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常乐在看到这些后会打消找我帮忙的心思,但没想到她正蹲在我的摩托车旁边发呆。
见我走了过来,她赶紧站起身递给了我一瓶水。
“那个……累了吧?”
“怎么不喊我帅哥了?”
常乐抿了下嘴,赶紧摆手说道:“不了不了,喝水吧。”
我抬头看了眼站在窗前的温晚,朝她挥了下手后才看着常乐说道:“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但你应该能看出来,有我在的地方从来不会太平。”
常乐没有回答,而是伸手递给了我一张纸条。
“常安给我的。”
“……那成吧,今晚我先去一次,但以后不会露面了。”
常乐点了下头,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可以给你股份。”
“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
“一小时一百块,先付款,我很便宜的。”
虽然常乐是开着车子来的,但我还是骑上了自己的小摩托,虽然我给温晚打过电话,但她说要养生,让我去骚扰陈墨。
可陈墨上了一天班根本不想动,我也只能无奈的挂掉了电话。
虽然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但常乐的酒吧才算刚刚开始,或许是没想到我真的会来,此刻店里还有一个大叔在唱着民谣。
“哥,一会儿我和大叔说一下让他下来。”
“那太不礼貌了,你一会儿问问他,我能不能和他一起。”
常乐尴尬的点了下头,找服务员要了杯果汁后递给了我。
“哥,你早就看到了那个人吗?”
“嗯。”
“你不理我是为了……为了保护我?”
“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常乐愣了一下,突然笑着说道:“你说话奇奇怪怪的,还会拐弯。”
“常乐。”
“嗯?”
“如果酒吧恢复到了以前的客流量,你会快乐吗?”
常乐抿了下嘴,轻声道:“我早就没了快乐的感觉,或者说我觉得自己并不怎么重要,只要常安平安快乐我就快乐。”
“那你是怎么规划以后的?”
常乐眯眼想了想,把果汁又往我这边推了推才回道:“常安明年高考,应该能考进一个不错的学校,他如果想继续读我就继续支持他,如果累了我就卖掉酒吧帮他开个画室或者让他自己创业,这些年我也赚了不少钱,除掉给常安娶媳妇的钱应该够用。”
“我是说你。”
常乐再次愣了一下,低头捋了下额前的发丝说道:“我不重要。”
“等酒吧重新做起来后就换掉身上的衣服吧,到时候招个人来帮你管理。”
“以前试着招过,但没什么用,还不如自己来。”
“方法错了,等我有时间再帮你规划一下,在介绍几个人给你,有他们的帮助你可以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哥,可咱们才认识一天,你就愿意这么帮我?”
“想听实话吗?”
常乐皱了下眉,犹豫了片刻问道:“是我那个游戏搭子找了你?”
“柳浩没找过我,但他知道我会帮你。”
说完后我点了上了一支烟,眯着眼说道:“因为你和常安的名字很好听。”
“很普通啊。”
“因为你们的名字,就是我想给未来自己的孩子取的名,要不是发生了一些事,说不定他们俩背着书包上学了。”
常乐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问出心底的疑惑,见台上的大叔和周围的客人都在看我,她走到大叔身边说了几句话,随后便紧张的看向了我。
我喝了一口果汁,掐灭手里的烟后坐在了大叔身边。
“常青?”
我点了下头,礼貌地伸出了手和他握了一下。
“大叔,给你添乱了。”
大叔笑着摇了下头,随后抱起了吉他回道:“你唱吧,我来弹。”
“好。”
说完后我取下了话筒看向了台下的客人,轻声说道:“来点儿不一样的感觉怎么样?”
在得到他们的同意后,我让常乐找人搬来了一台电子琴,调试完后我又找大叔商量了一下细节。
五分钟后,在大叔的吉他声中我站起身,见我捏起了兰花指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下了照片。
“一双鸳鸯戏在雨中……”
耳垂上闪闪发光的耳钉,精致的妆容,熟练地步伐,还有那凄凉婉转的戏腔很难让常乐联想到胡同里出手狠辣的我,甚至台下的客人也不会想到曾经站在舞台上的霸王竟然还有如此美的一幕。
他们想不明白,可我想的明白,现在的我是温晚和单良为了让我脱离霸王这个角色一手推动的。
芝麻不爱吃汤圆,常常可爱,这两个我曾经用过的网名好像早已预示着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这首歌我只唱了一半,在第二次进入歌曲的高潮部分时大叔突然变换了和弦,我也配合着他弹起了《海阔天空》的间奏。
“仍然自由自我,永远……”
这一首算是我唯一会的粤语歌,也就是这一首打破了刚才的戏腔的压抑,让客人突然从海底突然升到了高空。
或许是情绪对比很强,也或许是这首歌打开了他们的胸膛,很快便有人一起跟着唱了起来,而我为了不跑调站起了身,常乐见状赶紧走上前帮我举起了话筒。
整个酒吧的氛围随着这首歌被调动起来了,甚至门口还站了不少好奇的路人。
可在气氛达到最高潮时,钢琴声突然缓缓弱了下来,大叔也配合着我再次变换了和弦。
“在春天化为灰烬之前……”
这首《灰烬之前》熄灭了客人刚调动起来的情绪,但却在他们心底点燃了一把无形的篝火,随着最后一句歌词唱完,他们本以为我会停下来,但没想到我又看向了大叔喊道:“再来!”
说完后我重新弹起了琴,大叔瞬间明白了我要唱什么,再次变换了和弦。
“想不想看花海盛开,想不想……如果都回不来。”
来这个字的声音刚听,我突然喊了一声:“换!”
在大叔的哭笑中,我接着唱道:“如果都回不来……我的白马儿啊你慢些跑啊……春天啊暖阳啊你快写来吧……”
“换!”
……
“换!”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叔终于没有在听到我的那声“换”,见我下了台,那些客人也终于……终于下了情绪的过山车。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帮到常乐,但此刻店里已经没了空座。
“哥……”
我接过了她递来的一盒烟,朝她摆了摆手低头离开了酒吧,但她却小跑着跟了过来。
“哥……你明天还会来吗?”
“可以来,但你不怕吗?”
“不怕。”
我眯着眼想了想,看着她身上靓丽衣服笑着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换掉这身衣服我就来,但咱们只是雇佣关系,现在是,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