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冠宇敏锐地捕捉到了黄国潮的身影,大喝一声:“他在斜上方!”
他与陈忠义呈扇形包抄过去,边走边喊话,试图震慑凶徒,增加对方的心理压力,“黄国潮,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老黄可不是被吓大的!”
黄国潮心理压力很大,但却没有后路可退,只能坚持到底。
陈忠义厉声喝道:“我劝你尽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黄国潮疯狂地大笑起来:“你们把我兄弟抓走了,我就没想过跑,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我觉得值了!”
“……”
肖冠华脸色漆黑,没想到他这么疯。
黄国潮疯狂射击,并且不断地变换位置,试图寻找机会狙杀宋宣。
宋宣在保镖的掩护下离开,就这样一走了之,将自己的灾祸转嫁给其他人,他的良心实在难以安宁。
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不能如此不负责任地离开。
宋宣留下几个人保镖看守朱有茂二人,然后带领着李武以及另外两名保镖,小心翼翼地绕了一个圈子,悄悄地靠疲于应对的凶徒。
“黄国潮,我在这里。”
宋宣大声询问:“为了盛一樊卖命真的值得吗?”
肖冠华和陈忠义凭借着多年以来丰富的经验和默契的配合,逐渐缩小了包围圈。
两人看到中途折返的宋宣心急如焚,想骂人的冲动都有了。
李武到底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
听到宋宣的呼喊,黄国潮心中猛地一惊,不由得恍惚了几秒。
他没有想到,宋宣竟然清楚地知道他是受盛一樊指使而来。
当然是不值得的,可惜他领悟的太晚了。
若是早知道会落到如此田地,他绝对不会让手下的人去帮盛一樊做这件事。
宋宣趁着他愣神的机会,立刻打开了激光眩目器照向他的面部,“我想你也累了,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吧。”
-
“砰!”
陈忠义抓住这一瞬间,果断开枪击中了黄国潮的手臂。
黄国潮回过神,剧痛使得他握不住手中的枪,很快掉落在了地上。
“不许动!”
子弹打在了他的右腿上,肖冠宇冲上前将手枪踹向了宋宣所在的方向,用枪抵住黄国潮的脑袋,“你给我安分点!”
“……”
宋宣立刻伸出长腿踩住枪支,弯腰捡了起来。
他们不让自己碰枪,‘枪’还是以别的方式,来到了手中。
黄国潮剧烈挣扎着,眼前一片模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看不见了!”
“宋宣,你放过我和两个兄弟,我就告诉你是谁让我来绑架你!”
“我还能告诉你,你之前遇到的袭击是谁指使的。”
-
宋宣缓慢地朝他靠近,想到那些因为他们死去的客人就心如刀割,冷酷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们必须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为死去的人偿命。”
黄国潮见他油盐不进,气的破口大骂,“*&&……”
“闭嘴。”
李武觉得他骂得太脏了,聒噪得厉害,于是拿电击器电了他几下。
黄国潮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最终归于宁静。
“他这是?”
肖冠宇和陈忠义神色凝重地看着地上闭上双眼的男人,询问。
李武发现这玩意儿确实好用,笑着回答:“没事,晕过去了,一会儿就醒来了。”
-
肖冠宇蹲下身子,伸出手探了一下黄国潮的鼻息,确定人还有气心里放心了许多。
陈冠宇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手中的电击器上,眼底满是兴趣。
李武注意到他的目光,立马警觉起来,手下意识地往后收了收,侧身挡住了陈冠宇的视线。
“你们对我大哥做了什么?我跟你们拼了!”
闫鑫和朱有茂看到晕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大哥,挣扎着想要攻击他们,怒不可遏道。
只是,他们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绑了起来,只能像蚕蛹一样蠕动,完全没有杀伤力可言。
宋宣收起了激光眩目器,用手里的小皮箱轻轻地敲了敲他们的后背,“好了别叫了,你们省点力和口水,有话留着一会儿和公安说。”
“如果你们失血过多,还没开始拼命人就挂了。”
“死就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宋宣,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朱有茂愤怒地瞪着他,若是眼睛能杀人,宋宣已经死了几百回。
宋宣漫不经心道:“哦~我会在枕头下放符咒,你们尽管来找我唠嗑。”
朱有茂怒目圆睁,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你……”
-
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消防车、急救车和警车赶到了现场。
一群消防员、医生、公安推开车门下来,开始进行救援和调查工作。
宋宣看着迎面走来的陌生公安,指着地上的几个人开口说道:“公安同志,这三人就是策划这起爆炸事件的主谋。”
公安目光如炬,迅速扫过三人身上尚未干涸的血迹,追问道:“他们身上这些枪伤是怎么回事?”
