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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置我于死地者使我重生 > 第479章 算田产荣家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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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嫱的订婚席到底没吃完,沈娉婷就带着书语从后门匆匆离开。

“夫人回去吧!今日是三姑娘的好日子,你身为母亲,不宜离席过久。”将书语扶上马车后,沈娉婷与张齐立在车旁,温声劝刘氏止步。

刘氏神色愧疚又带着急切:“这、这叫什么事……好好的日子,竟闹成这样。”

沈娉婷轻握她的手,低声宽慰:“你别担心。书语没有性命之忧,就是吃点皮肉之苦。今日是我们大意,被荣卿敏算计了一道。也好,她主动出击,我们才有还手之机。”

刘氏听了沈娉婷的话,心下大骇:“怎么,你们和荣卿敏还有什么过节吗?”

沈娉婷微微敛眸:“夫人,此事一时之间,难以说清。等后面你忙完了三姑娘的事,可以到店里来坐坐。”

刘氏知道今日不是长谈的好时机。言府宾客未散,她这个新娘子的生母离席太久,会引发众人揣测。书语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看样子,也是伤得不轻,得快点儿送去医治。几番权衡之下,刘氏反倒连连催促沈娉婷离开。

回程的马车上,书语精神还不错,身上的伤痛并没有让她陷入昏迷。颈间勒痕犹在,窒息之感已散,剩下的唯有想将荣卿敏撕碎的恨意。沈娉婷用帕子沾了点茶水轻轻地给她清理血污,很快一张帕子就变成了血红。看得见的地方尚且如此,现在不方便查看的地方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

“他们下手也太狠了。”沈娉婷看着她这副惨样,手下轻柔,心却揪紧。

书语一把抓住沈娉婷的腕子,声音里带着冷意和狠绝:“沈姐姐,言梓昭和荣卿敏的关系不一般。”说着将一枚小玉环放在了沈娉婷的手里,“姐姐,荣卿敏拿着书意的事威胁我们,我们得先发制人。”

沈娉婷捻起那枚小玉环,普普通通的款式,丢在街上怕也无人拾取,但也有它的独特之处,就是在玉环内侧有几个小小的凹纹,迎着光线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三个字“言梓昭”。

沈娉婷轻轻呼一口气,将玉环扣在手心里:“你说的这事儿可以做些文章,但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我们得好好筛一筛店里的人了。书意的事,梓婋在的时候便已明令封口。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多嘴多舌,竟传到荣卿敏耳朵里去了。”

当听到荣卿敏说出书意的秘密时,和沈娉婷一样,书语知道自己内部出了奸细,有人拿着店里的秘密去荣家做了狗。

荣氏!这两个带血的字,在书语齿间碾过:“荣家在云州没了根基,到应天依附言氏苟活。明面上尚有几处产业维系生计……那我们便吞了那些产业。断了生计,他们对言氏的依附只会更深。我倒要看看,陈夫人会不会捏着鼻子认下一个对儿子毫无助益的岳家。”

沈娉婷看着一身狼狈的书语,恍惚间似见梓婋身影重叠其上,却又分明不同。沈娉婷捻着手里的玉环,心想若今日梓婋在场,这枚玉环的作用当场就要发挥出来了,而不是悄然收入囊中。她必会当场发作,闹个人尽皆知。依梓婋的性子,岂会在意是否坏了梓嫱的好日子?吃了这般大亏,不当场讨回本金和利息,怎对得起言梓婋三个字?

可惜,书语终究不是梓婋,没有梓婋的果决,也没有她的狠厉!

沈娉婷与书语动作迅捷,不出四日,便将荣氏在应天的产业摸得一清二楚,连庄子里养了几条狗都了然于心。荣帆向来不理俗务,却是个附庸风雅的行家;岑氏不谙家务,吃喝玩乐倒是一流。沈娉婷联络了几家明采轩的外地供应商,安排他们扮作读书人,在几次雅集上与荣帆接触。几人稍露有意高价购置田产、为家中女儿添置嫁妆之意,荣帆正如预料之中,顺利上钩。

与这几个“读书人”就购置田产一事深入交谈后,荣帆并未贸然答应那桩生意,而是先回家和女儿荣卿敏商量。前头说过了,如今荣家内务早已不由主母岑氏打理,一应琐碎皆由这个未出阁的女儿代为操持。

荣卿敏常年执掌家中账目,对那几处田产的底细再清楚不过。听闻有人愿出高价收购,自是心存疑窦。自家那几处田产并不是什么上好的良田沃土,而是些贫瘠旱地,浇灌施肥全凭人力勉强维持,市价低微,自家雇人耕种,所得租子也仅能糊口而已。如今竟有人愿出高价收购,是外地人真的不知道田地情况,还是有什么阴谋,一时之间不好判断。荣帆虽贪享乐,却也不至利令智昏。如今他荣氏式微,守着仅有的一点产业过活,自然是要谨慎再谨慎。荣卿敏指出这笔买卖的不合理之处后,荣帆当即就歇了心思。

奈何岑氏是个拎不清的,得知有这么一笔买卖后,竟十分热切。

“老爷,我听说有人想买我们家的田地,给了不小的价格。”晚间夫妻两个歇下时,岑氏在枕边问道。

荣帆抻抻被子道:“敏儿说我们家的田地不是一等水田,那么高价格收购,不是傻子就是有阴谋。天下哪有白捡的便宜?咱们还是安安分分过日子罢。”

岑氏暗自撇撇嘴,明显不认同丈夫的话:“老爷,敏儿也太小心了。又不是我们出银子买对方的田,是对方给我们银子买我们的地。只要银子实打实地到了我们手里,钱货两讫,管他使什么阴谋诡计呢?”

