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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李哲想到了很多答案。

最终他认为,归根结底,一个人非要不计代价的,跟另一个人在一起,无非是求的一份别人都给不了的幸福安稳的知足感。

想到这一层,李哲不禁扪心自问:事到如今,和苏雪晴在一起都四五年了,我真的越来越有那种幸福安稳的知足感了么?

李哲很清楚,自己没有那种感觉。

他感觉越来越多的只是心力憔悴、无可奈何、煎熬折磨、惶恐不安、渐行渐远,积攒的越来越多的,只是失望和心灰意冷。

念及如此,李哲裹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又想起了白天,在玉龙雪山之巅宣泄发誓的那个女孩儿。

他感觉自己在感情上,是不如这个陌生人的,而根源就在于:他太在乎对方了,太执着于三餐四季共白首这个结果了。

因为这份在乎和对结果的执着,他一次次调低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将单方面的迁就包容妥协发挥到了极致。

然而纵使如此,他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得寸进尺和肆无忌惮,还有不知悔改。

此时此刻,想想那个陌生女孩儿的当众对天起誓,他也想对着窗外的明月起誓。

“我李哲也有一身不卑不亢的傲骨,我绝不是那种卑微到尘土里的贱人,我也是最讲原则底线的人,我也有一颗要强的心。

时间证明,你苏雪晴要的,我能给的全都给你了,而我想要的知冷知热贤惠持家,你苏雪晴却给不了。

而且,从正式同居相处之日起,我们就在一点点的越来越背道而驰,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在越拉越远,人的性格和认知也是最难改变的……

李哲,与其抱残守缺心存妄想,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都拿九分爱人了,也得拿最后一分好好爱惜下自己了”

……

一夜过后。

新一天的清晨七点。

李哲自然而然的就醒了,还早,外面还很有点冷,他将手机音乐打开后,就继续躺回被窝里发呆放空了。

随着自动循环播放的音乐声响起,从《寂静之声》到《送别》,再到《穿越时空的思念》,很多人和往事,源源不断的就涌入了李哲的脑海。

先是明天就去世满一个月的萎哥,然后从外婆到高中挚友,再到福建施伯,李哲的思想又开始工作了。

人生这场连绵不绝的送别,李哲很清楚,以后还会有很多。

比如有朝一日送别父母,自己就再也没爸妈可叫了。

又比如以后目送儿女慢慢长大、渐行渐远、最后拥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压力,自己也得默默退出。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老伴儿会是谁,但他很确定一点,等自己年老之后,自己的老伴终有一天,或早一步或晚一步,也会离自己而去的。

想到这里,李哲不由想起了昨天,给自己拍照的那没了老伴儿的老阿姨。

想到头发泛白、和蔼可亲、乐观爱笑的老阿姨,李哲裹着被子坐起身来,拉开窗帘看向了窗外,然后又继续发呆思考了。

接近八点时,李哲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一点:人这一生,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走到最后,孤独才是常态,这才是人生的真相。

“既然如此,对于任何关系,我李哲一以贯之的以真心待你,但我不会再执着于你了,因为有朝一日你终将离开。

无论你是我朋友还是爱人,我李哲对你好唯一的原因,只是我想对你好,跟你对我好不好、跟你本身好不好,没半点儿关系。

结伴同行时,我真诚待你,我珍惜和你的这段缘分,各奔东西的路口,我祝你一路顺风,然后继续走我的路,仅此而已”

心里思量至此时,床头手机的音乐,已经自动播放到了牛奶咖啡的《明天你好》。

“……曾经并肩往前的伙伴

在举杯祝福后都走散

只是那个夜晚

我深深的都留藏在心坎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听着耳熟能详的歌词,萎哥施伯等人的音容笑貌,又再次浮现在了李哲的眼前,低头沉默间,他的眼角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隔了好一会儿,手机音乐播放到一首比较欢快的纯音乐《晴空》时,李哲抬手抹了抹眼角,傻笑着给了自己脸颊一耳光。

“垃圾,你行不行喏?别忘了你这次,是出来旅游寻开心回血的,别踏马又犯文青病学林黛玉。

不念过往,不惧将来,少点患得患失,多点豁达从容,开开心心活在当下不好么?人人短短几个秋,哪里来的这多愁喔”

喃喃自语完毕,李哲开始穿衣服起床了。

穿衣这会儿,他又想到了一句话: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边云卷云舒。

这句话好像出自《菜根谭》,也好像是《小窗幽记》,李哲记不太清了,但反正就在他买的那套古典生活美学书籍里。

它的意思就是,人要始终有一颗云淡风轻的平常心。

李哲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修炼成精”,但他觉得,从当下做起,做点滴小事做起,先去坦然迎接每一个未知的明天,这就是要迈出的第一步。

一天后。

3月7日,李哲在丽江市及周边停留的第七天,这天也是萎哥去世满一个月。

上午九点多,307省道上。

坐车跟团游玩的李哲,在中途停车小歇看风景时,给金兰兄弟杨欣蕾打了个电话。

坐在马路边的水泥护栏上,他先开口问,“欣蕾,这几天还好吧,今天是在萎哥老家吧?”

“对呀!李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你自己好好放松就行,你现在哪里?”,那头杨欣蕾语气平缓,李哲还能听到她儿子鑫欣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那就好!我在云南丽江,已经玩了一周了,明后天从周边返回市里后,可能下一站就去昆明或者香格里拉了。

从来没这么放下一切的自在过,我感觉现在心里轻松了一些……”,言语间,李哲耳边传来了阵阵松涛声。

他所处的这处地方,远远的能看到泸沽湖的一小块区域。

就在他继续跟杨欣蕾聊天时,开依维柯的司机开始催大家赶紧上车了。

司机说马上就要下雨了,说到时候要是遇到滑坡啥的,被堵在半路上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