肖冠宇上前一步,神色镇定地说:“公安同志,我们接到上级指令,负责保护宋同志的人身安全。”
“这三个歹徒携带危险性极高的刀具和枪械,对宋同志图谋不轨,并且故意使用火药制造混乱,企图实施绑架。”
“我们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开枪,将他们全部制服,没有击中要害。”
……
说着,他和陈忠义出示了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
李武送上了枪支,“这是从歹徒手中拿到的手枪。”
宋宣也将还没揣热的枪,交了上去。
公安仔细查看了两人的证件,又看向宋宣,听了他们的讲述,接过两把手枪,交给了另外的公安。
他点了点头:“行,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不过还得麻烦你们跟我们回公安局配合调查。”
宋宣点头:“应该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黄国潮三人被公安戴上手铐,押上了警车。
众人上了警车,一辆车送去了最近的医院,一辆车来到公安局。
审讯室里,公安开始对他们进行询问,“你们谁来详细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肖冠宇在宋宣的示意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从发现黄国潮等人的异常,到最终制服歹徒,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公安认真记录着,不时提问核实细节。
-
临安私人医院。
谭薇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丈夫的手术结果。
她不知道盛一樊能否挺过去,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把宋宣带来。
谭薇实在无法接受丈夫会去世这个事实,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盛其洛眼睛红肿,抹着眼泪询问:“妈妈,爸爸能醒来吗?”
盛其淼也哭肿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希望听到肯定的回答。
她一想到爸爸可能会像好朋友小美的妈妈那样在医院去世,就伤心不已,不想成为没爸的野孩子。
“会的。”
谭薇也不知道丈夫能不能好,但看着孩子们惊恐不安的模样,心疼地搂住两个孩子,给了两人一个定心丸。
-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江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到盛太太和两个小孩说道:“盛太太,盛先生的身体情况很不乐观,一周内必须做肾脏移植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谭薇:“……”
“妈,爸为什么会这样?”
盛其洛听到医生这句话,如遭雷击难以置信,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他不是愚笨的孩子,尽管曾经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见识相对有限,来到城市时,还闹过不少笑话。
但现在盛其洛早已经适应了城市生活,除了刚回城的那一年家庭比较困难,后来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父母给了他和妹妹最好的教育资源,五年过去,他们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对大城市充满畏惧的乡村孩子,而是两个逐渐成熟、有思想的青少年。
今年他们十五岁,再过不久就要参加中考。
盛其洛知道父亲这段时间去外地出差回不来,这次大概需要去几个月,以前父亲也会出差,所以尽管他心里不踏实,但还是相信了父母的话。
哪怕外面的人将父亲传的像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他也始终相信自己父亲是清白无辜的,肯定是姓毛的坏蛋派人造谣诬蔑他。
没想到父亲竟然是因为生病了回不来,同学们的恶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听到如此令人绝望的消息,盛其洛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我和爸爸不是故意隐瞒你们,你们快考试了,我俩都不想影响你们学习。”
谭薇听得心头一酸,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管怎样,妈妈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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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其洛眼泪夺眶而出,生气地甩开她的手,紧紧抓住江医生的胳膊,声音颤抖:“医生,我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移植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盛其淼声音带着哭腔:“医生,是不是只要做了移植手术我爸爸就能好起来?什么时候做,现在能给他做吗?”
江医生面露难色,“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我不能保证盛先生一定能恢复健康,目前还没有合适的匹配肾源,时间紧迫,我们也在尽力寻找。”
盛其洛和盛其淼眼前一黑,脱口而出:“这么低?是你们技术不好吗?”
谭薇强忍着泪水,拉过两个孩子,看向他们,说道:“好了,洛洛、苗苗你们别为难江医生。”
“肾脏移植手术需要器官,现在还没有找到和你爸爸匹配的肾脏。”
“全国医院都这样,其实去哪里都差不多,你爸爸的身体情况,不适合长途跋涉到外地求医。”
-
母亲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盛其洛心中的希望。
他紧紧咬着牙关,还是不肯放弃,目光坚定地看着医生,眼中闪烁着一丝决绝:“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没有肾脏就用我们的吧。”
“医生,我和哥哥都是爸爸的孩子,我们的肾可以用吗?”
盛其淼听到哥哥代替自己做主,心里一点也不生气。
她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去世,期待地看着江医生,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如果能让爸爸恢复健康,他们愿意献出自己的一颗肾脏。
江医生原本还有些生气,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竟然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听到孩子们至纯至孝的话,江医生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声音变得温和起来,“你们可以在医院做一下配型,如果匹配度高就可以。”
“不行,我不同意。”
谭薇听到这话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拒绝。
孩子还小,他们不知道少了一颗肾脏,将会对身体造成怎样的影响。
谭薇只有这两个孩子,不愿意让他们去冒险,就算是为了他们的父亲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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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两个孩子因为捐肾身体变差,盛一樊一定会去找别的女人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继承家业。
指望男人有良心记得自己的付出,还不如自己立起来抓住现有的一切。
没人会把家业传给病秧子,合伙人也不相信病歪歪的药罐子,能撑得起公司这一大摊子事儿。
在男人眼中无论是妻子生的孩子,还是情人生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
亲生和亲自生,还是有区别的!
谭薇不会让任何女人和女人生的孩子,有机会染指属于她和孩子们的财产。
哪怕现在孩子们为盛一樊付出再多,等他身体恢复健康后,也未必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没有人比谭薇更了解,自私自利只爱自己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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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甚至能察觉到丈夫看自己的眼神中透着莫名其妙地仇恨。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不好,说不定盛一樊早就跟自己提出离婚了。
谭薇怀疑两人在一起,都是因为他想要从自己身上牟取利益。
后来,他发现什么也得不到,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所以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爸他现在等着肾脏救命啊!”
盛其洛对母亲的想法感到十分困惑,他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反对,就算两人时有争吵,也不应该如此冷漠无情啊,现在哪对夫妻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