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用不着这样,本王要的交代是什么,太后心里清楚。”
“哀家本来想给摄政王留些颜面的,毕竟是摄政王是代表秦国来出使,面子上不好太难看。不过摄政王你既然非要哀家说出来,哀家就送你两个字:做梦!”
“放肆!姜明珠,你别逼本王,不然本王当真不顾往日情分,祁国便要面临灭顶之灾!”
不管是姜明珠还是南宫擎,听得这话都变了脸色。
姜明珠目光冷厉的看着南宫擎:“摄政王你好大脸,莫非以为自己是天皇大帝,可以左右我祁国的兴亡?”
“以秦国之力,难道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小的祁国?本王之前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不愿意这么做,但现在你非得要逼得本王这么做,那就别怪本王心狠。”
萧翎终究是萧翎,这些日子在祁国收敛了许多,但本性是改不了的,这一次姜明珠的作为踩了他的底线,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哀家奉劝摄政王,做人还是要头脑清醒一点,莫要过度的自信膨胀,秦国确实强,但想要灭了我祁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贵国国君和我祁国修好,我祁国的和亲团才到了你们秦国,摄政王却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是何用心?你们国君会不会答应?”
姜明珠这话一出,饶是萧翎也是一脸诧异,他自认为秦国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控内。可他既然不知道祁国什么时候派了和亲使团去秦国,也不知道祁国的和亲使团已经到了秦国。
“太后这话本王不明白,什么和亲使团,太后莫不是诓本王的?”
“哀家诓骗你做什么?何况这种事情,岂是哀家想要诓骗就能诓骗的,哀家没必要拿这个来当幌子,摄政王要是不信,大可修书一封回秦国,秦君会告诉你,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姜明珠看着萧翎一脸不可置信和错愕,心里十分痛快,就凭着萧翎一句让祁国覆灭,她心中杀意顿生,今日绝不会让萧翎好过,非得吧他气个半死才算。
“所以太后这是要联合秦君,一起对付本王吗?”
“摄政王这话说的又不妥当了,你难道是想要造反?不然何来的联合秦君,你这一次出使,不也是代表秦君,哀家本来以为两国修好是摄政王乐于看到的。现在看来摄政王果真是狼子野心之辈,想要取秦君而代之。”
朔风看自己主子被祁国太后一阵怼的,脸色都青了,却也没说出太过分的话,心里气愤。
“太后莫要太过分,我家王爷若是有这样的心思,早就能取而代之,何必到现在。太后自己有什么心思在下不知,但莫要将这些想法加诸在王爷身上,王爷处处忍让,没什么对不住太后您的,太后莫要将事情做绝了!”
南宫擎听得这话,冷嗤一句:“主子们说话,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朕对太后的信任,胜过亲母子,凭你一个奴才,以为能挑拨我们母子情分,简直笑话!”
“皇帝,你和他解释什么,我们祁国的事情用不着外人来置喙。”
姜明珠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朔风“摄政王,今日是你冲进宫中大放厥词,非是哀家要找你茬,这奴才的错,今日哀家就不追究了,但还请摄政王教好自己的奴才,否则哀家便要替摄政王你动手了。”
萧翎看着面无表情,对他没有半分情谊可讲的姜明珠,心里一阵发寒心。
和亲的计划不可能是一时兴起,而从祁国到秦国,哪怕快马加鞭,最少要一个月的时间,何况是和亲使团,所以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他了。
而这样大的消息国内居然没有消息传来,说明什么?
国内的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在往未知的方向发展。
萧翎的确看不起秦君,若非承诺了那老家伙,秦君都不知道早多少年就去地府和老东西团聚了。
秦君空有野心,刚愎自用,白长了脑子。
但现在有姜明珠在背后给秦君出主意,萧翎光是想想,心里就是一阵寒意升起。
“姜明珠,你是没有心吗?本王对你如何,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摄政王莫要这副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是个负心人,从一开始,哀家就很明确的告诉你,不管哀家过去真的还是假的和你有纠葛,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摄政王打着想要和哀家旧情复燃的幌子,来祁国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只有你心里清楚。”
姜明珠这话,让一脸伤心失望看着他的萧翎脸色变了变。
“或许本王来祁国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但对太后你的心是真的,太后可以不领情,却不能践踏本王对你的情义。药王谷的一切,点点滴滴,都记在本王心中,太后您忘了,本王却永远都不会忘。”
南宫擎在一旁听得,脸色变幻莫测,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摄政王,朕和你都是男人,有些话就不必要说的太明白。再者,太后并不是寻常女子,而是我祁国至高无上,尊贵得皇太后,岂容他人觊觎。若是往后摄政王再如此冒犯,朕只有将你驱逐出祁国!”
南宫擎这话不是在通知,而是警告。
萧翎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表示对太后的觊觎,这样光明正大好不把祁国放在眼里,南宫擎并非不生气,只是有些事情还没安排好,暂时隐忍而已。
现在和亲使团已经到达秦国,一切顺利。
而秦君也实现他的诺言,当真封了祁国公主为皇后。
是的,并不是妃子,而是皇后。
南宫瑾拿定主意不回头,非要去秦国和亲,不管是谁劝她都不愿意回心转意。
既然南宫瑾有如此志向,姜明珠在分析完利弊之后,南宫瑾仍旧不改决定,便也只能成全她。
人各有志,六公主南宫瑾有这样的志向,她纵然不忍心这样一个好姑娘身陷秦国后宫之中,但六公主坚持,她只能成全,为她争取最有利的条件。
而六公主并非以妃子或者贵妃嫁入秦国,而是以皇后的身份去秦国,便是姜明珠为六公主谋划到的。
虽然祁国公主到了秦国,必然是简单的,但皇后和妃子,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皇上今日倒是硬气不少。”
萧翎这话讽刺意味太强,南宫擎毫不在意。
被太后‘荼毒’这么久,他早就练出来了,这样攻击力一点都强的嘲讽,连他的半点情绪都挑不起。
“摄政王,今日夜深了,本来你闯进宫的行径就很不妥,看在秦君的面上,朕就不予计较,往后这样的事情真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南宫擎说完,也不等萧翎反应:“来人,送摄政王出宫!”
