百丈处有邪祟的母巢,这些冰骸邪祟是母巢源源不断生出来的,杀多少都没用!”
手持罗盘的修士突然惊呼,指尖按住疯狂跳动的罗盘指针:“队长!祭坛在加速移动!它现在离北极点只剩不到百里了!母巢的震动频率和祭坛的红光完全同步,恐怕是在为祭坛开辟通路!”
夕的羽翼猛地拍向地面,金色神光顺着冰层往下蔓延,所过之处,冰缝里的黑触手瞬间被冻住,连带着冰层下的震动都弱了几分。“我去牵制母巢,你们帮齐乐净化邪祟,守住梧桐芽!”她说着,羽翼裹着一团金光往最大的那道冰缝里钻,冰层下顿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和邪祟的嘶吼声,黑触手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有的甚至开始往冰缝里缩。
林清玄的桃木剑又劈出三道红光,将齐乐身边的邪祟清理干净,转头时额角已渗出汗珠——道家法术耗损灵力极快,他却依旧语气沉稳:“许轩道友传讯说你和夕先行截击祭坛,各国修士的先锋队也快到了。北欧的萨满祭司带着图腾柱从西边来,柱顶刻着鹿神与雷神纹;美洲的巫医带着千年古树的种子从东边来,据说那种子能催生出净化邪气的藤蔓,咱们先稳住冰原,等主力到了,再一起攻祭坛!”
齐乐刚要点头,腕间的梧桐芽突然剧烈震颤,挣脱绿网飞回他身边,淡绿光晕里竟映出祭坛的实时变化——坛顶的红光突然暴涨,凝成一道水桶粗的光柱,直冲血色天幕,将云层撕开一个大洞。光柱里,西王母的残魂轮廓越来越清晰:她穿着曳地的黑色长袍,袍角绣着枯死的桃花纹,头发不是寻常发丝,而是一条条细小的黑蛇,蛇身缠着银色锁链,锁链末端挂着几颗干瘪的头骨;她手里握着一根黑色权杖,杖身刻着无数挣扎的人脸,顶端的骷髅头眼窝燃着绿火,正对着冰原的方向,发出刺耳的尖啸。
“不好!她要提前融合祭坛!”林清玄的脸色瞬间变了,桃木剑上的符箓开始闪烁不定,“图腾柱和古树种子还没到,咱们挡不住她融合祭坛后的力量!”
就在这时,东边的冰原上突然传来树叶的沙沙声——不是北风扫过的声响,而是植物生长的动静。只见无数翠绿的藤蔓从冰原下钻出来,藤蔓上长着锯齿状的叶片,顶端开着白色小花,花芯吐着淡绿的光雾。藤蔓缠住黑触手的瞬间,光雾顺着触手往冰缝里钻,冰层下传来邪祟的惨叫,那些冰骸邪祟的动作也迟滞了许多——美洲的巫医到了,三个披着兽皮的老者站在藤蔓中心,手里握着裹着树皮的木杖,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边的冰原上一道白光冲天而起,萨满祭司们举着丈高的图腾柱,柱顶的鹿神纹路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所过之处,血色天幕的红光竟被逼退了几分。为首的老祭司戴着鹿角头饰,手里摇着缀着骨片的法器,骨片碰撞声里,冰原上的黑气开始消散。
“各国先锋队到齐了!”背着竹简的年轻修士兴奋地喊道,伸手从布袋里掏出三卷竹简,竹简展开后自动悬浮在空中,“咱们可以布阵了!用华夏的八卦阵做根基,配合北欧的图腾阵稳固阵眼,再让美洲的藤蔓阵做外围牵制,能暂时困住祭坛!”
林清玄立刻点头,桃木剑往冰面上一点,一道八卦图的虚影在冰原上展开:“好!齐乐道友,你和夕牵制母巢和西王母残魂,我们来布阵!八卦阵需要人主持阵眼,你这边若有异动,我们立刻支援!”
