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的火苗被山风撕得歪歪扭扭，像随时会被掐灭的萤火。萧逸云把还魂草往怀里紧了紧，草叶的锯齿刮着掌心，有点疼，却让他更清醒。身后的黑衣人脚步声越来越近，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夜里格外刺耳。
“把还魂草交出来，”领头的黑衣人声音像淬了冰，手里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别逼我们动手。”
萧逸云没回头，只是往身边人身边靠了靠，低声说：“等下我数三，你往左边跑，那边有片矮树丛，钻进去别出声。”
身边人攥住他的手腕，指节发白：“要走一起走。”
“听话，”萧逸云捏了捏他的手，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冷汗，“我引开他们，你去找李伯，他知道怎么把草送到药庐。”他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别忘了，你答应过要看着药庐的新苗发芽的。”
黑衣人不耐烦了，往前逼近一步：“废话真多！”刀风劈面而来时，萧逸云猛地拽着身边人往旁边一扑，火苗被风卷得腾空而起，正好燎到黑衣人衣袖。
“三！”萧逸云吼出声，推了身边人一把，自己抄起石台上的断矛就冲了上去。断矛撞在刀背上，震得他虎口发麻。他故意往右侧的陡坡退，那里乱石多，方便躲。
“往哪跑！”黑衣人追上来，刀光像毒蛇一样缠过来。萧逸云脚下一滑，顺着坡往下滚，碎石划破了裤腿，渗出血来，火辣辣的。他咬着牙爬起来，看见身边人根本没跑，正蹲在坡边捡石块，看见他抬头，狠狠把石块砸了过来。
石块擦着黑衣人额头飞过去，带起一串血珠。“你找死！”黑衣人转身去追，萧逸云赶紧爬起来拽住对方：“这边！”他拽着人往更密的树林里钻，树枝抽打着脸颊，疼得他眼睛发酸。
“你怎么没跑？”他吼着，却在看见对方手里的还魂草时愣了一下——刚才扑的时候，草掉地上了，这人居然捡了回来。
“要走一起走！”对方喘着气，把草塞回他怀里，“李伯说过，药草离了人护着，活不过今晚。”
萧逸云心里一热，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呼喝声。他拽着人拐进一片竹林，竹竿密密麻麻，刀挥不开，黑衣人只能骂骂咧咧地砍着竹子追。
“往深处走，”萧逸云低声说，“里面有个山洞，小时候我们常去玩的。”他记得那山洞入口被藤蔓挡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两人猫着腰往前钻，竹叶扫在脸上，又痒又疼。身边人突然绊了一下，萧逸云回头扶，看见对方脚踝上划了道口子，血顺着草鞋往下滴。
“我背你。”他蹲下来，不管对方怎么挣扎，硬是把人架到背上。后背被伤口蹭到，火辣辣的，可他跑得更稳了。
“快到了，”他喘着气说，“再坚持一下。”
果然，前面出现一片茂密的藤蔓，萧逸云把人放下，伸手拨开藤蔓，露出黑漆漆的洞口。刚把人推进去，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他迅速钻进去，反手用藤蔓把洞口挡好，只留了条缝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