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天寒,日子过着过着就到了除夕的时候,除夕之前这段日子都是卫嬿婉带着苏绿筠和陆沐萍一起干活儿,可谓分身乏术。
宫里的事情都交给王蟾、灵翠一起管着,尤其是两个孩子那里,是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待除夕夜宴之时,卫嬿婉穿戴整齐之后去看两个孩子,半岁大的两个孩子刚吃了奶,此刻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瞧见卫嬿婉之后伸出手想要亲近。
卫嬿婉挨个摸了摸:“来,给额娘亲亲!”
春婵在后头抱着斗篷笑眯了眼,灵翠板着的小脸儿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待亲近够了,卫嬿婉嘱咐嬷嬷:“如今天儿冷,阿哥公主睡时需得仔细,莫要染了寒气。今日除夕,你们也都辛苦,翻了年本宫给你们的赏赐一律翻倍,只一个要求,需得好好看顾孩子。”
嬷嬷乳母一俱跪下,“多谢娘娘赏赐,奴婢等一定尽心侍奉,绝无二心。”
叫起之后,卫嬿婉又看向一旁的灵翠:“今日春婵和春杏随本宫一同前去,灵翠你和王蟾一起守着宫内,莫要出了差错。”
灵翠、王蟾领命:“奴婢明白\/奴才知道了。”
一通吩咐下去之后,卫嬿婉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带着春婵、春杏二人与一众奴仆赴宴。
宴席上,太后注意到如懿在这个高兴的日子还拉着脸,对她便生出几分意见。
看到卫嬿婉便笑着问她:“皇贵妃,两个孩子可还好啊?”
卫嬿婉笑着开口:“多谢太后娘娘厚爱,阿哥和公主都好,臣妾出来之时两个孩子才吃了奶,正活泼着呢。”
太后满意点头:“那便好,这一对孩子龙凤呈祥,身子好了便万事胜意。”
“是,有太后和皇上庇佑,这两个孩子必然平安康健,茁壮成长。”
太后含笑点头,所以啊,比之如懿,她更喜欢这个说话动听,行事稳妥的卫嬿婉。
如懿实在是太不成熟了。
分明大了皇贵妃许多,行事还没皇贵妃妥当,时时做出许多意外之举,贻笑大方。
难怪她当初就看不顺眼如懿,果然是她的问题。
一想到自己当初着急册立皇后,太后就觉得后悔,现在如懿成了皇后太后更后悔。
叫她来说,卫嬿婉当皇后都比她强,她那时候到底为什么如此迷了心窍?
晦气!
二人说话间,如懿的脸色更是不好,一旁的容佩小心的提醒了一下,如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到底压抑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好歹面上遮掩一番。
如懿举起酒杯对一旁的弘历说:“皇上,臣妾敬您。”
弘历看了如懿一眼,倒也给她这个面子:“皇后有心。”
喝下之后,如懿看着弘历,对方却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反倒去看了卫嬿婉。
她顺着弘历的视线看过去,就瞧见卫嬿婉那狐媚的双眼望着皇上,二人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简直毫无羞耻之心!
卫嬿婉怎么能这样呢?!
明明她是皇上的皇后,是皇上的青梅竹马,皇上该看着她才是!
然而一切都转变了下来,当上皇后的这小半年里,如懿并未感受到皇后的特权,只有憋屈。
无尽的憋屈。
一个皇后没有实权,更没有皇上的宠爱,这样的皇后做来干什么?
未等如懿伤感结束,底下有人献舞,如懿定睛一看竟是豫嫔。
如懿皱眉,豫嫔是主子,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给皇上献舞呢?实在不知检点!
刚要开口,一旁弘历早已迫不及待说:“好!朕知道你在草原长大,蒙古女儿善舞,朕愿得一观!”
厄音珠虽被卫嬿婉劝下了,但是厄音珠在争宠一事上还是很积极的。毫不掩饰自己想得到皇上宠爱的野心,更是毫不保留的在外人跟前献舞。
卫嬿婉却笑了,这样的厄音珠何尝不是她当初的样子呢?为了生存,为了向上爬,抓住一切机会获得皇上的宠爱。
不然她也不会数次失宠之后还能起复。
卫嬿婉更是笑:“臣妾未想豫嫔妹妹还这般多才多艺,如今倒是沾沾皇上的福气,能够一饱眼福了。”
弘历抚掌而笑,很是受用。
厄音珠笑了笑,换了一身蒙古服饰,在乐声中翩然起舞,尽显蒙古女子的洒脱豪迈,与寻常宫中舞女大不相同。
这样少见的厄音珠就连弘历见了都觉得意外,看着她这般活力,倒能窥见对方年少之时是何等洒脱肆意。
今日阖家欢乐,阿哥们不是献诗就是献字,就连嫔妃们在有了厄音珠开场之后,都来了兴致一般齐齐争锋夺艳。
很是叫弘历一饱眼福。
阿哥里,三阿哥献上一幅搜集来的画,四阿哥给弘历写了贺文进献,五阿哥当场赋诗一首,六阿哥献了字帖,往后的阿哥年幼,便只露了个面。
至于还未足岁的孩子,弘历都吩咐留在宫中,免得着凉。
三阿哥永璋被赞了一句有心,四阿哥和五阿哥都被夸赞,二人谢恩之后不约而同看向皇后和皇贵妃。
如懿对这几个孩子没什么好感,见皇上夸赞之后还是冷着脸。
她想得很简单,既不是她的孩子,被皇上夸赞了她有什么好高兴的。
而卫嬿婉却与之大不相同,看到永珹和永琪被赞之后,面上仍是温柔的笑,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还点了点头。
二人连忙低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不管皇后如何,如今眼瞧着皇贵妃最得宠,他们只想独善其身,皇阿玛夸赞也意味着他们与其余的皇子有竞争关系。
二人生怕卫嬿婉因此生气。
而卫嬿婉一点不生气,这皇帝可能活呢,不说永珹了,永琪更是身子不好,卫嬿婉何故跟他们生气?
再说自己的孩子还不满一岁,这么着急去争有什么意思?到时候她出手把人害了,指不定谁坐收渔利呢。
于是,在太后把一切反应尽收眼底的时候,对如懿更是瞧不上。
不说对孩子一视同仁,如懿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叫她更为不喜。
宴会到了后面,太后眼不见为净,叫了姮娖一起回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