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拳头刚抬起,就被苏璃月轻飘飘一侧身避开。她指尖在他拳峰上轻轻一点,那股若有似无的巧劲突然转了方向,顺着他的手臂往里钻——刀疤脸只觉手腕一软,拳头不由自主地垂落,连带半边肩膀都酸得抬不起来。

“蛮力是解不开巧劲的。”苏璃月的声音像风拂过水面,平静却带着分量,“就像你攥着刀时总想着劈砍,却不知收势时的空当,早就把破绽露给了别人。”

刀疤脸又气又急,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想骂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他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挥拳的力道明明十足,却在靠近她的瞬间像落入了棉花堆,浑身力气都被悄无声息地化掉了。阳光透过廊檐落在苏璃月肩头,她垂眸时睫毛投下的浅影,竟让他莫名生出一丝慌乱——这女人的功夫,根本不是他能招架的。

“你……你到底是谁?”他喘着粗气问,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怯意。

苏璃月没答话,只是弯腰捡起他刚才掉在地上的刀,用指尖弹了弹刀身。清脆的嗡鸣里,她忽然手腕一转,刀身擦着他的耳际飞过,“钉”地插进身后的木柱,刀尾还在微微震颤。

“下次再对人动刀,先想想自己有没有接得住后果的本事。”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滚吧,别再出现在这儿。”

刀疤脸盯着那柄嵌在木柱上的刀,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哪里还敢多言,踉跄着爬起来,头也不回地窜出了院门,连掉在地上的行囊都忘了捡。

刀疤脸的目光像被钉在木柱上的刀,那刀刃泛着冷光,映得他瞳孔发紧。鬓角的冷汗混着灰尘往下滑,滴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他喉咙动了动,想说话,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手指蜷缩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还、还愣着?”他猛地回神,踉跄着直起身时,后腰的旧伤被扯得生疼,疼得他龇牙咧嘴也顾不上。脚刚迈出半步,就被地上的藤蔓绊了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倒。院里的月光斜斜切进来,照见他慌乱的影子在地上歪歪扭扭地晃,像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破布娃娃。

巷口的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刀疤脸这才发现自己竟跑得浑身发抖。后腰的旧伤像有条毒蛇在啃噬骨头,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五脏六腑似的疼,可他不敢停,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方才那柄刀嵌在木柱上的模样,还有苏璃月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像两块冰坨子堵在他喉咙口,憋得他喘不上气。

他拐进一条堆满杂物的窄巷,脚下踢到个破陶罐,“哐当”一声脆响吓得他差点跳起来。借着墙缝漏出的月光低头看,才发现自己的靴子在刚才的慌乱中掉了一只,光着的脚底板被碎石子硌得生疼,还沾着几片带刺的藤蔓——想来是刚才在院里被绊倒时缠上的。

“他娘的……”刀疤脸咬着牙骂了句,伸手去扯脚踝上的藤蔓,指尖触到皮肤时才发现满手都是冷汗。这双手昨天还攥着刀柄,在码头教训了个不听话的货郎,可现在连解根藤蔓都抖得厉害。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黑石崖,自己被仇家追得跳崖,抓住崖边那丛野葛藤时,手也是这么抖的。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野葛藤够结实,让他捡回条命,却在腰上留下道深可见骨的疤。后来他凭着一股子狠劲在道上混出些名堂,总说那道疤是“福气疤”,可刚才被苏璃月那记巧劲卸了手腕时,他才惊觉,那道疤从来不是福气,是刻在骨子里的怕。

“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扶着斑驳的墙垣喘匀气,脑子里乱糟糟的。东家交代的事还没办成,现在却被个女人吓破了胆,传出去怕是要被道上的人笑掉大牙。他摸了摸怀里的铜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那是东家给的信物,凭这个,道上没人敢不给面子。

可一想到苏璃月弹刀入柱的准头,他又泄了气。那女人的功夫邪门得很,不像江湖上常见的路数,倒像是……像是宫里那些侍卫练的“巧劲”。他曾远远见过御林军教头演示,指尖能捏碎核桃,却能在抚摸刀刃时不伤分毫,当时只当是花架子,现在才知道,这种看似轻飘飘的功夫,比硬打硬拼更要命。

巷尾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咚——咚——”,两下,已是二更天了。他猛地想起东家的话:“办不成事,就别回来见我。”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东家的手段他是见过的,去年有个弟兄办事不利,被扔进江里喂了鱼,尸体浮上来时,眼睛还圆睁着。

“拼了!”他咬碎了牙,转身往回走。光着的脚踩在积着薄霜的石板上,冻得他一激灵,却也让脑子更清醒了。苏璃月再厉害,终究是个女人,夜里总要睡觉,他不如趁现在摸回去,用麻袋套了人就走,管她什么巧劲不巧劲。

他绕到那院子的后墙,墙头上爬满了干枯的爬山虎,枝桠交错着像只只鬼爪。他深吸口气,借着墙根的老槐树往上爬,后腰的伤被牵扯得火烧火燎,疼得他眼前发黑。爬到半截,脚下的树杈“咔嚓”一声断了,他重重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呸!”他吐掉嘴里的沙砾,刚想爬起来,却听见墙内传来轻微的响动。是脚步声,很轻,像猫爪子踩在棉花上。他瞬间屏住呼吸,贴着墙根缩成一团,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