荣帆一听,脸色有点动容,拉扯被子角的手顿了顿,竟真思量起这话来。岑氏见他听进去了,又接着道:“托表嫂的情面,龚家同意带着卿文一同上京赴考。卿文北上,总不好就带些基本吃喝吧!到了京里,同窗交际,座师拜会,哪一样不要银钱?等榜上有名,一朝考中,打点酬谢的钱也得有吧?如今家里什么光景,你也不是不清楚,光靠敏儿手里盘来盘去的那些银子,够什么呀?”

荣帆一听这话,是彻底躺不住了,腾地一下坐起身:“当真匀不出一点儿银子给文儿出门了吗?”

岑氏摇摇头道:“你自己去看看我那首饰匣子,还剩多少东西。这几日梓嫱订婚,我们又是裁新衣,又是打新首饰的,还得备贺礼,我都倒腾出去多少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去典卖呢?”说到此,她声音里带了怨怼,“要我说,当初就该去杭州投靠我大哥大嫂去,偏你面子薄,顾着脸面,不肯向岳家开口,非得到这个一表三千里的舅家来,又没见的有多少好处给我们……”岑氏越说话题越偏,越说心里越不舒坦。想起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如今竟沦落到靠典卖嫁妆首饰来维持家用了。说到此处,她还流下了眼泪,嘴里又开始怨恨岑家这些年对她疏于照拂。可是她也不想想,哪有剃头担子一头热的照拂呢?

她自己出嫁后,以为从商贾之家到了书香门第,便自觉高过商贾出身的娘家一头,每次归宁都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岑家每年给她这个姑奶奶备礼,她只有收的、没有回的,收是收的理所当然,还嫌弃这个价廉那个不精致。陪嫁婆子劝她回礼,一概以“大哥不会同我计较这些微末”,“我荣家书香世家,不要沾染这些铜臭”来回之。时间久了,岑先同的夫人,就是梓婋的义母,也不稀得和这个小姑子来往了,况且这个小姑子还是抱养的宗族女。

书香世家,也得吃饭穿衣,荣帆又不善经营,荣家这几年败落的很快,到了如今,岑氏的陪嫁也典卖的差不多了。若是卿文高中,那家里还有翻身的机会,卿敏日后的嫁妆还有着落;若是卿文这次没有高中,那卿敏就得低嫁,毕竟年纪在这里,也等不起了。

“哎哟,行了行了!越说越没边儿了!”荣帆最听不得岑氏这般絮叨。这么多年,只要一提到银钱家用,她总能绕到数落他没用、埋怨娘家冷情上头去,最后必定是以抹泪收场。日复一日,荣帆早已厌倦她那仿佛永远流不完的、控诉他无能的眼泪。

岑氏一边拭泪,一边抽抽搭搭地回嘴:“是我爱说吗?我说的哪句不对?但凡你有点能耐,我们娘儿几个至于过这种紧巴日子?前几日梓嫱定亲,你瞧那刘氏头上那支翠玉簪子,怕是比我这一身行头都值钱!我这日子过的,连个寡妇都不如……”说到伤心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连被头都洇湿了一片。

荣帆懊丧地在床沿坐下,一脸无可奈何,心里憋着火却不敢发作。他何尝不知道家里的窘迫?那天梓嫱订婚,男宾席上哪个不是锦衣华服?就他身上这件袍子,还是前年做的,料子虽好,也禁不住天长日久的磨损,款式更是早落了伍。再说女儿卿敏,模样是顶标致的,可站在别家小姐堆里,穿戴总是差着一截。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般不起眼的打扮,哪入得了高门大户的眼?

等岑氏哭得差不多了,自己慢慢收了声,荣帆才带着几分火气开口,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那你叫我怎么办?处处都要用钱,我就这点本事。难不成叫我去偷去抢?就我这身子骨,怕是还没得手就先叫人打死了。到时候你真成了寡妇,日子就能好过了?”

岑氏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瞪他:“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就是想多弄点钱,让文儿在外面过的好些吗?虽然是搭着龚家的船北上,但也不能在龚家面前堕了面子吧!文儿手里有些富余,龚家那些人总不会低看他一眼。要我说,就把那几块田卖了吧,反正收成也不好,攥在手里,遇上荒年还得倒贴种子和工钱。如今处处等银子使,顾不了那么远了,好歹先把文儿北上的盘缠凑出来。”

荣帆迟疑道:“可敏儿那边……”

岑氏打断他:“敏儿终究是个姑娘家,她持家是把好手,可哪知道她哥哥进京要打点多少关节?她要实在不同意,地契不还在咱们手里吗?瞒着她卖了就卖了。等银子到手、事情办成,她气一阵也就过去了,难不成还能把银子退回去?”

荣帆听着,竟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真是歹竹出好笋啊!可再好的笋,也架不住根上不给力。

这一遭入局,荣氏可遭了大罪了。