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黑衣人被这声冷喝钉在原地,领头的那个刚被萧逸云的眼神冻得缩了缩脖子,一听这话顿时憋不住火气,脸红脖子粗地冲上前半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管我们!”
旁边的同伙想拉他,却被他甩开:“怕他个鸟!不过是个看场子的,真当自己是人物了?”
萧逸云没动,只是抬眼扫过去,那眼神里没半分波澜,却像寒冬腊月的冰棱子,直扎人心窝。
“哦?”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碾冰碎雪的冷意,“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东西?”
领头的黑衣人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吼:“少废话!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着就抡起手里的钢管冲过来,风声带着狠劲砸向萧逸云肩头。
萧逸云侧身避开,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搭,那黑衣人只觉一股力道顺着胳膊缠上来,钢管“哐当”落地,整条手臂都麻了。
“就这点能耐,也敢说厉害?”萧逸云松开手,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眼神更冷,“现在滚,还能带着胳膊腿完整地走出去。”
其他黑衣人见状,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想上前又不敢,僵在原地进退两难。刚才冲得最凶的那个捂着发麻的胳膊,看着地上的钢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究没敢再动。
巷口的风卷着碎叶飘过,萧逸云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过那伙人,像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灰尘。
刚从巷子里窜出来的几个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会撞见他,为首的刀疤脸愣了愣,随即脸上挤出一抹狠笑:“哟,这不是萧老板吗?怎么,在这儿晒太阳呢?”
萧逸云没接话,只是抬手掸了掸肩上的落叶,指尖划过衣料的动作轻得像一阵风。他的视线落在刀疤脸别在腰后的短棍上,木棍的顶端缠着圈黑布,隐约能看出磨损的痕迹——是根用了有些年头的家伙。
“我们找王老三,跟你没关系,识相的就让开。”刀疤脸身后的黄毛按捺不住,往前踏了半步,手里的钢管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萧逸云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盯着脚边一片打着旋的枯叶。那片叶子被风卷着,几次要撞上他的鞋尖,又被气流推开,像个不知死活的挑衅者。
“王老三欠你们钱?”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巷口的风还凉。
刀疤脸没想到他会接话,愣了愣才道:“欠不欠钱,关你屁事!”
话音未落,萧逸云脚边的枯叶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碾进了土里。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刀疤脸身上,那眼神算不上冷,却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一眼望不到底。
刀疤脸被那目光钉在原地,后脊骨莫名窜起一股寒意。他见过凶神恶煞的眼神,见过阴鸷算计的眼神,却没见过这样的——像深冬冻透的湖面,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藏着能把人拖进冰窟的寒意。
“怎么?”萧逸云的声音像冰棱敲在石阶上,“刚才谁说‘关你屁事’?”
他往前挪了半步,明明动作极缓,刀疤脸却觉得那半步像踏在自己心口,呼吸都滞了半拍。脚边的碎石被他鞋跟碾得咯吱响,和刚才枯叶被碾进土里的声音如出一辙,像是在预警。
“萧、萧老板,”刀疤脸喉结滚了滚,强撑着扯出笑,“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来跟王老三聊两句,没别的意思。”
萧逸云没接话,视线从刀疤脸攥紧短棍的手上滑过,落在他磨破边的裤脚上。那是双劣质工装裤,膝盖处磨出了毛边,沾着新鲜的泥点——看这样子,是刚从工地上赶来的,大概是被欠了工钱,急得没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