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忘忧天堂。
冥沧整日忧心忡忡的,冥雅也同样,只是好在经过这十几日的相处,她算是彻底摸透了云怜雪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只能在他醒着的时间陪他聊聊天,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云怜雪总是心不在焉的,对于他为什么会跑到民河边,又为什么会在云倾瞳的手下伤成那个样子?甚至冥沧看着她的伤都故意怀疑是她自己将一大半的永恒之灵交出去,虽然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她这样对待自己,他心疼啊……
“这几日伤好了一些,清醒的时间比前几日都多了。”冥沧看着云怜雪,突然讲出这句话把云怜雪吓了一跳。
本来以为冥沧还要问他民和边那件事情的细节,现在看来这么长时间耍赖,他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只希望自己的伤快好一些。
不管了,只要他不问,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好事,毕竟这个计划现在的确不是告诉他的时候,并且从他与云清荷对话中的感受云怜雪是清楚的感受到,云清荷最终的目的就是打算牺牲掉她自己。
即便她们两人各自可能只是知道那真相的一部分,追寻那模糊的梦境,眼下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与那个梦境完全对得上。
既然云清荷不准备活了,那她云怜雪也同样,不是因为两人是双生并蒂莲的关系,而是因为整个六界即便自己现在对云倾瞳在天山天池中进行下一步计划有所猜测,但云怜雪还是难以想到那个场面……
如果是要整个人界的人族和生灵全部都覆灭,将其灵魂与怨灵都化为炼法器的养料,那只有在她炼制成功要对自己和云清河下手的时候,以四灵的身死来换所有人族的原谅。
不是不想救,而是唯一能够净化这样强大怨灵的只有云若雨的圣洁之灵,它是整个六界保全的最后一张底牌,是不能够在眼下这个情况轻易出现的,而她和云清荷的灵力最多也只能封印,在云倾瞳的灵力之下,虚无,永恒会直接与至邪之灵相融合。
这对于整个六界产生的危险是更大的。
“的确,这几日清醒的时间比以往多,还要谢谢你和冥雅。”
还没等话说完,冥沧就从身后直接将云怜雪抱在怀里:“冥河边,你同云倾瞳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想说,眼下你也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再问了,可是怜雪,无论是为了六界,还是冥界的生死,你都不能把自己放在那个随时可以牺牲的位置上……”
果然冥沧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抱着自己说出这一番话,只是希望自己在同云清荷赴死的时候能够考虑他,甚至还把整个冥界都搬了出来,只是希望能够留住……
即便这样也只是一个借口,可冥沧真的没有办法了,那种预感近几日频繁出现在梦境当中,如果不是他每日醒来都看见云怜雪躺在他身旁,甚至都要觉得自己坠入那个梦境,永远都出不来了。
很难得,云怜雪虽然心里已经默默做了决定要同云清荷一样,但眼下还是得装一装。
顺着冥沧的力度转身回抱着他:“我知道,冥界已经被我的心头血所浸染,除了永恒之灵以外,其余三灵都没有办法在封印这里的怨灵,可是冥沧,若雨之所以不出现是因为她是六界最后那一张底牌,云倾瞳无论对我两个做什么,只是为了要将云若雨逼出来而已。”
“所以你就把自己随时放在那个可以牺牲的位置之上,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没有想过冥界?”已经很克制自己话语当中的激动,只想把人往怀里搂的更紧。
也不挣扎:“想过,一直都想过,可是冥沧,没有选择,云倾瞳极有可能。出现的比云遥还要早,甚至还可能是那个人一部分灵力的化身,而这个人的身份在六界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哪怕是云倾颜,云倾灵留下的梦境当中都没有那个人的信息。”
话只说了一半,但事态的严重都很清楚。
“你怀疑灵魂之流的震荡是因为云倾瞳在天山天池中炼制什么法器?但如果这个秘密连你和穹苍都不知道的话,那么即使云若雨躲在六界的某一处也不会知道暗诀和凌清即便去天山天池探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
“不一定,以灵玉,长亭两位灵尊的机智我相信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是云青铜将这整件事情隐藏的太好,恐怕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那件法器就已经快要炼制成功了。”
不用云怜雪在说下去,冥沧都明白她要说什么——那能与四颗血灵之心相媲美的法器炼制成功的时候,就是她和云清荷决定牺牲自己的时候。他她们两个现在一定是在梦境当中共同筹谋了什么,甚至可能发现了这个计划唯一的破绽,因此才决定把自己……
他同玄霖,好可怜……
毫无预兆,云怜雪突然就在冥沧怀里睡着了。
这样也并不奇怪了,她心头血流失的太多,本身灵力仅存的也就足够维持她活着只能靠睡觉来补充自身体力。
想来穹苍也一样。
冥沧轻车熟路的将云怜雪打横抱起入寝殿,冥雅看着每日都要上演好几次的情况也没有吃惊,只是看着冥沧今日比前几日还要更难过。
哎,璇玑肯定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就是不愿意同冥沧说,从她的猜测当中,恐怕璇玑已经和穹苍商量好了,都决定各自牺牲自己以保全六界,只是具体的行动不得而知。
你要说没办法阻止吧,这人每天就在眼前看着,但似乎就像那遥远的星辰,她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云怜雪的梦境中,是云清荷。
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还有一些隐隐的期待。
“怜雪,我仅剩的灵力终于在此刻能在梦境当中与你相见,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哪怕这个代价比我们共同生死的上一世付出的还要更多……”
“从你将虚无之灵交给云倾瞳之后,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