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来着?”三妹忘记了男孩的名字。
“叫我小苏!”男孩拿出厚厚的书准备学习。
“那个你给我去问问医生啥时候能出院?”三妹心里着急啊,这天寒地冻马上过年了,娘那头行不行还不知道呢!
“行,姐!我去看看!”小苏站起身往外走。
三妹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大雪,今年的雪来的又早又大,老家怕是要遭灾了。
三妹瞅了一眼小苏的包,这个牌子她见过的,果然是有钱人的孩子,养的天真无邪。
“姐!那个医生说最少要住一个星期!”小苏急匆匆进来,身后一股子凉风跟着。
“这么久,啧!!”三妹忧愁。
“姐,真对不住,这事都是我惹起来的,你放心我负责到底!”小苏一脸真诚。
“呵呵!”三妹冷笑:“那不用,我可不用你负责,你这该出的钱出了就行!”
小苏开口“没问题,你要多少你说个数。”
三妹摇头苦笑“真是不知道该说啥好,按道理出车祸是倒霉事,可是意外撞到你这个财神爷!”
男孩“噗嗤”一下笑了。
说实话,他当时确实走神了,就是因为余光瞥见了三妹。
大雪天,人们都裹的跟棉花包一样缩头缩脑,只有三妹穿着一身合体的小西装,纤细的身材,披肩的长发配上精致的脸庞。
那放眼望去十里内都找不到这么好看的女人。
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眼看要撞到前面的人,结果一个急刹车,整个身体倾斜着朝三妹撞过去了。
小苏回想着红了脸。
三妹吃过饭困了。她扭头说“那个,小苏是吧,你回去吧,你还是上学的孩子不能耽误了学习,我这里已经可以了!你姐姐来过给了钱已经足够了。咱们两清了!”三妹驱赶他。
小苏一听急了,连忙摆手:“没事的,没事的,就是研究生课题,我很轻松的,不用管我!你在医院一天我都得陪一天。”
三妹眉头微蹙:“你没有女朋友吗?”
小苏一听瞬间瞳孔放大,他低头不敢看三妹的眼神。
“没有,。。。。。”
“哦!!”三妹想不出办法让他走。
不多时,二英带着饭盒急匆匆赶来。
她头巾上全是大片的雪花,口罩上结了冰霜。
“哎呀,雪太大了,看不清路,你饿了吧!我还着急的赶!”二英摘了围巾解释。
三妹看着二英微笑:“你别着急,我吃过了,那孩子给我买了饭!”
“哦!他又来了?”二英凑过来嬉皮笑脸的问。
“嗯!他去厕所了,死活赶不走!他家人今天还给我送了钱,足足赔了两万块!”三妹笑眯眯从枕头下面拿出钱。
二英听了既吃惊又嫉妒:“你咋这么好的运气,断个腿都给两万块,哎!”
“咋?不行你也断条腿!”三妹看她见不得别人好一点有些生气。
“呸呸呸!乌鸦嘴!”二英白了三妹一眼。
“这个我帮你放好!”二英伸手过来拿钱。
“不用,我自己拿着踏实,我多久没见钱了!”
“这么多放医院不安全,让我保管吧!”二英抻过包。
“好吧,别给我丢了!”三妹抵不过。
“丢不了,不过要分红!”二英 从上面拽了一张在三妹面前摇了摇塞进裤兜里。
“你真行,上午给妈一百下午又拿走了!”
二英摇头晃脑喜眉笑眼不反嘴,反正利益到手说什么都听着。
“你这晚上咋弄?”二英担心的问。
“没事,不用陪护,你回去照看两个孩子吧,我这有医生,又是高级病房的不叫他们白不叫!”
二英说着坐过来:“以后还是要小心点,这是伤了腿要是伤了头可不是有钱能买回来的!”
“知道了,下次记住了看路!你回去小心啊,这天马上也要黑了,你腿又不方便!”三妹把二英带来的饭又吃了一大碗,肚子圆圆的。
“好,那我走了!”二英起身拿着饭盒离开。
三妹昏昏沉沉睡着了,晚上腿上麻药过了劲,她疼醒。
看到床边趴着睡着的小苏,三妹心头酸楚,像是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样,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弟弟就好了。
自己必然全心全力护他长大成人。
富家坡。
拖拉机开进村。
司机一路都后悔死了,要不是付英多给了钱又是熟人他是万万不会来的。
最近雪大煤紧缺,价格不断攀升。
一路上很多人都伸手截停他,他只能无奈摇手,毕竟答应人家的要做到。
车子到了井台边,卖煤的拨打手机。
雪天信号不好,始终是接不通。
男人着急要回家,她逮住一个女人问:“你知道那个。。。。”男人一时忘记了付英叫什么。
惠春抬头看到一车煤,上面雪都盖住了一半:“你是卖煤的?”
“对,我替人送煤的,我们一个认识的,说是她娘在这个村里,给留了电话也打不通!”男人着急。
“那个,我看看?”惠春走过来,男人拿出电话号给惠春看。
惠春一看心头大悦,这是三妹的号,她拍着大腿说:“走吧,这是我妹子给我们买的!”
男人听了大喜,正愁找不到人家呢,这不是巧了吗?
惠春缩着脖子,怀里抱着一袋瓜子往前走。男人拖拉机跟在后面。
“哐咚,哐咚!”男人奋力的卸煤,惠春则拿着筐出来往粪房子里倒腾。
“行啦!我走啦”男人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煤灰,拍了拍身上的渣滓开车走了。
“那个钱?”惠春大声问。
“给过了!”男人的声音随着拖拉机的轰鸣声消失了。
“哎呀,这可是缺啥来啥,这么好的雪花煤!这个冬天可是不怕冷了!”惠春不嫌累,大块摆外面,小碎渣滓倒里面,第一次看她弯腰干活这么麻利卖劲。
晚上,三弟回来,
一进屋暖烘烘的。
“呦!咋今天家里这么暖和?”三弟诧异。
掀开棉门帘,只见地上的筐子里一筐雪花煤。
\"哪里来的?”三弟冻的耳朵都红了 ,他上山一天带了几只班翅鸟回来下酒。
“县里她大姑送来的!”
“大姐?”三妹伸手出来烤着炉子,嘴巴冻的瓢了。
“嗯!”惠春吃着瓜子。
“买了多少?”三弟脱了鞋烤着麻木的脚丫子。
“一车!”
“一车啊?不少钱呢!”三弟狂喜。
‘可不是!’惠春拿着扫帚疙瘩扫着瓜子皮。
“那个,这是爹给送过来的?”三弟又试探的问。他今年没给买到煤心里内疚。
“不是,车来了卸在咱们院子里了!”
“?”三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娘让你卸咱们家的?”
惠春不耐烦:“卸哪里不一样,天天给她送煤不就行了,他们又用不了这么多煤,何况往哪里放呢?堆院子里都湿了风化了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