萧翎今天进宫,纯属是心里堵了一口气,找姜明珠发气来了,没天真的以为姜明珠会改变主意,或者退让。
但他没想到,今天不是被姜明珠轰出宫,而是被南宫擎给请出来的。
这两者区别大了。
若是姜明珠,萧翎气归气,但已经习惯了那女人不给他脸面。
可南宫擎,又算个什么东西?!说是祁国国君,还不是靠着姜明珠才能稳定朝局,有今日的威风。
黄毛小子而已,翅膀硬了,跟他来这一套!
“好,很好,南宫擎,本王记住你了,咱们走!”
南宫擎纵然自己功夫了得,还带着朔风,但这是再祁国皇宫,人家的地盘,也只能冷着一张脸出宫,免得更丢脸。
看着萧翎气冲冲的离开,姜明珠难得见南宫擎在她面前如此霸气的样子。
“皇帝,你今日把萧翎赶出宫中,他可是个记仇的,以后要多防范才是。”
“母后放心,不过是区区秦国摄政王,朕有法子应付,不会吃亏的。”
南宫擎这么说着,想到什么:“母后,往后萧翎这厮再如此无礼,您莫要理会才是,朕自会处理。这儿是祁国,还容不得他一个秦国摄政王说了算。”
“皇帝说话是越来越硬气了,如今倒管起哀家来了。”
姜明珠闻言,半开玩笑的说道,她总觉得皇帝变了一些,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不同,偶尔有那么些让她觉得怪异之处。
“母后,儿子哪里敢管您,只是儿子如今大了,从前是母后护着儿子,从今往后,由儿子来护着您,您只管开心快活。萧翎这厮如此荒唐无礼,儿子今日也只是给他一点颜色,若他不知收敛,将来……”
将来如何南宫擎没说,但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你这般孝顺,哀家自然是高兴。今日都到了这个点,哀家困得不行,要歇息了,皇帝你也早些回去歇息。”
“那母后您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情便唤朕过来。”
把皇帝打发走,姜明珠却没有去歇息,仍旧坐在那儿,脸色不太好的揉了揉眉心。
“芳若,你瞅着皇帝他……”
姜明珠这话没说完,说到一半还是打住了:“算了,说不定是哀家今日被萧翎那厮闹得厉害,心神恍惚,想错了。”
“主子,奴婢看您脸色不大好,不如早些去歇息吧,别多想了。”
姜明珠点点头:“行吧,扶哀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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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都忘了,休要再纠缠哀家!”
姜明珠喝叱一声,忽然从噩梦中惊醒,脑子里还回荡着萧翎的那句话:“明珠,药王谷的点点点滴滴你都忘了吗?”
一阵头疼,姜明珠脑子里快速闪过许多画面,来不及捕捉。
看着冲进来的芳若,姜明珠还陷在噩梦之中,一身冷汗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芳若看着姜明珠这样,脸色惨白,吓了一跳,连忙要唤太医,被姜明珠叫住了。
“芳若,别大惊小怪的,哀家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叫什么太医,又要闹得阖宫上下不安宁。”
“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主子您吓成这样?都怪那该死的萧翎,必是他昨儿晚上闹了那么一通,才害的主子您做了噩梦!”
芳若气呼呼的说道,她在外头隐约听到了里头的声音,故而有此一说。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萧翎这厮,实在是烦人的紧。”
姜明珠说着,感觉到身上已经是一身的汗,很是粘腻不舒服:“芳若,你让人打桶水进来,哀家身上出了汗不舒服,要沐浴更衣。”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折腾了一会,姜明珠梳洗后再躺下,外头天已经蒙蒙亮。
姜明珠这时候明明困的很,却没有困意,整个人感觉累得很。
芳若看在眼里,心里担心。
“主子,您的脸色实在难看,还是让太医过来看看吧,不然奴婢不放心。。”
姜明珠摇了摇头,让芳若扶着自己:“哀家的身体怎么样,哀家自己知道,便是太医来了,也不过是开几副安神的药,哀家何苦喝那苦药汤子!你知道,哀家最不喜欢就是那玩意儿,没病也能喝出病来。”
“母后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身体不舒服就得治,怎么能为了不喝药就不看太医,这样让朕怎么放心1”
姜明珠话音才落,就听得外头南宫擎的声音传来,不等通传,从外头走进来。
姜明珠微微的皱了皱眉,看这南宫擎:“皇帝,这时候你怎么过来了,哀家还特地嘱咐了,不许闹出动静。哀家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哀家倒要知道,是哪个奴才多嘴!”
姜明珠说出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怒气,虽然她心知肚明,南宫擎在她宫中安插的是谁。
南宫擎似是没听出姜明珠生气,笑着走过来,语气却带着几分严肃:“母后的身体至关重要,马虎不得,朕才让人多留意了几分,若不是如此,还不知道母后您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南宫擎这么说着,不待姜明珠回答,看向林显:“太医令可来了?”
“皇上,太医令已经在路上,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