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星,极乐之门,第二球域舰队已经在天王星和极乐之门之间的空域严阵以待,叛军不可能会一味的在冥府之门和西吉斯蒙德带领的第一球域舰队死磕,叛军只要能占领一个通道便可以让源源不断的舰队冲入太阳系中。
在无数层堆叠的堡垒中,第二球域的战将在偶尔闪烁光亮的深渊中直面着极乐之门,法夫尼尔-兰恩安静的站在舰桥中一动不动,来自星语者、武器操纵官、舰队通讯的嘈杂声音环绕在他的身边。
“亚空间涌动!”
直到观测员的喊声才让他重新动起来。
极乐之门中的海妖之尘开始纠缠在一起,逐渐变成一个跳动这不同颜色的漩涡,成千上百道电光在尘埃中撕咬着空域,在二十七颗卫星上的定居点和轨道上的空间站响起了警报声,将人们从荷鲁斯大叛乱的噩梦中吓醒。
“通告舰队与天王星防线!”兰恩说道,舰队中数千个作战单位进入到了战争状态。
“为了泰拉之主荣光与我们亲手刻下的誓言;为了充斥阴谋的昨日与激荡的今日,我们在这里!”
“我们在这里守望,守望逝者的牺牲与生者的荣耀。”
他的誓言传播在舰队通讯中,上万张嘴或愤慨或低语的重复着。
“我们肃立在此,守望我们的丰碑!”
炫目到刺眼的漩涡中出现了阴影,武器平台开始射击,炮弹与激光组成的火力一头撞进了漩涡中,一些爆炸的火光被敏锐的捕捉,而更多的火力则消失在了其中。
“三艘巨型运输舰与两艘综合补给舰!”
“其他的呢?”兰恩询问。
“除它们之外无法确定是否有战舰护卫,大人!”
五艘明显可以看到外表怪异的舰船开足马力向着极乐之门防线驶去,一列又一列的虚空盾发生器像是被强行焊装在了它们的船体上,叛军的目的很明白,为这五艘舰船争取更久一点的存活时间。
“丑陋的小把戏。”兰恩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知道了叛军的目的何在,在泰拉还有海洋的古老年代,提马尔人就用火船摧毁过马其顿人的攻城塔。
“保持最高级别的监视,佩图拉博可不只会这点小把戏。”
第一艘运输舰被宏炮撕开了舰首,光矛又紧随其后射入缺口处,光矛快速的命中了运输舰的龙骨位置,运输舰在强光中爆炸在了防御平台之前。
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十二个代表武器平台的光点也被爆炸的余波吞没,每一艘“火船”中都被塞入了数百台过载的等离子反应堆。
“通讯干扰!”
火船建造者的险恶用心不止那些过载的等离子反应堆,还有来自黑暗机械教神甫们的手笔,暴力杀死舰船本身的机魂并且将其重新改造,在引擎中填满了从四面八方搜刮而来的污染物——电磁干扰、废弃代码、机械辐射。
巨量的污染物使得太空要塞和武器平台的通讯与武器陷入到崩溃的地步中,鸟卜仪被沉默、鱼雷盲目的到处乱窜,一个又一个火炮阵列面对敌人不再做出反应,那些伺服机仆要么倒地抽搐要么因为发疯被处决。
“敌人的主力舰已经跃出!”
“让左翼围上去,不能让他们继续前进!”
隶属于钢铁勇士的八艘战列舰在进入现实宇宙的过程中就开始攻击,安装的新星炮拥有更强的火力,炮弹在发射的一瞬间便会被加速到光速,一颗炮弹的威力就可以杀死一艘战舰。
充斥着原始毁灭力量的光球在空域中此起彼伏,钢铁勇士的八艘先锋舰不顾一切的冲向兰恩的舰队群,每一艘战舰上的钢铁勇士都是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辜负了佩图拉博的期望才被命令作为先锋发起攻击,这些钢铁勇士只有两条路,要么死在帝国之拳的手中,要么幸存下来得到宽恕。
——
“这就是我们目前的损失,大人。”
“多恩豆腐渣一样的防御都克服不了,你们还好意思向我汇报损失?”佩图拉博说道,“怎么,找我是为了诉苦吗?!”原体的身边沉默一片。
“在极乐之门方向,我们与多恩之子们的取胜概率目前持平,而外冥府之门方向,敌人的舰队放弃了第一道防线,转向了第二道防线。”
“科尔斯特在干什么?!我将灾祸之女交给他不是为了让他堪堪和多恩的崽子们打个平手的!”佩图拉博呵斥着,“如果丹提欧克这个可耻的叛徒在这,这一切早就结束了。”
“他说……如果灾祸之女现在进入战场的话,我们作为先锋的八艘战舰可能会因为躲避不及被自己人撞毁……”通讯官回答道。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的,大人。”
“愚蠢的懦夫!他是为了他那个在先锋战舰上同样胆小如鼠的兄弟,他难道要把胜利送给多恩吗?!”
