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黑衣人冷冷吐出两个字，抬脚碾在独眼龙按向腰间短刀的手上。骨头碎裂的轻响像踩碎了一截枯枝，却带着钻心的力道，独眼龙的惨叫陡然拔高，像被丢进滚油里的活物，浑身抽搐着蜷缩在地。他那只没被踩住的手胡乱抓着地面，指甲抠进青石板的缝隙，硬生生带起几片碎石。
周围的骚动瞬间僵住。刀疤脸的手下本已抄起家伙，此刻都像被钉在了原地，看着独眼龙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眼里的凶光慢慢被恐惧取代。连刀疤脸自己都下意识攥紧了刀柄，指节泛白——他见过狠人，却没见过这样不带一丝犹豫的暴戾，仿佛碾碎的不是一只手，只是一块碍事的石头。
“还有谁想试试？”黑衣人收回脚，靴底的血渍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他没看瘫在地上的独眼龙，目光扫过刀疤脸那群人，像在清点货物。
刀疤脸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他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眼前这伙黑衣人来路不明，出手狠辣，显然是冲着萧逸云和苏璃月来的，但自己的弟兄被打成这样，若是认怂，以后在道上也别想抬头。
“兄弟们，抄家伙！”刀疤脸突然暴喝一声，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扭曲，“他们人少！先剁了这黑衣服的，再收拾那两个！”
话音未落，他已挥刀冲向黑衣人，刀锋带着风声劈向对方后颈。谁知黑衣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反手一肘撞在刀疤脸胸口。只听“咔嚓”一声，刀疤脸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巷尾的石墙上，喷出一口血来。
“老大！”刀疤脸的手下惊呼着涌上去，却被黑衣人身后的同伴拦住。那些人动作整齐划一，短刀出鞘的声音连成一片，寒光闪烁间，已有两人捂着喉咙倒下，鲜血从指缝汩汩涌出。
萧逸云趁机将苏璃月往身后拉，低声道：“找机会从侧巷走，别回头。”他手里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紧绷的侧脸。
萧逸云的指尖抵在苏璃月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苏璃月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萧逸云握剑十年，除了当年在边关对阵蛮族时，她从未见他手抖过。
侧巷的石板路凹凸不平，月光被墙缝里钻出的藤蔓割得支离破碎。苏璃月踩着萧逸云的影子往前挪，耳后是剑穗扫过衣襟的轻响，还有身后渐密的脚步声——那些人追得比预想中快。
“左转第三个岔口有口枯井，”萧逸云的声音压得像碎冰，“井壁有脚蹬，上去能藏进阁楼。”长剑突然斜挑，带起一串火星，显然是挡开了身后掷来的短刀。
苏璃月猛地左转，指甲抠进巷壁的砖缝借力，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她不敢回头，只记得萧逸云说过，他的剑刃能映出追兵的脸——此刻那冷光里，该映着多少双贪婪的眼睛？
岔口的风卷着血腥味扑过来时，苏璃月摸到了枯井的绳索。抬头望，阁楼的木窗在月光下像只半睁的眼，而萧逸云的剑声突然停了一瞬，又猛地爆发出更急的交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