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背对着女生,喉结在暮色里重重滚动,声线沉得像浸了海水:“别等我了,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也没数。”
女生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白,校服裙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仰头望着男生的背影,睫毛上凝着水汽,语气却像钉进礁石的锚:“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哪怕海枯石烂,我一定等你回来。”
海风掀起她的刘海,露出额角因激动渗出的薄汗。
电视机前的龟仙人盘腿坐在蒲团上,老花镜滑到鼻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他身旁的马蓉斜倚着沙发,丝绸浴巾滑落半边肩膀,此刻正用镶蕾丝的泳装,抹着眼角,珍珠耳钉在灯光下颤巍巍晃动:“呜呜……爱真的太让人感动了啊……”
她的声音裹着哭腔,睫毛膏晕染出两道黑痕。
趴在地上的大海龟将脑袋搁在地板上,喉间发出“呼噜噜”的哽咽声,硬壳上沾着的水珠顺着纹路滑落,不知是池水还是泪水。
龟仙人抖着手绢擦泪,头巾歪到一边也没察觉:“可不是嘛!”
他用力点头,胡子上的汗珠甩在榻榻米上,“不管是什么情况,就没见过爱赢不了的坎!”
突然,木屋外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一个粗嗓门划破夜空:“马蓉——!”
三人一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齐刷刷回头。
龟仙人踉跄着扒住窗沿,老花镜“啪嗒”掉在地上,他眯着眼睛往礁石堆瞅:“哪个兔崽子?莫不是克林那小子回来了?”
马蓉“噌”地跳起来,丝绸浴巾摆扫翻了茶几上的茶杯。
她趿拉着拖鞋冲出门,木屐在廊檐下敲出急促的鼓点。
海面上,一艘荧光绿的快艇“突突”冒着黑烟停稳,船头站着的金发男孩晃了晃墨镜:“马蓉!哥来接你了!”
她撩起裙摆踩着礁石跳上快艇,银镯子在月光下晃出残影:“马克你这死鬼终于来了!”
话音未落,东南方向又传来引擎轰鸣。
一艘印着骷髅旗的快艇破浪而来,船头的紫发少年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大喊:“马蓉小宝贝,我带着冰镇啤酒来啦!”
她叉着腰笑出酒窝,朝那边抛了个飞吻:“艾米,你总算懂事儿了!”
龟仙人把老花镜架回鼻梁,趴在窗台上揉了揉眼睛。
只见天上“唰唰”落下两朵彩色降落伞,伞下的青年背着冲浪板。
海边又窜出六个人影,全都踩着浪花往快艇边凑,七八个嗓门混在一起:
“马蓉大美人,想我没?”
“宝贝儿,沙滩派对搞起来!”
龟仙人揪着胡子直犯嘀咕:“这些毛头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于是大喊道:“马蓉,这些人都是你叫来的吗?”
“是啊!色老头!”马蓉隔着院子喊道,行李箱在石板路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就叫我的男朋友们都回来了!”
她踩着快艇护栏回头,红宝石戒指在暮色里闪了闪。
“帮我跟克林说一声啊!”
几艘快艇同时拉响油门,蓝色的尾浪在海面犁出深沟,转眼就成了天际的小黑点。
龟仙人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对着大海龟叹气:“这丫头……其实心眼不坏,就是岛上没霓虹灯,憋得慌。”
他挠了挠肚皮上的皱纹,“等克林回来,不要跟他说马蓉来过的事情,听见没?”
大海龟把脑袋点得像拨浪鼓,龟甲撞在石头上“咚咚”响。
龟仙人突然搓了搓手,浑浊的眼睛放出精光,口水顺着嘴角滴在地上:“话说起来,马蓉的身材还真是……那腰肢扭起来……”
……
尚云、克林、天津饭和特兰克斯四人在天空中飞行,朝着孙悟空的家飞去。
克林看向特兰克斯开口问道:“哎,特兰克斯,老实说,你给孙悟空的药需要多久才能治愈他啊?”
“大概需要10天吧。”特兰克斯回应道。
“10天吗?”克林喃喃自语,“10天应该能躲得过去吧。”
天津饭接话:“嗯,应该可以。”
克林又叹了口气:“说实话,就算悟空能醒过来,我也完全没把握他能打败人造人啊。不过好在从各种迹象看,那三个人造人的身上没有装感应气的雷达。”
尚云看着自我安慰的克林,没有开口回应。
他在心中默默思忖:17号和18号本身没有气,自然也无法感应气,但16号身上有感应气的能力。好在16号本性善良、爱好和平,应该不会主动搜寻他们。
想到这儿,尚云决定保持沉默,免得徒增克林的忧虑。
……
孙悟空突然再次痛苦起来,双眼紧阖,面目因剧痛而扭曲,右手死死按在胸口。
琪琪慌忙用毛巾擦拭他额角的冷汗,声音发颤地喊:“悟空,你怎么样?到底怎么了?”
雅木茶立刻上前按住孙悟空的肩膀,对琪琪急道:“琪琪,快去拿药!”
她猛地反应过来,转身在屋内慌乱翻找,口中念叨着:“对,药……药在哪呢?怎么找不着啊?”
雅木茶回头指向脸盆旁的方向:“药不是被你放在那边了吗?”
琪琪立刻冲过去抓起小药瓶:“对对,在这儿!”
她拧开瓶盖将药倒进孙悟空口中,连声催促:“悟空,快把药吃下去!”
随着药物服下,孙悟空紧绷的面色逐渐舒缓,呼吸也趋于平稳。
琪琪和雅木茶望着他恢复平静的模样,同时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
布尔玛家的庭院里,布尔玛妈妈正惬意地躺在躺椅上翻看杂志,忽然抬头望向天边,笑眯眯地惊呼着招手:“哦呀,是布尔玛回来啦!”
只见孙悟饭拖着亚奇洛贝、布尔玛和小特兰克斯稳稳落在地上。
布尔玛妈妈迎上去打招呼:“哈喽呀,小悟饭、布尔玛,还有特兰克斯,你们可算来了。”
“妈妈,我们回来啦。”布尔玛笑着回应。
布尔玛妈妈转向孙悟饭柔声说:“悟饭又长结实了不少呢。”
孙悟饭闻言低下头,脸颊泛红,不好意思搭话。
布尔玛妈妈见状“呵呵”笑起来:“好啦好啦,我去准备红茶和蛋糕,你们先在这儿歇着啊。”
“哎,伯母……”孙悟饭刚想开口,她已转身往屋里走去。
布尔玛瞅着局促的悟饭问:“怎么了?悟饭?”
“我想去爸爸那里。”他低声说。
一旁的亚奇洛贝双手抱胸,粗声粗气地嚷嚷:“我可不去!我要在布尔玛家敞开了吃一顿!”
孙悟饭低头沉默了几秒,忽然抬头说:“那好吧,我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便转身冲天飞去。
布尔玛妈妈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念叨:“哎呀,怎么这么快就走啦?”
布尔玛抱着小特兰克斯轻轻颠了颠,逗趣地说:“大概是急着赶路吧。”
“赶路?为什么呀?”妈妈疑惑地追问。
布尔玛把儿子举得高高的,笑着自问自答:“你说为什么呢?嗯?小特兰克斯知道是为什么吗?”
孙悟饭在天空中疾驰,心里嘀咕着:“布尔玛妈妈还是这么能让人招架不住啊……”
他甩了甩头,不再多想,周身骤然爆发出层层气浪,借着这股推力再次加速,朝着家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