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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置我于死地者使我重生 > 第482章 荣卿敏算计言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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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儿,敏儿!”荣帆夫妇一路追着女儿跌撞进门,呼声里浸满了无措。

荣卿敏真的是失去了所有理智。官府判决来得太快、太猛——像一场猝不及防的雷暴,没给他们留一丝回旋的余地——来不及去找一下关系疏通关节,或者是和蒯正梁私下解决。一切在电光石火间开始,又在转眼之间尘埃落定!

她咬紧牙关,一股蛮横的力气推着她往前冲,直闯进正堂,才颓然跌坐下来。脸上神情几度翻涌,如风云骤变。随后跟来的荣帆与岑氏,步履也不由得放轻放慢,屏着呼吸坐到了女儿的对面。

荣卿敏的喘息从急促渐至平缓,而今日公堂上每一幕重新浮现心头。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脊背越凉。荣氏夫妇在一旁如坐针毡,大气也不敢出,互相看看,又观察了一下女儿的神色,见荣卿敏的逐渐好转,就互相使眼色催促对方说点什么。

夫妻两个打了一场眼神官司,谁都没敢先开口。

荣卿敏不经意间抬眼,将父母的怯懦与犹豫尽收眼底,心底暗自叹了口气,终是主动开了口,打破了这僵局:“爹爹,我们很大可能是被人做局了。”

荣帆夫妻一听,讶异不已。

“我们到应天才多久,你爹我外出交际,也无非是些文人雅集,何曾得罪过人,姓蒯的做这种局干什么?再说咱家那几亩旱地,根本不值钱啊!”荣帆到底书读多了,脑筋转不过来。

荣卿敏心里暗道一声“愚蠢不堪”,嘴上却循循善诱:“爹,你见过哪家买卖大宗物件不先看货的?光凭你嘴上几句,他就给了钱,这不是二傻子吗?他到底也是读书人,就算买田再急,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人家女儿也没说今日买了田,明日就上花轿了吧!你就没深入想想?”

荣帆一时语噎。岑氏见女儿现在说话恢复往常,心下稍安,跟在后面出言:“这,这我们哪里想得这么多,家里急需要银钱的档口,有人出高价买,我们……”

“缺钱,就将旱地充作水田卖?明着触犯律法的事,娘,你也是读过书的!”荣卿敏耐着性子道。

岑氏在女儿的责问中,讪讪地住了口。

荣帆到底是做爹的,被女儿如此对待,即便是理亏,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他板着脸,强撑着底气道:“事已至此,我们损失的也就是几亩并不肥沃的田地。官府也没让我们坐牢或者赔钱,已是大幸……”

荣卿敏被荣帆这番短视的话,都要气笑了,要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她爹读了满屋子的书,就这点子见识,怪不得考了十几年都毫无所获。

“爹,你可知道,官府张榜公示,要几天?”荣卿敏面含讥笑地问道,完全不在乎对面的两个人是自己的父母。

荣帆和陈氏竟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显然对这方面没有了解。望着父母那副茫然又“认真”的模样,荣卿敏心中感到一阵悲哀:上天何以待我如此不公,竟让我托生于这样的人家!

“三至七日!”荣卿敏的声音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绝望,“三日至七日,呵呵!只要官府张贴,不消半日,我们荣家的丑事就会传遍整个应天,我们家的名声,我的闺誉,以及哥哥日后的官声,都逃不过那张传遍州府的白纸黑字所带来的污名!”

荣卿敏的声音逐渐升高乃至激动异常。字字句句没有责骂,却字字句句带着明晃晃的指责,指责父母愚蠢短视、贪财无德。

她从没有这样失态过,从未。

荣帆与岑氏彻底惊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近乎狂躁的女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荣卿敏无心理会父母的反应——在她看来,那早已无足轻重。她大跨步地走出门去,站在庭院里,毫无顾忌地扬声喊道:“水才叔,水才叔!”

呼喊过后,几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下人都出现在庭院里,纷纷带着探询的目光望向这位当家小姐。荣水才一路小跑地到了她跟前,疑惑地朝大小姐行礼:“大小姐,你唤老奴何事?”话才落音,跛三也悄无声息地凑近前来,垂手听命。

“去,给你两日时间,给我去查,查姓蒯的到底什么来路!”荣卿敏指着大门外对荣水才道。

说完不等荣水才接话,又将手指指向跛三:“三叔,你去衙门候着,去看看官府张贴告示,是怎么写的,抄录一份回来。别人要是问你是谁,不许透露半个字。”她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另外,给我备车,我要去舅爷家!”