“你们但凡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我们早就赢了!”
“告诉他,要么把极乐之门送到我手中,要么他就是下一个作为先锋进攻泰拉的胆小鬼!”佩图拉博发火的咆哮。
“另外!”
“让冥府之门的舰队和多恩的崽子们贴上去,不准给他们一丝一毫的重整阵型的机会,让那该死的十二军团和三军团从两翼围过去!”
“他们并不一定会听命令,大人。”
“他们既然被编入了我的攻击群,就该知道听谁的命令。”
“荷鲁斯还没有到吗?”佩图拉博在传令官快要离去的时候又出声询问道。
“他们正在向我们赶来。”
“福根呢?”
“没有信息,大人。”
“莫塔里安?”
“也没有信息——”
“康拉德、安格隆、珞珈呢?”
“十二军团与十七军团大部还在极限星域,而八军团不知所踪……”
“好……很好。”佩图拉博真感觉快要被这群脑残一样的兄弟们逗笑了,在进攻太阳系这种关键时刻,三个原体失踪、两个原体在还tm在和基里曼死磕,还有一个永远在自己后面坐享其成,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前线指挥。
“寻找永恒远征号或者山阵号,如果发现了它们,告诉巴斯代特-沃特,把铁血号开过去,我要见见我这位好兄弟的本事。”
——
“你将会重获新生,对吧兄弟?”怀言者牧师拉亚克眨了眨眼睛对着阿巴顿说道,但是阿巴顿并没有立刻给出回应,眼神中满是冷酷的嘲弄。
“新生?”阿巴顿开口了,话语中不加掩饰的傲慢让怀言者收起了嘴角的微笑。
“像艾瑞巴斯那样,自称得到四神祝福的黑暗使徒结果却被一个禁军带着一群散兵游勇冲到战舰上判以火刑?”
“你说的新生是指这个吗,怀言者?”
阿巴顿的嘲弄让牧师身边的护卫拔出武器向着一连长包围过去。
“还有一件事,你不是我的兄弟,牧师。”阿巴顿没有将视线移向那些在自己周围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怀言者。
拉亚克微微摆头,让护卫们不准放肆。
“以四神和八芒星的意志,他得到了永生,况且……”拉亚克狡黠的微笑着,“我很认可赫尔墨斯的实力,哪怕是您都不一定能在他手中走过几回合。”
“那么试试看吧,我们到泰拉并不会太久。”
“是的,他在你面前便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伪帝必须死,他的走狗亦会如此。”拉亚克恭维着一连长。
突如其来的数据充满了通讯频道,阿巴顿倾听着,随后关闭了通讯。
“你看起来像是又有麻烦来了。”
“只是几个刺客而已,他们没有办法阻挡战帅的脚步便只能用这种恶劣的小把戏了。”
阿巴顿说罢便准备离开,就算刺客已经被发现了踪迹,但是自己还是要守在荷鲁斯的身边才能放心。
“记住一件事,牧师。”阿巴顿在离开时向着怀言者发出警告,“不要妄图在我们这个军团中传播你那可笑的理论。”
“如你所愿,连长。”
…………
“发生什么事了,阿巴顿,我很担忧。”明显和以前不一样的荷鲁斯竟然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一样向着身边的一连长询问道。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只是有战士汇报发现了几个讨人厌的苍蝇。”阿巴顿对于这种情况看起来已经习惯了,很熟练的应对着荷鲁斯。
“为什么我的兄弟不愿意接受我所看见的真相呢,父亲为什么要欺骗我们,我们本应该有许多办法来走向未来的……可是我们现在却要刀兵相向……”荷鲁斯像一个暮年的老人一样絮絮叨叨着。
“我还记得我从科索尼亚离开,到我父亲身边的那段日子,在三十年的生活中,我是那么崇拜他,我们互相信任,无话不谈……”
自从在和狼王鲁斯的战斗中受伤后,阿巴顿便发现自己的父亲在一些时候会陷入到一种奇怪的状态中去,在这个时候他总是惋惜与这场战争的爆发,心痛于自己从出生便被欺骗所包围,但是荷鲁斯依旧相信自己是在拯救帝皇与帝国,这些牺牲是被迫的。
每当这种情况出现时,阿巴顿便会守在荷鲁斯身边,不让任何人面见战帅,封锁一切消息,直到荷鲁斯再次恢复“正常”。
不过好在,战帅最近的“精神分裂”出现的频率已经很低了,阿巴顿想要不了多久荷鲁斯便可以恢复了。
“我让你派往九军团的信使回来了吗,圣吉列斯怎么说,他还愿意和我站在一起吗?”荷鲁斯眼神中略有迷茫。
“信使还没有回来,或许是因为亚空间航行的不稳定才导致他没有及时回来,不过我相信圣吉列斯愿意帮助你。”阿巴顿安慰道。
“赫尔墨斯去哪了,我记得他一直在第86远征舰队中?”