齐乐摸了摸腕间的梧桐芽,它的绿光已经恢复了些,叶片也重新挺了起来。他抬头望向祭坛的方向,西王母的残魂正从光柱里往下望,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杀意,仿佛在看蝼蚁。夕的声音从冰层下传来,带着几分喘息,却依旧坚定:“齐乐,我能牵制住母巢,你去拦西王母,别让她完成融合!”
齐乐将怀里的紫砂壶往紧里揣了揣——那是许轩临行前塞给他的,壶里装着昆仑墟的灵泉,壶身的暖意顺着衣襟传到心底。他掌心的青金色神光与远处的白光、绿光交织在一起,三道光芒在空中汇成一道三色光柱,朝着祭坛的方向飞去。
西王母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权杖猛地指向他,一道黑红色的光柱从权杖顶端射来,光柱里裹着无数细小的邪祟虚影。齐乐侧身避开,青金色神光顺势劈在光柱上,两道力量碰撞的瞬间,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冰原上的裂缝又扩大了数丈,各国修士的布阵动作都顿了一下。
血色天幕下,华夏的八卦虚影、北欧的图腾白光、美洲的藤蔓绿光在冰原上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而祭坛的红光与西王母的残魂交织在一起,像一头即将苏醒的巨兽,在光网的中心缓缓蠕动。
黑红色光柱被青金色神光劈散的瞬间,无数邪祟虚影如断线纸鸢般坠落,触到冰面便化作黑烟,却在光网边缘凝成一道扭曲的黑墙。西王母残魂的尖啸陡然拔高,黑袍下摆的枯死桃花纹竟簌簌抖动,像是要从布帛里挣脱出来——那些花瓣边缘渗着暗红血珠,落地的瞬间就扎根在冰缝里,疯长出墨色的藤蔓,藤蔓上结着骷髅状的花苞,花苞开合间,竟吐出一张张微型人脸,尖声重复着古老的咒文。
“是噬魂咒!别让咒音靠近阵眼!”林清玄的桃木剑猛地插进八卦虚影的乾位,剑身上三道符箓同时燃尽,化作金色火焰顺着卦象纹路蔓延。火焰所过之处,冰面上的墨色藤蔓瞬间蜷缩成炭,可更多藤蔓从祭坛方向涌来,像潮水般拍打着光网,连美洲巫医催生出的净化藤蔓都被缠得节节败退,白色小花开始发蔫,花瓣边缘染上风霜般的黑气。
齐乐足尖点着冰面疾冲,掌心光刃劈出一道月牙状的青光,将扑向林清玄的墨藤拦腰斩断。余光里,他瞥见西边图腾柱的白光忽明忽暗——为首的萨满老祭司正捂着胸口后退,鹿角头饰上的骨片碎了大半,方才还耀眼的鹿神纹路,此刻竟被黑气啃噬得只剩半截。老祭司身边的年轻萨满立刻举起备用图腾柱,可新柱的白光刚亮起,就被祭坛射来的一道红光洞穿,柱身轰然炸裂,碎石溅起的冰碴里,竟裹着细小的邪祟虫卵。
“母巢在借咒文催生出虫卵!”冰层下传来夕的怒吼,紧接着是金铁交鸣般的撞击声,一道金色流光从最大的冰缝里冲出来,夕的羽翼上沾着黑血,左翼边缘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咬掉的。她周身的神光比先前黯淡许多,却依旧猛地扇动羽翼,金色光点如流星雨般砸向骷髅花苞,花苞炸开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嚎,黑血溅在光网上,竟蚀出一个个转瞬即逝的小洞。
就在这时,齐乐腕间的梧桐芽突然腾空,绿光里竟飘出几片嫩绿新叶,叶片上的脉络清晰如华夏山川图谱。新叶舒展的瞬间,一道温润的青光从叶片间溢出,顺着光网蔓延开去——被青光触到的净化藤蔓瞬间恢复生机,白色小花重新绽放,花芯吐出的光雾浓了数倍,将缠在身上的墨藤消融成清水;北欧图腾柱的白光也随之暴涨,鹿神纹路重新变得完整,甚至从柱顶跃出一道白光凝聚的鹿影,鹿角分叉间挂着细碎的冰晶,踏冰而行时,蹄印里竟长出冰晶状的圣洁花草,将邪祟虫卵冻成透明的冰珠。
