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刚拽着苏璃月往院门冲，身后突然炸响一声闷响——那倒地的男人竟攥着枚烟雾弹狠狠砸在地上，灰白浓烟瞬间腾起，呛得人睁不开眼。
“咳咳……”苏璃月被烟味呛得弯腰，手腕却被刀疤脸死死攥着往前拖，“别回头！这烟里有迷药！”
浓烟中传来男人含混的嘶吼，夹杂着铁器碰撞的脆响，显然还有同伙赶来。刀疤脸咬着牙拽着她撞开虚掩的院门，夜风卷着寒气灌进喉咙，两人踉跄着扑进巷弄，身后的火光已舔上院墙。
“往哪跑？”苏璃月抹了把脸，睫毛上还沾着烟灰，“东边是死胡同，往西！”
刀疤脸二话不说转了方向，粗粝的掌心攥得她手腕生疼。苏璃月瞥见他耳后渗血的刀疤——方才翻墙时被碎瓷片划开的，此刻正顺着脖颈往下淌，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你的伤……”
“别废话！”刀疤脸吼得嗓子发哑，另一只手摸出短刀反手一挥，堪堪格开身后追来的飞镖，“他们是‘影阁’的人，专替人追债索命，被缠上就完了！”
苏璃月心头一沉。影阁？那不是三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杀手组织吗？怎么会突然盯上自己？
巷弄狭窄，两侧高墙耸立，月光被切割成碎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对方靴底碾过石子的声响。刀疤脸突然拽着她拐进一道侧门，两人重重撞在柴房的干草堆里。
“嘘——”刀疤脸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按着短刀贴在门板后，呼吸粗重如拉风箱。
苏璃月透过门缝往外看，三个黑衣人举着火把经过，领头的人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查！主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封密信必须拿到！”
密信？苏璃月瞳孔骤缩——他们要找的不是自己，是那封藏在发髻里的密信？
等脚步声远了，刀疤脸才松开手，往草堆里缩了缩，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扔给她：“先敷上。”是半包止血粉，混着草药味。
苏璃月拆开纸包，指尖触到他耳后伤口时，他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偏过头。“我自己来。”
“别动。”苏璃月按住他的肩膀，指腹沾着药粉轻轻按在伤口上，“你怎么知道影阁的事？”
刀疤脸僵了僵，声音闷在干草里：“以前……欠过他们的债。”
苏璃月动作一顿。他这语气，显然没说实话，但此刻追问无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被他攥出几道红痕，忽然想起方才在院里，他扑向那男人时，短刀刺入的角度精准避开了要害——他根本没想下死手。
苏璃月指尖轻轻抚过手腕上的红痕，触感还带着残留的灼热。方才在院里的混乱中，刀疤脸那记劈砍明明可以直取对方咽喉，却在最后关头偏了半寸，短刀只划破了那人的衣袖。当时她只顾着躲闪，没细想其中关窍，此刻静下来回味，才惊觉那看似狠戾的动作里，藏着一丝刻意的克制。
“你到底是谁？”她望着刀疤脸的背影，声音比夜风还轻。他正背对着她往柴房角落挪，动作有些僵硬，像是牵动了旧伤，每一步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踉跄。
刀疤脸没回头，只从草堆里摸出个小陶罐，倒出些黑色药膏往胳膊上抹，药膏触到伤口的瞬间，他闷哼了一声。“等过了这关，你自然会知道。”他的声音带着药膏的苦涩味，“现在问这些，不如想想怎么躲过今晚——他们肯定会顺着血迹追过来。”
苏璃月没再追问。她知道，有些话到了嘴边也问不出答案，就像她至今不明白，这个满脸戾气的男人为什么会在危急关头扑过来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