阿巴顿努力并且快速的思考着如何应对荷鲁斯的记忆错乱,竟然觉得自己的舰队依旧是第86远征舰队,甚至赫尔墨斯依旧在自己身边。
“他去马库拉格了。”阿巴顿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勉强解释得过去的答案。
“啊?”
“他说他要去帮助您去寻找更多的盟友,比如基里曼,我估计他已经到达了马库拉格。”
“你不应该让他去的,阿巴顿。”荷鲁斯严肃起来。
“基里曼野心勃勃,如果他知道我们和帝皇发生了冲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从战帅的位置上拉下来,那时我便无法继续号召其他兄弟们共同寻找解决亚空间的方法了。”
“去找图伽顿,去找洛肯,让他们带人拦住赫尔墨斯,把他带回来,绝对不能让基里曼知道这一切!”荷鲁斯焦急起来。
“是的,我会让他们去的。”阿巴顿远离了荷鲁斯,装模作样的打开通讯,向着通讯那一头的无形之人下达命令。
“你是在开玩笑吗!阿巴顿!”还没等阿巴顿重新回到荷鲁斯身边,荷鲁斯便已经勃然大怒。
“你根本就没有打开通讯,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在学习图伽顿的幽默吗?”
“但是你要分清楚场合!”
“大人,请保持冷静。”阿巴顿走到荷鲁斯身边想要让他重新坐下。
“我要见洛肯!图伽顿!”荷鲁斯站直了身子大声嚷嚷起来。
“赛詹努斯在哪里?!”阿巴顿被荷鲁斯的力量推搡的撞在了柱子上,等他重新想要抱住荷鲁斯的胳膊时却发现荷鲁斯已经怔在了原地。
泪水从荷鲁斯的眼睛中流下。
“他死了,阿巴顿……”突如其来的抽泣让阿巴顿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儿子,我的勇士,死在了那场该死的伏击中!”荷鲁斯的身体坠落在了椅子上,他哭泣着念叨着赛詹努斯的名字,好像赛詹努斯下一刻就能从角落中走出一样。
阿巴顿站在荷鲁斯身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荷鲁斯,一个谎言的诞生就需要更多的谎言。
“我忘了好多,阿巴顿。”荷鲁斯看向身边的一连长,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那些已经过去了,大人。”阿巴顿说,“当然,我们也不会忘记赛詹努斯的。”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泰拉,阿巴顿。”
“马上了,大人,我向你保证。”阿巴顿信誓旦旦的保证。
轰——隆——
脚下的战舰突然传来颤抖,能让一艘荣光女王级战列舰颤抖的可不是一件好事。
“发生什么了,阿巴顿?”
“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了,大人。”阿巴顿怒火中烧,打开了通讯。
“亚罗斯,我让你抓几个刺客你就是这样抓的吗?!”阿巴顿怒吼着质问对方。
“突袭!不是刺客!”
亚罗斯的声音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浇灭了阿巴顿的怒火。
“该死的,说清楚!”阿巴顿放大声音,他已经能听见通讯对面传来的哀嚎声与枪炮声。
“暗鸦守卫!”
“科拉克斯……啊……”通讯骤然挂断,亚罗斯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已经被阿巴顿抛之脑后,只有科拉克斯这一个名字在脑海中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