“敏儿!”岑氏急忙拽住要走的女儿,“让你爹爹陪你一起去!”岑氏的话此刻尽是哀求。

荣卿敏虽在荣家当家做主,但对外还得以荣帆为尊。要是就这么让荣卿敏独自出面,去找言氏寻求庇护,只怕荣家来日更要被外人低看一眼——竟然沦落到靠未出阁的女儿来维持门庭了。

荣卿敏看着满脸哀求的母亲,岂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心下虽然不耐,却也不得不认同岑氏的做法。即便荣氏这两字已经掉价掉到底了,自家里这口气,终究还是要硬撑着的。

荣卿敏是哭着进的言府大门。

“伯父,你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待荣帆按事先与女儿商议好的说辞陈述完毕,荣荣卿敏便“扑通”一声跪倒在言铿修脚边,泪珠子砸在地上,晕开了两朵黑色的花。

陈氏皱眉道:“哪有这样判的,未调查未问询,直接上公堂就判了?”

荣卿敏哭泣不已:“伯父伯娘,官府榜文一旦张贴,我家的名声就全毁了。若是哥哥有幸高中,对哥哥来说也是灭顶之灾!他的前程,他的前程……”荣卿敏悲痛的说不下去,似乎那些不吉利的字句,一出口就成了真。

荣卿敏声声泣血,俨然一副受尽委屈的脆弱模样。

陈氏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外甥女和自己儿子已经滚到一张床上去了,心中仍对她满是怜惜:“老爷,你赶紧派人去张大人那边走一趟,其他也就罢了,榜文就不必张贴了。都是应天有头有脸的人家,银子也还了,田地也赔了,还要怎地?”

言铿修面色沉郁,他是生意人,最重“诚信”二字。若无信誉,何来言氏偌大家业?对荣帆这般损人利己的行径,他打心底厌恶。

“对方不验田,你倒好,顺水推舟就想捞一笔。”言铿修皱着眉,语气中带着深深地责怪,”连敏儿一个姑娘家都比你清醒!”

他望着眼前这不成器的表弟,心头五味杂陈。当年荣帆走科举之路,他执意经商,两家一仕一商,言家始终低荣家一头。谁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荣氏在荣帆手中日渐倾颓,言家却在他经营下蒸蒸日上。这般命运流转,真叫人不得不叹一句:人生如戏,荣辱无常。

荣帆在表哥的训斥下,面红耳赤,讷讷不敢言语。荣卿敏见到父亲下不了台,只得转而哀求言铿修:“伯父,看在我祖母的份上,求你救救我家吧!田地可以给,银钱也可以退,唯有那告示……万万不能贴啊!”

陈氏拉起跪在地上的荣卿敏,柔声道:“可怜的孩子,别哭了。一哭就不漂亮了,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家和张大人的交情还不错。由你伯父出面,这点人情张大人还是会给你的。”她轻拍荣卿敏的手,又道:“今日我请了外头的裁缝来给你娀姐姐裁衣,你也一同去量个尺寸,添几件夏裳吧。”

荣卿敏知道找张大人说情这个事算是成了。于是从善如流地跟着丫鬟去找梓娀,留下几位长辈继续商议。她知道,今日言铿修这顿骂,荣帆受完后,归还蒯正梁的银钱就有了着落,赔给蒯正梁的田地,言铿修也会以上等肥田的补贴给他们家。

如此,这笔”买卖”他们家也算真真正正的没有亏!

荣卿敏随丫鬟穿廊过院,面上泪痕未干,心中却已冷静盘算起这场官司的得失。此番被人设局是无疑的了,只待荣水才查清背后之人,她必叫对方加倍偿还。

“你不必给我引路了,我认识去娀姐姐院子的路。你自去做事吧!”不过几步路的工夫,荣卿敏的语气已从方才的楚楚可怜转为居高临下。

那丫鬟似也习以为常,低眉顺眼地福了一礼,转身离去。荣卿敏静立原地,生生等到那丫鬟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转身。

她迈步所向,却不是梓娀的院落。

而是梓昭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