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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萧逸云靠在斑驳的砖墙边,右手捂着渗血的侧腰,左手死死攥着半块断裂的砖片。他的睫毛上结着细碎的冰碴,视线却像淬了火的钢针,死死钉在对面五个黑衣人身上——他们是“影阁”的杀手,从昨晚追到现在,刀刀都往要害招呼,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

“萧逸云,你跑不掉了。”为首的刀疤脸舔了舔刀刃上的血,“堂主说了,把你的头带回去,赏银翻倍。”

萧逸云扯了扯嘴角,露出半边渗血的牙床。刚才在街口拼杀时,他硬生生挨了一记肘击,现在腮帮子还肿得老高,说话漏风,却带着股狠劲:“有本事……来拿。”

话音未落,刀疤脸已经冲了过来。他手里的短刀带着风声直刺萧逸云心口,招式又快又毒。萧烈猛地矮身,砖片擦着对方手腕划过去,带起一串血珠——这是他从昨夜就攥在手里的武器,边角被体温焐得温热,此刻却成了救命的利器。

“妈的!”刀疤脸吃痛,反手一刀劈向萧逸云后颈。萧烈借着矮身的力道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这致命一击,后背却重重撞在垃圾桶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这是条死巷。身后是三米高的围墙,左右是封死的院门,唯一的出口被五个杀手堵得严严实实。萧烈能感觉到侧腰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指缝往外渗,把藏在怀里的密信浸得发潮——那是他冒死从影阁总坛偷出来的名册,上面记着影阁在各州府的暗桩,一旦落到官府手里,足以让这个盘踞多年的杀手组织元气大伤。

“把密信交出来,给你个痛快。”刀疤脸喘着粗气,显然刚才那下也耗了他不少力气。他身后的四个手下呈扇形散开,手里的刀在雪光里闪着冷光。

萧逸云没说话,只是慢慢直起身。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两簇跳动的火焰,映着漫天飞雪,竟有种灼人的气势。这眼神让刀疤脸莫名心慌——他杀过不少人,见过求饶的、发抖的、破口大骂的,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明明已经被逼到绝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凶狠,像头被围猎的狼,就算断了腿,也要咬掉猎人一块肉。

“别跟他废话!”右侧的瘦高个杀手不耐烦了,挥刀砍向萧逸云的腿。他想先废了萧烈的行动力,再慢慢逼问密信的下落。

萧逸云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刀锋,手里的砖片突然脱手飞出,精准地砸在瘦高个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瘦高个惨叫着跪倒在地,手里的刀“哐当”落地。

这一下又快又准,剩下的三个杀手都愣了愣。就趁这片刻的停顿,萧逸云突然冲向左侧的围墙,脚下猛地发力,竟借着墙根的凹陷向上蹿了半米。他知道这围墙年久失修,砖缝里的石灰早就松动,果然指尖一抠就拽下两块碎砖。

“拦住他!”刀疤脸反应过来,嘶吼着扑上去。

萧烈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围墙上。他闷哼一声,却借着这股力道又向上攀了半米,左手终于抠住了墙顶的边缘。积雪顺着领口灌进去,冻得他骨头缝都在疼,但他眼里的火焰却越烧越旺——再爬三十公分,就能翻过去,墙外就是巡捕房的辖区,影阁的人再大胆,也不敢在那里动手。

“给我下来!”刀疤脸抓住了萧烈的脚踝,狠狠往下拽。

萧逸云的肩膀突然撞到墙顶的碎玻璃,疼得他差点松手。但他牙关咬得更紧了,右手摸索着从腰间摸出个油布包,猛地往下一甩——里面是他早就备好的硫磺粉,粉末在雪地里炸开一片黄雾,呛得刀疤连连连咳嗽,抓着脚踝的手也松了。

就是现在!

萧逸云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翻,终于翻过了围墙。落地时没站稳,重重摔在雪地里,侧腰的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听见墙那边传来刀疤脸的怒吼:“翻墙追!他跑不远!”

萧逸云趴在雪地里,冰冷的雪粒钻进侧腰的伤口,冻得他牙关打颤,却也让昏沉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他能听到墙那边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脆响,刀疤脸的怒吼像鞭子一样抽在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妈的……”他低骂一声,用胳膊肘撑着雪地,一点点往前挪。羽绒服被划开的口子沾了雪,冻成硬邦邦的一块,摩擦着皮肤生疼。视线里的雪片越来越模糊,侧腰的血把身下的白雪染开一小片暗红,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妖异花朵。

“在那儿!他往林子里爬了!”墙头上探出个脑袋,是个瘦高个黑衣人,手里的短刀在雪光里闪了一下。

萧逸云心一沉,猛地咬牙,借着这股狠劲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地往密林里扑。枯枝划破了他的手背,留下几道血痕,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知道往前冲。林子里的雪更深,没到膝盖,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肺部像被扯开一样疼,呼出来的白气里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追!别让这小子跑了!”刀疤脸的声音更近了,似乎已经翻过了围墙,脚步声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像催命符一样跟着他。

萧逸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棵老松树,树干粗壮,树后还有个半人高的树洞。他心头一动,拼尽最后力气扑过去,蜷缩着滚进树洞。刚把自己藏好,就听见几道脚步声从树旁冲过,带起的雪沫溅在他的脸上。

“人呢?刚明明看见往这边来了!”瘦高个的声音透着焦躁。

“搜!仔细搜!他受了伤,跑不远!”刀疤脸的声音就在树外,萧逸云甚至能听到他踹断枯枝的声音。他屏住呼吸,死死按住侧腰的伤口,生怕血味飘出去。树洞很小,刚好能容下他,树皮擦着脸颊,带着股潮湿的寒气。

雪还在下,落在树枝上簌簌作响,掩盖了他细微的喘息。萧逸云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在附近来回移动,每一次停顿都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侧腰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指缝流进雪地里,他只能用冻得发僵的手死死捂着,指尖早已失去知觉。

“刀疤哥,这边没动静,会不会跑别的地方去了?”另一个黑衣人问道。

刀疤脸啐了一口:“不可能!这林子就一条出路,他肯定藏起来了!给我慢慢找,挖地三尺也得把他揪出来!”

脚步声又开始移动,离树洞越来越远。萧逸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才发现自己的牙齿一直在打颤,不是冷的,是吓的。他看着洞外飘进来的雪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撑下去,绝不能被他们抓住。

树洞外的搜索还在继续,偶尔传来几句骂骂咧咧的声音。萧逸云蜷缩在黑暗里,侧腰的疼痛一阵阵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雪光透过树缝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这片冰冷的绝望里,却也藏着一丝喘息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