“是梧桐芽引动了昆仑灵脉的气息!”齐乐心头一震,突然想起许轩塞给他紫砂壶时说的话——“梧桐芽本是昆仑墟的灵根所化,若遇生死劫,灵脉气息自会觉醒”。他立刻掏出紫砂壶,拔开塞子往空中一扬,灵泉顺着壶口流出,在空中凝成一道细长的水线,恰好落在梧桐芽的新叶上。
灵泉触叶的瞬间,绿光骤然暴涨,竟将整个光网染成了莹润的碧色。祭坛顶端的红光突然剧烈闪烁,西王母残魂的黑袍开始褪色,露出底下枯槁如树皮的肌肤,她手中的黑色权杖颤抖着,顶端骷髅头的绿火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可下一秒,她突然尖笑起来,头发里的黑蛇集体昂起头,吐出的黑信在空中织成一张黑网,黑网中心竟浮现出昆仑墟地底那座残破的神殿轮廓——无数黑气从神殿虚影里涌出来,顺着黑网注入西王母体内,她的身形竟瞬间凝实了几分,眼窝深处的绿火暴涨,直逼齐乐面门。
“她在引昆仑墟的邪气补自身残魂!”齐乐刚要举刀,就见东边的美洲巫医突然齐齐跪倒在地,手中木杖插进冰里,三柄木杖的顶端竟连在一起,催生出一株参天古木的虚影。古木的根系顺着冰缝往下蔓延,缠住母巢的触手时,树根上的年轮突然亮起,每一道年轮都对应着一道古老的符文,符文转动间,冰层下的震动陡然减弱,那些刚孵化出的邪祟虫卵,竟在树根的包裹下化作了养分。
“布阵完成!”背着竹简的年轻修士突然大喊,三卷竹简在空中展开,与八卦虚影、图腾白光、古木绿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四方光阵。光阵中心的祭坛被牢牢困住,红光再也无法往外扩散,西王母残魂的尖啸变成了气急败坏的嘶吼,她挥舞着权杖砸向光阵,可每一次撞击,都会被光阵反弹回一道三色神光,将她的黑袍炸出一个个破洞。
齐乐趁机跃至光阵边缘,青金色神光与梧桐芽的绿光交织,在阵外凝成一道结界。他低头望向冰缝里的古木根系,竟看见母巢的触手在根系缠绕下逐渐干瘪,那些原本密密麻麻的冰骸邪祟,此刻要么被净化成清水,要么被冻成冰雕。可就在这时,祭坛顶端的光柱突然往回收缩,西王母残魂的身影竟一点点融入坛身的扭曲纹路里——那些嵌在石料上的暗红眼珠突然集体转向齐乐,瞳孔里映出他的脸,同时发出沉闷的低语:“你们拦不住的……血祭之日,便是三界归墟之时……”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光阵的四方虚影竟开始晃动。林清玄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上重新燃起金色火焰:“她要将残魂与祭坛彻底融合!齐乐道友,我们撑不了太久,必须在她完成融合前,毁掉祭坛的核心!”
齐乐摸了摸腕间重新落回的梧桐芽,掌心光刃的光芒愈发炽盛。他抬头望向祭坛顶端,西王母残魂的脸正从纹路里往外探,眼神里满是疯狂的笑意。而远处的血色天幕上,被光柱撕开的大洞正缓缓愈合,愈合处的云层里,竟隐隐透出更多双猩红的眼睛——那是藏在天幕后的邪祟主力,正等着祭坛融合完成的瞬间,冲破光阵涌向人间。
“那就毁了它。”齐乐的声音穿透呼啸的北风,落在每一位修士耳中。他足尖蹬着冰面腾空,青金色神光与梧桐芽的绿光、夕的金光交织成一道通天光柱,直直撞向祭坛顶端那道即将缩回去的红光。这一次,他没有避开西王母的目光,指尖光刃直指那些转动的暗红眼珠,像是要在这场冰原上的决战里,劈开一条通往黎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