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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山海法师 > 第290章 没有回应的刀,弋始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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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没有回应的刀,弋始之名

观星阁废墟的震颤尚未停歇,碎石如黑色暴雨簌簌坠落。抱刀男人单膝跪地,刚要调息运转灵力,却猛地瞳孔骤缩——掌心传来的触感骤然变得冰冷死寂,那把曾与薛正阳胎记共鸣的长刀,此刻竟如废铁般黯淡无光。符文彻底熄灭的刀身倒映着男人苍白的脸,虎口的鲜血仍在渗出,暗红血珠顺着刀镡滑落,却再无法激起半点幽蓝光芒。刀刃上残留的战斗痕迹像是凝固的伤疤,无声诉说着片刻前的惨烈。

“怎么会……”薛正阳的声音被一声尖啸撕得粉碎。漫天黑雾突然如潮水倒灌,数十道触手从断裂处疯狂再生,每一根都缠绕着紫黑色的火焰。黑影残躯轰然重组,胸口新添的裂痕里渗出的不再是普通黑雾,而是粘稠如沥青的物质,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人脸,发出孩童般的尖笑。那些人脸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的光,仿佛无数被困的冤魂在挣扎。

“小心!它的气息……”男人话未说完,脚下石阶突然寸寸龟裂。漆黑的裂缝中伸出藤蔓状的触手,如同饥饿的毒蛇死死缠住他的脚踝。薛正阳手腕胎记骤然发烫,怀中泥偶“苏清荷”三字泛起血光,嫁衣女鬼的虚影再度浮现,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发出痛苦嘶鸣——那些藤蔓竟在吞噬她的幽冥之气!苏清荷的嫁衣开始变得透明,发丝也在一点点消散,痛苦扭曲的面容下是不甘的神色。

“瑶光仙山……不对劲。”薛正阳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符咒在半空中炸开。可本该金光四溢的法诀,此刻却只迸出几点火星。他猛地想起《黄泉契》残页中的记载,瞳孔因恐惧而收缩:“本命物……这里的一切都是瑶光仙山的本命物具象化!”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远处的建筑和山石都变得虚幻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被某种力量重塑。

话音未落,整片天空突然化作深紫色。云层中浮现出巨大的马头虚影,双目如两轮血月,鼻孔喷出的竟是滚滚魔气。黑影在这威压下竟开始颤抖,缓缓匍匐在地。抱刀男人的长刀突然发出蜂鸣,刀身表面浮现出与仙山纹路相同的图腾——那赫然是瑶光仙山孕育的灵兵!刀身的图腾如同活物般扭动,却又在无形的压制下渐渐黯淡。

“原来如此……”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众人耳畔炸响,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薛正阳怀中的婚书残页无风自燃,化作灰烬的瞬间,他终于看清黑影身后若隐若现的巨大轮廓——那是半截断裂的马绊,每一处锈迹都流淌着黑紫色的魔气。马绊表面刻满古老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敢在我的地盘动我的孩子?”马绊虚影张口,喷出的黑雾凝结成锁链,瞬间穿透苏清荷的虚影,将薛正阳狠狠钉在石壁上。锁链缠绕之处,皮肤传来灼烧般的剧痛,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味道。

抱刀男人怒喝一声,挥刀劈向锁链,却只激起一串火星。长刀突然发出悲鸣,刀身表面的图腾被黑雾侵蚀,化作诡异的红色纹路。他这才惊觉,自己握刀的手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柄与他性命相连的灵兵,此刻正被仙山本命物强行压制!男人青筋暴起,额头上满是汗珠,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唤回长刀的力量。

“此刀生于瑶光,亦将葬于瑶光。”马绊虚影发出桀桀怪笑,更多锁链从地底钻出,将男人与薛正阳层层缠绕。苏清荷的虚影已经透明得几乎不可见,她拼尽最后力量凝聚出的鬼火,在触及马绊锁链的瞬间便湮灭无踪。“凡人的执念……不过是本座修炼的养料罢了。”随着话语落下,周围的黑雾变得更加浓稠,地面开始隆起,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破土而出。

观星阁废墟深处,传来金属与山石碰撞的轰鸣声。薛正阳望着自己逐渐消散的胎记,突然想起师父留下的残卷末尾那行小字:“若遇仙山反噬,需以……”剧痛打断了他的思绪,锁链勒进皮肉的瞬间,他忽然瞥见抱刀男人颈间的玉佩——那上面的纹路,竟与马绊锁链如出一辙!玉佩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仿佛在昭示着这其中隐藏着逆转局势的关键,却又被强大的威压压制得随时可能熄灭。

