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记得,是我以前的同学。怎么了?”
温瑞安凝视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睛,声音沉了几分:“他出事了,你知道吗?”
“好像听说过……”江淮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模糊的片段,“是去世了吗?”
“不止如此。”温瑞安向前倾身,一字一句地说,“你还去警局作了证人,这些你都忘了?”
江淮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抵住太阳穴:“什么证人?
我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不解,仿佛这些重要的人生片段从未在他记忆中存在过。
“他是被毒死的。”温瑞安的声音低沉下来,目光却紧紧锁住江淮的脸,“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许昭阳。”
“许昭阳?”江淮扶着额头的手指微微收紧,“怎么又是他?
他不是……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没错。”温瑞安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子投入寂静的深潭,
“就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见到伊森的人,
再加上你的证词——他被认定为头号嫌疑人。
后来在拘捕过程中……拒捕,被击毙,坠海。”
他的语速很慢,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江淮分毫,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试图从那平静的表象下,捕捉到被遗忘的记忆掀起的涟漪。
“我的证词?”江淮喃喃重复着,眉头紧锁。
记忆深处似乎确实有几次前往警局的片段,
可具体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却像被蒙上了一层浓雾,任凭他如何努力回想都无济于事。
见他久久沉默,温瑞安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将一段录像推到他面前。
画面中的江淮正坐在警局的询问室里,神情严肃地与鲍勃警官交谈。
视频里的他清晰地说道:“许昭阳确实和我住在一起……
他之前提过要约见伊森,还说伊森这个人很讨厌,总有一天要给他点教训。”
紧接着,镜头转向一个打开的行李箱,“这个箱子是许昭阳的,”
视频中的江淮指着箱内暗格,“我亲眼见过他把东西藏在这里。”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着此刻江淮空白的记忆。
江淮缓缓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壁,
“这应该是我车祸前的口供……现在的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抬起眼帘,目光中透着真实的困惑,“而且,如果许昭阳真的做了这些,
他为什么要对我同学下手?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矛盾?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见的面?”
温瑞安凝视着窗外流动的光影,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一直想弄明白的事。”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温瑞安突然倾身向前,声音压低了几分。
江淮下意识地要摇头,动作却在中途顿住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
“说没有是假的。”他最终低声开口,目光不自觉地扫过窗外熙攘的街道,
“我总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起初以为是车祸后遗症导致的神经敏感,可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切——有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