剧痛如滚烫的铁水顺着经脉灼烧,薛正阳单膝重重砸在布满裂痕的石阶上,喉间腥甜翻涌。他眼前阵阵发黑,却死死盯着抱刀男人颈间那枚古玉——温润的玉质在浓稠黑雾中泛着妖异青光,表面暗纹如活物般扭曲蠕动,竟与马绊锁链上的符文完美重合,仿佛跨越千年的古老契约正在苏醒。

“前辈!玉佩!”薛正阳猛地撑起身子嘶吼,震得伤口迸裂,鲜血顺着破碎的衣襟蜿蜒而下,在石阶上晕开暗红血花。他腕间即将消散的朱砂胎记突然如燃烧的火焰,刺目红光直冲天际,与悬浮空中的玉佩遥相呼应。抱刀男人浑身一震,指尖灵力迸发,红绳应声而断。玉佩轰然悬浮,表面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封印千年的灵力如决堤洪水疯狂涌动,带起的气浪掀飞满地碎石。

马绊虚影发出震天咆哮,紫焰眼瞳中杀意暴涨。无数锁链从深渊中破土而出,宛如黑色巨蟒张牙舞爪扑向玉佩。千钧一发之际,薛正阳胸口骤然炸开血色光芒,苏清荷的虚影裹挟着幽冥鬼火冲出。嫁衣红绸化作血色光刃,缠绕着幽蓝火焰迎击而上:“郎君快走!”她的声音破碎如风中残叶,却在触及锁链的刹那,周身嫁衣轰然燃起幽冥之火。所过之处,黑雾如遇烈日般寸寸崩解,凄厉的鬼哭回荡在山间。

抱刀男人趁机握住黯淡的长刀,浑身灵力如漩涡般注入刀身。符文虽然微弱,却在玉佩光芒的映照下,重新泛起幽蓝微光。“喝!”他暴喝一声,长刀裹挟着凌厉刀风斩向束缚薛正阳的锁链。刀锋与锁链相撞,火星四溅,金属断裂的轰鸣如惊雷炸响,震得整座山峰都微微颤抖。

“雕虫小技!”马绊虚影巨口大张,漫天黑雾如活物般凝聚成百米长的獠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朝着三人狠狠咬下。薛正阳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咬破舌尖,鲜血如箭般喷射而出。他在空中急速勾勒《黄泉契》古老阵图,血色线条与玉佩光芒、长刀符文交织缠绕,化作璀璨结界。结界表面流转着神秘符文,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

“以我残魂为引,破!”苏清荷的虚影彻底化作一道血光,没入玉佩。古玉轰然炸裂,恐怖的灵力风暴席卷四周,所到之处,山石崩碎,黑雾消散。马绊的黑影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寸寸崩解,却在即将消散之际,核心处突然爆发出诡异嗡鸣。

整座瑶光仙山剧烈震颤,山体表面浮现出百米高的马形图腾,地面裂开万丈深渊,无穷魔气如潮水般涌出。“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马绊的声音充满嘲讽,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这座仙山就是我的躯壳,你们的反抗不过是垂死挣扎!”魔气凝聚成巨大的马头虚影,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獠牙。

抱刀男人握紧长刀,刀刃上重新燃起幽蓝火焰,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那就将这仙山一并斩碎!”薛正阳抹去嘴角血迹,手中《黄泉契》残卷无风自动,泛黄纸页上浮现出神秘符文。“师父留下的《黄泉契》,必定还有克制之法!”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最强灵力,朝着马绊核心冲去。

就在此时,深渊中突然伸出巨大的马蹄,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重重踏下。观星阁废墟轰然倒塌,整座山峰开始倾斜,碎石如暴雨般落下。薛正阳怀中的泥偶突然化作齑粉,一缕幽魂融入他的体内。他的瞳孔闪过一丝幽蓝,《黄泉契》缺失的后半卷内容如闪电般涌入脑海。

“我明白了!”薛正阳大喊,声音盖过轰鸣的山体崩塌声,“需以阴阳双魄,引动仙山本命物的本源之力!前辈,你的刀与仙山同源,正是关键!”话音未落,马绊的攻击已如泰山压顶般袭来,空气被挤压得发出刺耳的尖啸。两人周身灵力疯狂运转,一场关乎生死的终极决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

夜风裹挟着建木腐朽的气息掠过山谷,如同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抚过齐乐的脊背。他周身烛龙虚影忽明忽暗,鳞片上流淌的金色光芒在黑雾中显得格外脆弱。腰间观心镜残片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蜂鸣,九尾狐的幽蓝瞳孔瞬间流转成赤红,仿佛被点燃的幽冥之火。镜中骤然浮现无数重叠的残影——血泊中蜷缩的孩童紧攥着云雷纹玉佩,黑袍人骨刃刺入祭坛溅起的血雾,还有一双布满裂痕的手,正捧着半块补天石凝望星空,指缝间渗出的竟不是血,而是点点星辉。

“这是......”齐乐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山岩,碎石簌簌落下。镜中画面如走马灯般旋转,时空在镜面中扭曲折叠。最后定格的画面里,常羊山巅矗立着与青铜残碑相似的图腾柱,十二道黑袍身影围绕着中央悬浮的玄铁面具。面具上的云雷纹如活物般游动,竟与他脖颈处的印记产生共鸣,皮肤下传来细密的刺痛,像是有无数银针在经脉中游走。

指腹抚过右眼角泪痣,粗糙的触感竟与镜中面具裂痕完全吻合。齐乐猛地扯开衣领,月光下,云雷纹呈现出诡异的液态流转,顺着血脉蜿蜒至心口,最终化作一枚正在搏动的符文。记忆碎片如锋利的刀片割裂脑海,他看见自己戴着玄铁面具站在建木顶端,脚下是厮杀的神魔,战场上空漂浮的补天石,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竟真的是从自己掌心蔓延而出。

“不可能......”齐乐捂住额头跪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襟,在石板上晕开深色痕迹。体内两股力量剧烈冲突,《山海经》灵力如汹涌浪潮,试图压制躁动的混沌之力,却在云雷纹的侵蚀下节节败退。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漆黑雾气从中涌出,凝结成七只青铜饕餮虚影。这些妖兽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幽光,口吐人言时,声音像是从古老的青铜钟内传来:“弋始大人,守局者的眼线已布遍四野。”

“谁准你们唤这个名字?”齐乐猛然抬头,瞳孔深处燃起烛龙的金焰,周身气势暴涨。饕餮们顿时匍匐在地,鳞片缝隙渗出黑色液体,如同在畏惧神明:“三日前玄渊镜异动,镜渊深处传来您的本命气息......”话音未落,齐乐周身腾起赤色火焰,宛如烛龙降世,将饕餮虚影焚成灰烬,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零星的青铜碎屑。

观心镜残片突然迸发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镜中浮现出白发老者的虚影,他手中握着半卷残破的《太初历》,书页间夹着一枚云雷纹玉佩,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老者声音沙哑:“小友,常羊山的图腾柱实为时空锚点,当年......”画面突然扭曲,黑袍覆盖了老者的面容,骨刃穿透虚影,《太初历》化作漫天萤火,每一点光亮都在消散前闪烁出神秘的符文。

齐乐霍然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镜渊边缘。深不见底的湖面倒映着无数个自己,每个倒影脖颈都缠绕着锁链,随着水波荡漾,仿佛无数冤魂在挣扎。当他试图靠近,水面突然炸开涟漪,万千锁链破土而出,如同贪婪的巨蟒缠住他的脚踝,要将他拖向深渊。云雷纹符文爆发出刺目光芒,将锁链熔成铁水的刹那,齐乐瞥见湖底沉睡着无数玄铁面具,每具面具都镌刻着与他相同的泪痣,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冷光。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这场局的......”话未说完,齐乐突然想起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记忆中空白的片段此刻突然有了画面:神秘男人将玉简按在他眉心,混沌裂隙中无数锁链缠住他的灵魂,还有玄铁面具缓缓覆盖在自己脸上的冰冷触感。原来,从踏入这片时空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入局。

常羊山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天地都在震颤。十二道黑袍身影划破夜空,手中骨刃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彩虹光晕,每一道光芒都像是一道伤口。为首者脖颈处的云雷纹与齐乐遥遥呼应,面具缝隙中溢出的黑雾,竟与那日神秘男人周身的气息如出一辙。

“弋始,该回家了。”黑袍人抬手,虚空中浮现出完整的玄铁面具,边缘的云雷纹与齐乐心口的符文共鸣,发出嗡嗡声响。齐乐体内混沌之力彻底失控,补天石碎片从丹田冲出,悬浮在他与黑袍人之间,表面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每一道裂痕的消失都伴随着天地间灵力的剧烈波动。镜渊湖水开始沸腾,沉睡的面具纷纷苏醒,朝着常羊山方向飞去,在夜空中连成一条璀璨的光链,宛如银河坠落人间,却又带着末世的苍凉与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